第四章 歇业
清晨，菊下楼的厨师们伸着懒腰，聊着天走到大门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昨天有个小兄弟来拜师，不知道有没有成功。”
“我估计成功不了，按绍安的脾气他能忍受新来个师弟？”
“说的也是。唉，绍安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多来个人分担我们的工作多好，省得我们每天累得腰酸背痛。”
“等过两年绍安学成出师，应该能轻松点了。”
“轻松？怕是会更累。你想啊，以后每天跟绍安一起工作，啧啧。”
“快别说了，一想起这事我就头疼。”
正说着，两人发现去开门的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由得有些奇怪。
“洪喜，怎么还不开门？”
“你们看。”
名叫洪喜的厨师侧过身，其余人越过他向前方看去。
只见菊下楼的门把手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
“今日歇业？！”
……
“阿昴，珂玲，吃早饭了。”
早餐是白米稀饭和包子，虽是简单的菜色，但是经过阿贝师傅的精心烹调，滋味自然不凡。
刘珂玲和刘昴星两姐弟坐在桌前，一手拿着肉包，一手拿着勺子喝粥，左右开弓，连话都顾不上说了。
香浓的米粥有着清爽的甘甜，绝妙的中和了肉包的咸味，咸与甜在口腔中碰撞，彼此共振，相互提升，甜味让肉味变得更加鲜美，而咸味则更突显出白粥的爽滑甘甜。
两种食物宛如配合绝妙的舞者，共同舞出一曲动人的乐章。
刘昴星吃完长出一口气，无比满足地说道：“母亲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
刘珂玲也连连点头，白粥和包子不光让味觉得到了满足，热乎乎的菜肴还让全身都变得暖洋洋的，它驱散了清晨的疲倦，带来了充沛的精力和能量，让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阿贝师傅面带笑容看着姐弟俩人，心中满是幸福感。
对于厨师来说，食客脸上的笑容和他们对食物味道的喜爱是最令人满足的事了。
正在这时，忽然有数人急吼吼地从门外跑进来。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有人急切地问道：“阿贝师傅，你身体还好吧？”
“我？”阿贝师傅指了指自己，笑着说，“我没事啊。”
洪喜等几名厨师这才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看到菊下楼挂着歇业的牌子，还以为阿贝师傅生病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刘珂玲疑惑地问道：“母亲，今天为什么要歇业？”
阿贝师傅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昨天有个孩子希望能在我的门下学厨。”
刘珂玲和厨师们一起点了点头，刘昴星摇了摇头，他左右看了眼周围的人，又赶紧跟着点头。
阿贝师傅说：“我已决定要收下他当徒弟，只是绍安的反应比较激烈。昨天晚上他们两人决定要举行一场厨艺对决，获胜的人留下来，另一個人就要离开菊下楼。”
刘珂玲喊道：“这不公平！”
其余厨师也纷纷说道。
“是啊，那绍安岂不是赢定了？”
“阿贝师傅，绍安这是在以大欺小！绍安年纪大，又在阿贝师傅你的手下学艺这么久，经验和能力都比那孩子强太多了。”
“就是啊，阿贝师傅，赶紧阻止他们吧。”
“新来的孩子肯定是被绍安逼着答应下来的，绍安这小子太可恶了！”
众人义愤填膺，身为厨师总是免不了进行厨艺对决，通过切磋来增长见识，也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尤其在菊下楼，厨艺对决更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每一代菊下楼的主厨首先要经由朝廷任命，其次还需要通过厨艺对决赢了上一代主厨，才有资格担任新一任的菊下楼主厨。
在菊下楼，厨艺对决是一件很神圣的事，这种不公平的对决完全是在玷污菊下楼的传统！
阿贝师傅抬手制止众人的叫嚷，说：“我明白。一来，他们两人都已应下厨艺对决，就算不是在这里，他们也会在别处进行对决，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二来，许青未必会输给绍安。”
“这……”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惊讶不已。
听阿贝师傅的话中意思，难道新来的小子竟能胜过绍安不成？
这就有意思了！
刘珂玲听了也是眼睛一亮，难不成绍安会输吗？要是许青能把绍安赶走那就太好了！
阿贝师傅继续说道：“因厨艺对决的缘故今天菊下楼歇业，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这些日子以来辛苦大家了。”
“这可不行，阿贝师傅！”
“是啊，这可是厨艺对决，我们身为厨师怎么能缺席？”
“好多年没在菊下楼看到厨艺对决了。”
若是平常听到歇业休假，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回去休息。
只是今天不同往日。
这场厨艺对决若是不看，怕是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见到大家都这么说，而且每个人眼中都流露着期待的神色，阿贝师傅只好带领众人前往对决场地。
许青和绍安已经在此等候。
此处场地紧邻着菊下楼的库房，方便他们取用素材。
绍安的桌案上密密麻麻铺满各色食材，山珍海味具足，粗略一数起码有十数种之多，光从视觉上就给人以震撼。
而许青面前则冷冷清清，偌大的桌案上只摆放着一块五花肉、两颗青笋和几头大蒜，看着颇为可怜。
来到场地的众人也被这极端的反差震撼到了。
“看来绍安这次要拿出真本事了。”
“绍安选用这么多材料，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菜品？我真想尝尝看。”
“对面的孩子怕是要输了，区区两三种材料做出的菜肴怎么能与与十数种材料做出的菜相比啊？不说味道，光是视觉上就输了。”
“而且绍安还是阿贝师傅悉心教导了数年的弟子，唉，这下绍安是赢定了。”
阿贝师傅看到许青所选的素材，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许青找到了最适合他的那道菜，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绍安脸上的表情更得意了，他朝着许青冷哼一声：“小子，你还是自己认输吧，省得待会丢人现眼。”
许青目光直视他，平静地说：“谁会丢人现眼还未可知。”
“你也就现在还能说两句大话，等决出结果，你哭都来不及！”
许青懒得再跟他争论，嘴上说得再漂亮不如手上见真章。
阿贝师傅走到场中看向两人，“比试内容是制作五人份的菜肴，题目不限。你们是否已准备妥当？”
两人一齐点头。
“那么，厨艺对决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