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以小吞大

从副将口中得知张五足只是岔了气,并无大碍。

沈定这才放下心来,留下八十余骑配合收拢俘虏,自带二十人赶往徐晃中军。

“将军!”

徐晃连忙上前拜见,不等沈定询问,便开口说明:“东南四营都被堵在营中,西北一营未去管它!”

此时天色已黑,沈定抬头望去,五个营寨,几乎每一座营寨都有多处火光,营内喊杀声、啸叫声不断。

沈定没有过多思考,立即命令道:“刀盾手入营!营内不从者皆斩!”

“唯!”

徐晃答应一声,立即安排。

他虽然之前未动,但早就准备好,很快一千刀盾手聚集完毕,列队进入最南边的营地。

他们一入营门,立即铺散开来,形成三排,间隔七八步,徐徐往前推进。

一边向前一边高呼:“趴下!站立者死!全部趴下!”

但凡有挡在前方却没有趴下的,三人一组齐齐砍下,没有丝毫留情!

只有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才会被绕开,留得一条性命。

也有那等心思诡谲的,佯作听令趴在地上,待刀盾手越过,立即暴起意欲伤人,然后被第二排刀盾手乱刀砍死。

营寨内的混乱声越来越小,逐渐只剩刀盾手们的呼喊与前进的脚步声。

不过一刻,一处营寨彻底平静下来。

刀盾手们有序撤出前往下一座营寨,徐晃命令麾下四曲入营,逐一将还活着的士卒收拢起来。

这时候也不需要打乱编制了,经过一场营啸以及徐晃的血腥镇压,早已没什么编制可言。

沈定这里正忙着,郭汜那边也到了最紧要的时刻。

“如何?”见到司马归来,郭汜连忙探问。

司马语气兴奋:“张苞、张龙已经同意,但只能是今夜,说是明日李傕还要再往北去,倒是可能不安排此二人值夜。”

“好!今夜就够了!”郭汜毫不在意,他一直是按照今晚能成功去准备的。

司马连忙道:“张苞、张龙约定,亥初将军攻营门,彼等于营中放火,暗开营门纳将军入内。”

郭汜眉头皱起:“亥初?还有接近一个时辰?”

现在大约是酉初刚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准备,但会不会太久了?

郭汜来回踱了几步,随即命令道:“先安排准备好。另去打探沈定战况如何,胡奉、董承等人何在。”

“唯!”司马答应着转身离开营帐。

过不多时,一个惊悚的消息传来:“城东大营已无战斗,营周多有残兵!”

司马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头皮发麻。

若光是无战斗,那还能说双方对峙。

但周边残兵甚多,这是激烈战斗之后的状态!

要么是沈定被击败,要么是沈定获胜。

对郭汜来说,前面一种情况毫无疑问是巨大的坏消息,但后者也不能算是好消息!

那可是三万人啊!

“再去查探!”司马回过神来,连忙吩咐斥候。

斥候正要离去,司马又叫住他,叮嘱道:“看看厨城门,还剩多少人!”

如果厨城门空了,证明沈定把人全都调了过去。

一万打三万,这就能够接受了。

很快,司马面色沉重地回到中军帐。

“如何?”郭汜问道。

司马先说好消息:“董承还在丰镐。”

“好!”郭汜抚掌赞道,这个是肯定赶不上今晚的战斗了。

“杨奉在阳陵。”

“需要提防。”郭汜闻言皱眉,阳陵太近了,若是耽搁时间久一点,必然能赶得上增援。

“杨定已至霸陵,李利无声息。”

“看来杨定与我同心!”郭汜眉头舒展。

“樊稠大营已被沈定击破。”

“好啊!这三万人一去……”

说到一半,郭汜突然顿住,他死死盯着司马:“已经击破了?”

司马低着头:“是。据斥候消息,厨城门三千人未动。”

郭汜突然跳将起来:“快!快多加人马驻守横桥!”

骤然得知这个消息,郭汜也有些慌。

经过李傕杀樊稠一事,三辅诸将几乎是再也无法建立起信任。

原本沈定同那三万人对峙也就罢了。

现在沈定胜了,郭汜就开始担心沈定会不会趁他与李傕激战时偷他后路!

想了想犹觉不稳,又命令道:“再安排一部人马占据杜邮!”

杜邮在横桥西侧,过了杜邮就是细柳和平陵。

郭汜设想最坏的情况就是,被沈定偷后路,甚至沈定已经强渡横桥,那时候他就只能往杜邮方向撤退。

做下打算,他开始患得患失,忍不住问司马:“现如今还能攻李傕否?”

司马早已经镇定下来,听到郭汜问话,立即回答:“我观沈定,游侠耳!慨然重诺,必不会负将军!”

“如此。”郭汜点头,但仍旧不安。

他自己也才五万人,虽然前方李傕中军现在也就这个数目,但若是配合沈定来个两面夹击……

他摇摇头,挥手道:“我再想想,再想想。”

此时沈定终于在宣平门楼吃上饭,眼前是灯火通明的军营,背后是混乱黢黑的长安城。

全军上下之前一顿还是中午吃的,中间就啃了些干粮。

下午抵达长安城就一直不得休息,现在总算能稍作喘息。

正吃着,徐晃快步走了上来。

“将军!”

“公明啊!”沈定立即放下碗筷站起来,“可用饭了?”

徐晃一顿,话到嘴边就变了样:“尚未。”

沈定闻言,立即高声吩咐:“添筥箸来!”

然后看向徐晃:“你来得巧,正好一块吃。”

很快亲卫送上碗筷,又从釜中捞了一勺菜加进盘中。

他们吃的也就比普通士卒多一道蔬菜,然后肉稍微多一些,徐晃也早已习惯。

这样的好处是方便快捷,坏处自然是不管吃的啥,要么煮要么蒸,几乎没有其他处理方式,吃多了十分乏味。

徐晃一边吃一边介绍:“本次一共收拢兵员两万人。前四营人数稍多,最北边那个营没有封锁营门,逃得最多,夜晚不好追捕。”

“嗯。”沈定点头,“依你之见,明日能用者几何?”

徐晃没有一丝犹豫:“无一能用者!”

听到这话,沈定不由皱眉:“如此岂非徒耗粮食?还拖累本部兵马。”

“的确如此。”徐晃解释道,“编制不全,将校缺失,用之易乱。”

沈定停下进食,思索一阵开口道:“如此,今晚刀盾手,抽一百作战勇猛的,充为什长。

“先前堵门的军兵也可抽些出来,各升一级,看能否搭出两千能用的架子来。”

徐晃立即答应。

“重伤者且在养伤,轻伤无法归阵,但可行动自如者,暂任俘虏营屯长、队率,管编一众俘虏。”

“唯!”

“还有。”沈定扭头看向长安城内,顿了顿才道:“明日本部休整,新编整的两千人入城,恢复城内秩序。”

听到这话,徐晃面露难色:“两千人恐怕不够。”

“先从尚冠里开始,人手不够就一个里一个里推,不用着急。”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