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开诚布公

“已发售的蒸汽机车我都知晓，你的这辆车我却从未见过，是你自己制作的吧？”

车内车友交流已经入尾声，其实大部分是小兰铃在说，她把所有蒸汽车的优点全集合到一辆上了。毕竟诡法师的车本质上是活着的生物，结构也是生物，不能对巴里这么说。

“是。”

“那你的这个朋友瓷偶，也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是。”

“我认识一个和这个很像的瓷偶，据说它原来被收藏在西拜朗某城的大地教会中，后来在一次暴乱中被人抢了。”

“不是像，她就是，编号1-58，名称全知瓷偶。是我从其他人手里夺回的，我不准备还给大地教会，她现在跟我很好。”诡法师不和他弯弯绕，很是坦荡地直接说明，“你作为半神很清闲嘛，居然派个炼金人偶陪我玩耍。操纵你的蒸汽主教，还是鲁恩半神？”

巴里进入短暂的沉默后，他说：“重新认识下，蒸汽教会大主教巴里，巴里是我的姓。”

“我来监视你的原因有三点：

1、这次涉及到的三位典狱官是马伦上将士兵，他手下士兵不多，每个都是精英，不得损失。我陪他调查事情经过，如果这件事与那三位士兵能力无关，他们三人可以不用被遣散成平民。”

诡法师点了点头：“那三位典狱官很敬业，不吃不喝追了一天，如果犯人只是个普通人，他们早就抓到了。错不在他们。”

巴里继续道：“2、我好奇你的车，想要与你近距离交流。这次我收获很大，对我改造这辆车有很大启发。”

小兰铃不忿道：“大部分都是我提出来的建议！”

“3、马伦上将看了警长对你的报告，报告中有写雷吉德中将对你的判断：你来自北方，可是没有收到北方城市中关于你的任何信息，形迹可疑；你是未记录在案半神，一旦在城内搞破坏影响巨大；这次的案件疑似是你搞出来的，还需调查。”

“我想直接与你确认。”

小兰铃这次不说话了，诡法师回答道：“我和你说过，我是诡法师，你应该知道这条途径能力。”

巴里扔平稳地说：“知道。我是在听到你直言自己序列名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你的记录。”

诡法师继续道：“案件不是我搞的，我的车确实是被犯人偷走的。不过我已经处理了他，短时间内他不会出现。”

“他没有死？”

“没有，车子被他搞没了，我稍稍惩罚了下他，把他关在了一个黑暗的地方。你们找不到的。”

“我会把这些信息如实转告马伦上将。”

车内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过了一会儿，小兰铃忍不住问巴里：“你和马伦上将是什么关系？你是蒸汽大主教，为什么要出这么大力气帮助他。”

巴里用疑问句提问，但语调和陈述句一样：“你是‘全知瓷偶’，不知道这些吗？”

“那是大地教会给我的称呼，我现在叫兰铃！”小兰铃表示出了对“全知瓷偶”名称的不满，“我自己可从没说过我‘全知’！”

诡法师侧头看了她一眼，把小兰铃看得有些心虚，但她马上挺起小胸脯，说：“而且人心最是复杂，我怎么知道你俩怎么想的！”

炼金人偶再次沉默，这次沉默了将近半分钟，如果不是开车的手还在动，诡法师会怀疑这个炼金人偶是不是因为小兰铃的负面效果故障了。

有时候一句话的信息量能爆炸，比如巴里沉默半分钟后说出来的这句话：“我们是恋人。嗯，恋人。”

他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还强调了“恋人”这个词。

诡法师有些好奇：“你们都是半神，能够深入交流吗？人类最看重的后代问题，你们怎么解决？深入交流时不会失控吗？”

巴里可能是没想到追鹰人先生会问这么直白的问题，他虽然语调仍平淡，但从炼金人偶说话卡壳可以看出控制他的人的慌乱：“深入交流什么的……还没做过……我搜过古籍，也问过……问过我们教会的教皇、齿轮主教，得到的回答是……嗯……深入交流过一次就懂了，不会失控……”

齿轮主教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眷者，教会地位比教皇低，比各教区大主教高，一般都是序列3以上的半神担任。

蒸气与机械之神还是“工匠之神”前，齿轮主教也不叫齿轮主教，而是叫“大师傅”，寓意他们是所有技艺的顶点。随着正神更名，他们的称号跟着改变。

现如今的齿轮主教有两名，一名叫博诺瓦·古斯塔夫，罗塞尔大帝的次子，活了近两百年的智者；一名叫斯蒂芬·瓦勒莉，很少在公众面前出现，信息较少。

诡法师说：“马伦上将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吗？”

因为这个问题，车内再次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过了许久，车开出了莫尔菲尔德城，巴里突然说：“前段时间，阿勒瑟城的黑夜教会传来消息，有‘占卜师’途径的非凡者在那座城市捣乱，不知你知道这件事吗？”

“是我。我在执行女神交予我的秘密任务。”

既然知道这具诡法师原身是黑夜女神眷者，那就要好好利用。

果然，诡法师这样一说，巴里没有怀疑，而是问道：“能说下是你在那里做了什么吗？他们发现了好几个疑似人偶的非凡者尸体。”

“不能，既然是秘密任务，那我不可能泄露任何关于任务的情报。”

诡法师说得很笃定，就像真的一样，他不是在赌黑夜教会给各个城市传递的消息：“追鹰人”是黑夜女神的眷者，而是他植入教会内部人员的同化血肉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黑夜女神为什么没有戳穿诡法师的身份，这些正神都在进行着各种计划，但不妨碍他利用。

“希望你在执行秘密任务期间，不要在东拜朗搞破坏。马伦为了维持东拜朗现在的局面，不仅耗费了巨大力气，还让出了巨大利益。”

巴里虽然没有提利益是什么，但诡法师大概也知道，要不然一个半神也不会为了几个普通士兵亲自跑腿。

诡法师看着窗外变幻的景色，说道：“放心，我离开东拜朗的日子快了。”

蒸汽机车走了很远，直到一个庞大的石头建造的金字塔型建筑物旁才停下。

巴里熄火后，脖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看向后面：“在你离开前的这段时间，由我带你参观阿瓦古建筑。”

他这次连伞都没打，直接进入雨中，诡法师举伞跟着出来。

巴里看着面前的金字塔说：“这是阿瓦王国地标建筑之一，也是东拜朗最大的金字塔之一。阿瓦还是拜朗帝国的一个邦时，这个金字塔曾是祭祀的法坛，也是给死神献祭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