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月圆之夜

月圆之夜很快来到，这将是1348年的最后一次满月。

休又接了赏金任务，不在家中，这倒是省得让佛尔思找什么借口让休早睡了。

佛尔思在自己的房间里，点上一根精油蜡烛，这根蜡烛能让人放松心态。

她为了解决满月呓语，尝试过许多方法：在某个隐秘聚会上花费大价钱雇佣“太阳”途径的非凡者对自己净化；买过静音符咒、净化符咒；躲在地下室不接触月光，不看满月；满月当晚喝烈酒灌醉自己等。

结果这些效果都不怎么好，还浪费了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稿费。

呓语直接出现脑中，她就算想晕过去都做不到，醉酒的那次，呓语把她的酒醒了。

好在呓语还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除了每次满月时会多掉一些头发外，她的身体没什么其他异常。

反正半个小时后呓语结束，她的头发又会重新长出来，就连那些写小说时掉落的头发也会重新长出，这比那些市面上卖的生发药剂好用多了。

佛尔思乐观地想着呓语带来的好处，争取不用恐惧的心态面对一会儿的满月。

绯红的月光撒进她的卧室，从窗边逐渐越来越深入房间里。

佛尔思的脚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她想过不接触月光或藏进地下室等地方，会不会可以让呓语不出现，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犹如无数人在极远地方和她说话，“来了！”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满月呓语，但是当那些呓语在脑海响起时，佛尔思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这些呓语就像是伴随着绯红月光而来，但其实夜幕降临的时候，就已在她脑中模糊出现，只不过那时声音非常小，这时开始逐渐增大。

呓语由远及近，由小变大，由少变多。听上去像是无数人发出的声音，但是仔细听又像是一个人发出的一个声音，层层叠叠多次重复。

佛尔思可没心情听呓语，她的脑子完全被呓语充斥，就连思绪也开始被呓语充满。她的双手紧紧握住耳朵，这是人类听到不想听的声音时的本能反应，可是这并不能减弱呓语。

这些呓语就像是她脑子里的虫子，在不停地啃咬她的脑浆。

佛尔思忍不住用力敲打自己的脑壳、撕拽自己的头发、用指甲挠自己的脸。不过一会儿，褐发的卷发也被她撕下一撮又一撮，脸上出现一条条血痕，指甲里有鲜红的血丝。

可是这种自毁的行为并不能减弱呓语，而且那些被她撕下头发的头皮，马上会有新的头发长出；脸上的血痕马上会重新被新长出的血肉填满。

她的头发越来越长，原本只到后背的头发现在已接近大腿；身体各个部位有肉块突出，指甲也长了数倍。

今晚的呓语怎么比以往每次都要猛烈！

“我今晚会不会失控死去！”呓语充斥脑中，佛尔思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今晚完了。

她的这种想法刚出现，呓语骤然消失，让佛尔思有些猝不及防。

佛尔思躺在地上，带着头皮的头发、一些因用力而崩掉的指甲散落在她身边。

她还有些不太相信，今晚的呓语这么快就结束了？

随着呓语消失，她的头发恢复了原状，掉落的指甲也重新长了出来，她从失控的边缘回到了原状，不，应该说是状态更好了。

她愣愣地看着窗外，绯红的月光比她听到呓语前消退了不少。

她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呓语结束的快，而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她还是第一次经受这么严重的呓语，对时间的把控有些错误很正常。

她站起身，开始收拾狼藉的屋子，心中有些悲观地想到，下次可能就没那么幸运度过了。还好休不在这里，否则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她的注意。下次满月前先写好遗书吧……

有点意思，那位“门”先生竟然说月亮有这个世界的真相。

另外一边，清则在思考刚刚和“门”先生的谈话

清借助佛尔思体内的同化血肉，和佛尔思一样聆听到了满月呓语，不过和佛尔思没空闲听、听不懂不同，清是能听懂呓语在说什么的。

那是求救声，呓语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帮助我……帮助我……

这和清得到的信息相吻合，“门”先生被放逐，祂一直在尝试向自己的亚伯拉罕族人求救。

但是清有些不太理解，“门”先生已经是最强天使，“门”途径的所有序列1非凡特性和唯一性都在祂身上，亚伯拉罕们又怎么救祂？期望族人中出现一位其他途径的真神？或者是让族人寻求其他真神的帮助？

清控制佛尔思的身体，她口中无意识地喃喃，直接和“门”先生对话。

“你是‘门’先生吗？”

“你……是谁……”“门”先生好像看不到提问的人是谁，听到“门”这个称呼，祂似乎陷入了回忆，“‘门’先生……我很久没听到有人这么叫我了……上次和我聊天的还是罗塞尔……他后来也不再和我联系……”

这些声音以呓语的方式进入佛尔思脑中，直击她的灵体，这让她近乎失控。

清见佛尔思支撑不了太久，控制着她继续说道：“你曾指引罗塞尔去往月亮，那上面有什么？”

“门”先生进入了长久的沉默，呓语声也随之减弱，佛尔思好受了一些。

足有十多分钟，祂才缓缓回复：“月亮上有这个世界的真相……”

清有些意外，他原本认为“门”先生引导罗塞尔去往月亮，是为了把祂引回现实。可是他现在能联系上“门”先生，要么说明罗塞尔失败了，要么说明“门”先生有其他意图。可是从没想过月亮上有什么世界的真相。

世界还能有什么真相？难道这个世界是假的？月亮才是真实的世界？

佛尔思仍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开口：“真相是什么？你不能直接说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在佛尔思又拔掉一撮长长的卷发后，“门”先生才回复：“天使才可了解……”

“门”先生的回答开始变得遥远，看起来满月也不是随时能联系上祂，只有在满月最盛那一小段时间才行。

临近结束，佛尔思再次开口：“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主动联系你？”

这次等了许久时间，呓语却并未再次出现，看起来祂又重新被封印了。

虽然清只是借佛尔思之口和“门”先生谈了几句话，可是却把佛尔思弄得不成人形，而且灵性消耗极大。

为表歉意，清把佛尔思恢复了原状，并让她进入安眠补充灵性。

当佛尔思醒来，已是满月呓语结束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