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亏了（单更）

这个房间的房顶有一顶巨大的水晶灯，水晶灯把这间屋子照得通亮。它和那座黑铁王座一样，与城堡氛围格格不入。

墙壁周围还挂着一些油画，有人像、有风景。

被变成大鸟的诡法师尽量让自己身体站直，王座上的高冷明艳女子很可能是序列1存在，祂几乎可以说是地上世界最强者之一，必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看着这位天使，清又想起了那位名叫威尔的少年，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见一面聊一聊怎么了？跑什么？

“宫廷外的诅咒屏障是你设下的吧？”大鸟那高亢的声音在这间屋子里被压制，可见这间屋子里也有诅咒存在。

冷艳女子淡淡地回道：“是。”

这很容易就能推导出来，如果是纵欲派天使设置的诅咒屏障，当老板的员工第一次触碰时应该就会被对方知晓；而且对方能控制屏障，把诡法师吸入进来，这更是直接证明了屏障是对方设置的。

设置的原因也很简单，为宫廷内节制派的人抵御纵欲派。

“你是谁的眷者？”冷艳女子回答完后，也提出了一个问题，“你的存在很特别。”

大鸟张开一面翅膀，把被翅膀撑破的衣服显露给祂看：“特别不特别的待会再说，能不能先把我变回来？”

诡法师的话刚说完，翅膀已经变成手臂，除了四肢和后背的衣服破了，脚下的鞋子没了外，他又变回了人形。

他试了试握拳，身体和平时没区别，但是非凡能力还没彻底恢复。也不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还是他被变形诅咒命中次数太多，积累的诅咒太多导致不能马上恢复。

“你是谁的眷者？”

“你为什么引导我见你？”

两人同时提问，看得出来他们都想主导这次交流。

两人那扑克似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尴尬和意外，停顿了一秒钟，诡法师先行说话：

“你可以称呼我为诡法师，这既是我的序列，也是我的称呼。我没有信仰。我来到这里，是因为我在某次梦境占卜中，看到了一份序列3非凡特性在这里。”

诡法师不仅回答了祂的问题，还说出了来这里的理由，他说的都是真的。

“蕾妮特·缇尼科尔，高地王国初代国王之女，我喜欢高地公主的称呼。”冷艳女子也以诡法师的说法，介绍了自己，“我这里没有‘古代学者’的非凡特性。”

现在距离高地王国建国已有一千多年，以蕾妮特·缇尼科尔帮助建国的功劳，现在的高地子民不应该用“高地公主”称呼祂。看来祂是以这种方式加强自身的锚。

另外，原追鹰人秘偶化埃贡后，他通灵埃贡灵体时曾问过“古代学者”，那时清就想过这会不会是“占卜家”途径半神名称，现在确定了是序列3名称。

“什么途径的序列3都可以。你这里有没有？”诡法师表现得很轻松，完全没有正常圣者面对天使时的畏惧。

节制派这里没有的话，就只能去纵欲派那里搜寻了。但纵欲派那边的渗透工作并不顺利。

“疯子”和“狼人”两具分身表现得太过平静，和那些疯狂的纵欲派成员格格不入。

他们早在前天晚上就被一位老年男子杀死了，非凡特性也被取出。

那位老年男子肤色偏棕黑，脸上的皱纹形成了很深的沟壑，白发稀疏得就像秋天的树叶，似乎已经活了很多年。由于是一击必杀，两具分身没体会到老者的实力如何，只能确定的半神。

那名老者眼中带着癫狂，很明显是纵欲派的人，但是在“狼人”“疯子”等人的记忆中，并没有他的信息。

这些低级成员知道的纵欲派高层中，能确定是半神的有三位。一位是纵欲派首领“神之子”斯厄阿，两位是高地反抗军首领，一位名为麦哈姆斯，一位名为扎特温。他们的序列是多少，低级成员就不清楚了。

蕾妮特无神的红宝石双眼反射着诡法师的身影，祂没有马上回答“有”或者“没有”。

“灵性指引我，你能帮助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蕾妮特的飘渺之声再次响起。

诡法师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对方是在回答他提出的“为什么引导见祂”这个问题。

“如果你帮助我，我可以给你一份‘沉默门徒’的非凡特性。”

“沉默门徒”，“囚犯”序列3名称。

这次反倒是诡法师没有马上回答：“帮助你做什么？把你带出这座城堡？”

蕾妮特从铁王座上起身，一身繁复华丽又晦暗阴沉的黑色长裙被水晶吊灯照得神秘又优雅。

祂走到一张颇具威严的中年男人油画旁：“我没有被困在城堡中”祂伸手轻轻抚摸画中男人的脸庞，“我用这座城堡的能力抵御斯厄阿的攻击，可是这并不能长久。”

祂又走到了一幅画着广阔雪原油画旁：“我预感到斯厄阿已经快忍受到极限，近期祂就会对诅咒屏障发起攻击。”

祂缓缓转头，红宝石的眼眸中再次映射出诡法师的身影：“以我现在的实力，再加上这座城堡，只能拦住斯厄阿，纵欲系的其他半神我无法拦截。”

“抱歉，我不能帮你战斗。”诡法师直接拒绝了王女接下来要说的请求，“这可能会改变战斗结果，进而改变实际的历史进程。”

高地公主的红色眼眸闪动了一下。对面只有序列4的诡法师说的是“可能改变战斗结果”，而不是无法与纵欲派半神匹敌。这说明对方的实力不是明面上这些，他很可能有个“0”级封印物。这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无法看清楚对方

这位冷艳的高地公主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不，不是让你与半神战斗，而是协助我掩护我的子民和学生逃到帕斯河谷附近。”

“如果路上你感觉危险，可以随时舍弃他们独自逃跑。”

“我会提前把‘沉默门徒’的非凡特性交予你。”

这个条件倒是比直接和纵欲派半神战斗要容易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

星星高原和帕斯河谷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中间还隔了一小部分丰收平原。无论是高原还是平原，都是平坦没有遮挡，斯厄阿和纵欲派的半神想要追到他们很容易，双方必然会爆发激烈的冲突。

高地公主看出来诡法师的犹豫，祂再次说出了一个条件：“你不用参与半神的战斗，我会把所有半神都拦截。你只要帮助我的子民和学生们，抵挡纵欲派中底层成员的攻击即可。”

诡法师皱起眉头，决定再探探情报：“双方实力如何？可以借助灵界逃跑吗？”

蕾妮特平铺直叙地诉说起双方的半神成员：“节制派的半神只有我一位，我的城堡相当于‘0级’封印物。被缚之神和原始月亮会拦住欲望母树，不让祂影响到纵欲派成员。”

听到这三个神名，诡法师心中一动，面上没有变化，继续听蕾妮特的介绍。

“纵欲派已知的半神有序列1的斯厄阿，序列2的巴兰卡，序列3的麦哈姆斯、扎特温、杰克斯，是否还有其他半神未知，没有‘0级’封印物。”

怪不得逃跑，节制派比纵欲派实力差了不止一等。实力差这么多没关系，只要不改变最后结果就行。

诡法师问道：“如果我不帮助，你会怎么做？如果只是你自己掩护，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如果我参与，结果又会怎样？”

节制派现在极度缺少高层战力，这位看不透的诡法师是蕾妮特近期能争取到的唯一半神。

祂对于诡法师的问题细致地回道：“我仍会这么做，结果是以我自身陨落为代价，掩护四成人员成功逃跑。”

“我看不透你，你即使有‘0级’封印物，也无法改变我陨落的结果，逃跑成功的人员可以增至五到七成。”

诡法师点了点头，结果改变的不是很多，这位节制派首领最终都会陨落：“好歹都是天使，你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必定会陨落？”

“我预感到了我的死期，就在最近这段时间内。”美艳的高地公主仿若在叙述其他人的死期。

“囚犯”途径中高序列在占卜这方面不比“占卜家”弱啊。

“交易成立。”

诡法师微笑地伸出右手，这是商业契约成立时的握手礼，但这位高地公主好像不了解这个礼仪，祂没有伸手。

诡法师也不尴尬，微笑着把右手收回。

蕾妮特左手持平张开，一条正常人大小的紫黑色舌头出现在祂的手掌上。

祂将舌头轻轻一扔，诡法师忙伸手去接。

舌头落在诡法师掌心，舌头上的肌肉线条和背面静脉线清晰可见，舌头外包裹着一层透明的灵性之墙，让舌头的灵性无法溢出。

“‘沉默门徒’非凡特性，可以直接吸收。”蕾妮特简单介绍了一句。

诡法师在外面又套了一层灵性之墙，虽然自身能力没彻底恢复，但这种简单的法术还是能用的。

他收好舌头样子的非凡特性后，扔出一团小拇指大小的黑球径直射向蕾妮特。这是诡法师刚到星星高原，用那五具攻击他的人尸体聚合而成的肉球。

黑球在蕾妮特面前半米左右停住了，祂没有贸然伸手去接。

“我看你的人员还没聚集完毕，等什么时候聚集完毕直接和那个黑球说，我就能知道。”诡法师笑着对祂说，“我的这个身体不参与这次行动，我用其他方法帮助你们逃跑。”

蕾妮特这才接下黑球。

“你已提前支付报酬，不用担心我不遵守约定。另外还有一批人，我会顺路带着他们。”

“合作愉快。”

蕾妮特顿了一秒钟，才说：“合作愉快。”

预想中的非凡特性到手，纵欲派那边就不用再麻烦了。

就是可惜了凯里，玫瑰学派内部的情况变化得太快，原本平衡的两派现在几乎一边倒，凯里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对了，你领导的节制派不是一直能和他们相抗衡吗，为什么纵欲派突然势大？”

那些节制派成员都不知道原因，小兰铃也只是说这涉及到“囚徒”天使，祂们有足够的能力反占卜、反预言，她无法获得有用的信息。这位节制派首领应该知道真实原因吧？

蕾妮特手掌一翻，黑球消失不见，诡法师感觉到黑球好像类似灵界的地方。

祂淡淡地开口：“近些年，欲望母树对现实的影响越来越大，这是原因之一。”

诡法师点了点头，最初屏障的漏洞越来越大，那些正神不得不把神国搬到星界，屏障之外的旧日对现实影响增大可以理解。

“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斯厄阿先我一步，成为真正的‘神孽’。”

“成为真正的‘神孽’是什么意思？”诡法师有些不懂，“神孽”还有真和假之分吗？

“‘神孽’是‘囚徒’途径序列1名称，祂比我先达到序列1。”

诡法师追问道：“你现在是序列几？”

“序列2，古代邪物。”

听到蕾妮特说明自身序列，诡法师的第一个想法是“这笔交易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