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狗屎（免费）
你以为我在给你闹着玩呢，你不你不你不免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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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的内容比较重要。建议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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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
咸腥。
波动。
苍穹漆黑，阴云积郁，残月黯淡，垂死的光线抛掷于一望无际的大海之上。
自打华盛顿遇刺，迈克西姆，这位曼德利庄园的主人每天夜里都神游至三面环崖的海岸，听拍岸海浪的隆隆声，看不存在的驾船穿浪而行。
他注视着那只正在水面上低低地飞掠的长翅膀黑鸟，一头扎入水中——
哗啦。
哗啦。
海流冲击在峭壁上，激起翻滚的漩涡。
海虾和可作鱼饵的小鱼聚集在那儿，在那些深不可测的水底洞穴里，有时还有成群的柔鱼，身体在夜色中泛着微光。
它们在夜间浮到紧靠海面的地方——
冲出海面。
漩涡纷飞。
鱼的漩涡晃动了两下，侧边猛地撕开一道裂口，伸出一只痉挛着的手。
华盛顿的两只手扒开一只又一只不能吃的鱼，最后半个身子探出鱼群。
重见天日的他大口喘出粗气，壮硕的胸腔剧烈起伏着，灼热的鼻息甚至化为烟雾。
“你终于复活了。”
迈克西姆走向漩涡中的华盛顿。
鱼与海水的漩涡又变化了，先是鱼唰的一下化作白骨，再分解为海水泡沫，接着，状况又出现了。
华盛顿伸出手。
迈克西姆也伸出手。
二人触碰到的那刻，他们一同像融化的冰淇淋一样，体表一层层的脱落。
化为白沫。
坠入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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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玻璃里映射出迈克西姆焦虑的身影。他双手紧紧抓住隔绝空气与海水的玻璃边缘。
眼前的景象不可思议，但又如此真实。
向前能望见大海，有一群橙红色的鱼游来游去。
天花板上的煤油灯倒映在水里，水面上晃动的光影宛如一张光谱图。
任谁都想不到，迈克西姆装满机密档案的暗室不在地下，也不在深山老林中，而是在海底。
“那个刺客，太猛了，那些孢子不仅差点儿摧毁了我的魔鬼器官，甚至还顺着血管爬入了我的脑子，要不是我的‘通路’还有点儿用，恐怕你再也见不到我了。”
华盛顿无精打采地躺在鼓胀的巨大皮椅上。
刺杀事件已经过去好几天，从那以后，他就一直潜在深海中，修补身体，避免与外界接触，再遭遇刺杀。
他觉得头发很油腻，满脸胡子拉碴。
虽然他没有容貌焦虑，但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因为好几天泡在海水中发出臭味儿。
“那‘重塑者’刺客这么猛吗？”
迈克西姆只是个做过一次魔鬼改造的人类，对这些做过多次魔鬼改造的“重塑者”有种天然的崇拜。
华盛顿取出一支香烟含在嘴中，想起曼德利地下的“通路”，神色凝重，但他不打算告知迈克西姆此事，说道：
“那些孢子不是源自‘重塑者’的力量——是魔鬼，或者说，与魔鬼有关。”
“看你这表情，你有怀疑对象了？”
“嗯……”
“是谁？”
“你女儿，美狄亚。”
华盛顿冷漠看着迈克西姆，盯得后者有些发毛，脸色明显变得不好。
在一切陷入混乱之前，有那么一刻，整个世界陷入寂静。
“别扯了，怎么可能。”迈克西姆说。
“不信就算了，但你若是想让我继续跟你站在一条线上——或者说，让你在独立战争中获得好处——别的我都可以商量着来，唯独这一点，你必须满足我。”
“什么？”
华盛顿不想再绕弯子，单刀直入，说到：
“你把美狄亚支走，我不管你派她去什么地方，总之，未来一年之内，我不希望在曼德利瞧见她。
“咱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独立战争的胜利，亲情，友情，爱情，都是身外之物。
“迈克西姆，你要知道我们并非无情之人，而是在历史长河面前的那刻才深刻认识到，只有让北美独立，我们才能真正守护住这些珍贵的情感。
“当胜利的曙光降临，我们才拥有重新拥抱亲情、友情和爱情的资本。”
华盛顿语调平缓，似乎自己也没意识到，那些用来煽动人心的句子就这么以一种冷淡模式说了出来。
迈克西姆明显犹豫着，他对美狄亚这个女儿，有着很复杂的情感。
但他还是点点头，应答下来。
可作为独立战争的发起人之一，他不可能让华盛顿这么牵着他鼻子走，遗憾的是，他目前还没想到能够交换的事物，暂且放下，说起他也很在意的事情。
“对了，我妹妹跟我说，那个叫黑德维希的人实际上是格里安·佐默。你有什么看法？”
华盛顿很想扶额叹气，他愈发意识到迈克西姆的智商根本不够用。
自爆自己是格里安·佐默获取信任的这种把戏……也就骗骗迈克西姆跟他妹妹了。
两个蠢货。
好端端的，格里安·佐默怎么可能自爆？
他有什么目的？
肯定另有所图。
这让华盛顿有些忌惮，不知道他想从独立战争这里得到什么。
他一支烟吸完，又点上了一支。
“别信。”
“那你怎么看的？”
迈克西姆当然看得出华盛顿的不耐烦，他能理解复活后产生的烦躁心情，可是被这么对待着，他也不是很好受。
“把他也支走，”华盛顿说，“送到需要战斗力但是又不会笼络人心的地方。”
“为什么？”
“你可别忘了，格里安·佐默在新泽西服过兵役。假设——”
迈克西姆抬起手，“容我打断一下。他服兵役的部队早就在去年时就被排到了与俄帝交锋的地方。”
华盛顿脸上带着奇怪的意味，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这不重要，罢了——先不提服兵役这件事，只从他的身份上看。
“我问你，当他在一场战争中，与另一个人做出了相同的贡献，你认为他们谁的声望会变高？”
“当然是格里安·佐默。”迈克西姆接道。
看来你还没蠢到不可救药，华盛顿想。
“相比于咱们，他的旧贵族身份、科隆教廷前大主教儿子的身份更令人喜爱，更能激起手下们臣服的欲望。
“别忘了，咱们手下的人虽然农民、工厂主占大多数，但是‘重塑者’可都是来自新教。
“而那群新教徒，那群把基督教的正统性看得更重要的新教徒，为了赶走疑似希伯来人的帝国皇室，他们现在对天主教的好感出奇的高。
“一旦有一个科隆前大主教的儿子出现——
“关键是，传闻中，里夏德·佐默这科隆大主教还是被皇帝弄死的。
“因此……你自己想想，格里安·佐默一旦做出了战绩会发生什么？
“咱们的队伍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以，把他也得支走，最好让他跟美狄亚……”
华盛顿忽然觉得肚子不听使唤，一定是那些孢子没有处理干净，难受地绞痛，就像头痛时眼珠发酸发胀一样。
“让格里安一行人与美狄亚一起离开……
“不！
“那个叫梅的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