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艰难的行走

“大哥,我们去看看,能看就看,不能看就远远地瞅一眼!”不能白跑一趟,林大海恳求道。

卖家踌躇再三,最终还是带着林大海来到了镇上的渔港。

船密密麻麻的,站在岸上根本看不清。

“大哥,你说是哪条船,我下去看看!”

虽然是在渔港里,但是浪依然不小。

“这么大风浪,你别掉进海里了,这个时候一个浪就把你卷走了,等台风过去了再来看不是一样吗?”卖主不太情愿,搞鸡毛啊,这个时候来看船,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我掉下去跟你没关系,而且我们在海里讨生活的,这点浪根本算不得了什么!”林大海坚持。

两个人又磨了一会儿,船主看看自己的船在中间位置,终于勉强答应了,不过让林大海做个保证,出现事故与自己无关。

刚好过来了几個看热闹的村民,这个时候可以作证。

林大海得到批准后,迅速下海,先跳上靠近岸边的那条船,然后迅速跃上另外一条船,正想再上另外一条船,一条大浪涌来,渔船迅速倾斜,林大海一个站立不稳,从船右边摔到左边,接着,大浪回退,船又向右边倾斜,他也被滑到渔船右边,重重地磕在船帮上。

也顾不上叫疼,趁着浪退浪来的机会,又连续爬了两条船,就听到岸上船主喊:“就是你前面那条船,对,就是那条船……”

林大海迅速瞅了一眼,心中了然,正是前世龙虎二兄弟买的那条船,破破烂烂的。

这是条木头船,90年代初不管加动力还是没加动力的渔船,大部分都是木头船,剩下少部分就是水泥船。而钢铁船要到90年代最后两三年才开始逐渐更新换代。

他这次来沙溪镇,就是确认心中所想,要不然,这鬼天气,又不能试船,他着急来这一趟干吗?

林大海没有多看,毕竟他跟这条船跟了三年,对它的情况一清二楚。

尽管龙虎二兄弟大修过一次,可底子还是那个底子。

虽然此时他一点都不想买这条船,但如果真的买不到船,那也只能是这条了,好歹它是条船。

一路有惊无险地回到岸上,林大海的衣服都湿透了。

“咋样,我这船?”船主问道。

林大海把上衣脱了下来,把水拧掉,这才说道:“船太破了!我还没试发动机,不知道能不能开得起来!”

虽然自己表现的着急了点,但还是要贬低一下对方的船,这样在后续的砍价之中也能砍下来一点。

“船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能要就要,不能要就不要,愿意要我这船的多着呢!”船主也不是吃素的,故意拿起了架子。

“那你给个价吧,如果合适的话,等台风过后,我就过来试船。说实话,这船太破了,要想开得起来,必须大修!”林大海让对方出价。

卖家给了一个报价:“我看小兄弟这么有诚意,台风天大老远跑来,我也就不说两万这虚数了,一万八你如果感觉合适,下次就过来试船!”

“能不能再往下降降?”林大海问道。

“降的幅度不太大了!”船主就是趁船好卖,准备大大捞一笔。

要价太黑了,如果再大修一次,没有两三千块钱根本拿不下来,这样就两万多了,已经超出了林大海的预期。

何况,现在一条同样规格的新船才多少钱,虽然这时一天一个价,但也不会超过4万块钱。

自己找老丈人担保贷个款,应该也能买下一条新船,就是时间太长了,一两年船能拿到手就算烧高香了,两三年都有可能。

和船主告辞,林大海开始往回骑。

来时顺风,一路风驰电掣;往回走,就是逆风了,而且这会儿的风比刚才的大多了。

骑了一会儿,他实在蹬不动了,就下来推着跑。

风实在太大了,跑着跑着就跑不动了,只能一步一步向前捱,这个时候,他感觉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加油,坚持……

想到家里还有阿芳温暖的身子和热气腾腾的饭菜,他顿时觉得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

实在走不动了,他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压得很厚实的云,他暗自庆幸,幸好没下雨……

“啪,啪……”我艹,下雨了,真衰啊,特么想什么来什么,大滴大滴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站起来,走吧,不走永远到不了家……

好在天佑林大海,雨下了一会儿,竟然停了,不过风依然呼呼地刮着……

“风,风,我带来湍急的气流,

酿造甘甜的雨露,

传播繁殖的花粉,

吹走雾霾的窒息,

挂起朵朵的白云,

吹动巨大的风帆,

带来不竭的动能……”

林大海突然想起了几句歌词和旋律,却忘了这首歌的歌名叫什么……

不过风太大,想唱也张不开嘴,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哼唱着。

唱着唱着,竟然感觉到了力量,而脚步也随着这旋律变得有节奏起来……

天黑了,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艰难跋涉,林大海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村庄。

走到村口,一道手电光传来:“阿海,是你吗?”

熟悉的声音,让林大海心里一阵发热,正是他的阿芳。

“阿芳,这么大的风,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心里着急……”黄胜芳声音里带着哭腔。

“没事……没事……就是风太大,往回不好走,走,赶紧回家!”林大海连忙安慰道。

终于回到了温暖的小窝,林大海仿佛像被抽筋了一样倒在了床上。

“阿海,先起来洗把脸刷个牙,你看伱满脸满嘴的灰和沙子……”黄胜芳端来了洗脸水和刷牙杯。

“我实在起不来了……”林大海想使劲,可根本攒不起来劲。

刚才,全靠自己的意志和精神才走了那么远的路。

黄胜芳只好先拿毛巾给他擦了把脸,然后把他的身体翻过来,让他的脸对着床下,让他自己喝几口水漱漱嘴,总得先把沙子给弄出来。

他的衣服湿透了两次,可这会儿又被吹干了。

就这样被黄胜芳摆弄了一会儿后,林大海渐渐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