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九天之上
三十三重天。
第九重。
云霄殿外，通明殿里。
张、葛、许、丘四位天师法相立于殿内。
妙相高达九丈，庄严肃穆，不怒自威。
分别身着黑、紫、黄、红四色道袍，其周身金光万道，瑞气千条；身后则有明霞幌幌，红霓滚滚之相。
“蹬蹬蹬”
安静的大殿，被一道沉重的脚步声破坏。
脚步声由远及近，也愈发的沉重，直到进了大殿，这才停下。
“天师在上，天蓬荡妖归来，特来复命！”
一个膀大腰圆，肩宽背阔，燕颔虎须，声若巨雷的金甲将军，双手向前一拱，朗声道。
静了片刻后。
“天蓬辛苦，不知战果如何！”
其中，身着紫色道袍的葛玄葛天师的法相，开口问道。
“禀天师，地境大妖三十二、神境大妖八百，其余小妖万数”
前方四位天师乃是玄穹高上帝座下重臣，三界之事，一应由这四位辅佐处理。
天蓬立在那里，金甲明晃晃，听闻问话，高声回禀，不敢怠慢。
“此番荡妖，应是轮到西海与天河水军一同前往？”
上方的葛天师声音再次传来。
“天师所记不错，正是西海敖闰一族！”
“可否尽力？”
“尽力，此番西海共出真龙三条，阵亡双数；
伪龙数十，死伤过半；
其余兵将过千，所剩不足三成；
其所属附庸，两万余人——
十不存一！”
若雷一般的声音在大殿回荡。
天蓬每汇报一个数字，眼角都隐蔽的朝上观瞧，见四位天师秒相无漾，这才会接着说下去。
等将此番战绩说完，大殿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天蓬跟着静了一会，好似又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
“禀天师，此番荡妖，共收缴香火一百一十二万八千六百柱，法器兵刃数十万，金银珠宝百万，皆已交于殿外值守。
稍后即可清点入库。”
这次，等天蓬汇报完毕，上方没有让他久等，其最前方着黑色道袍，四天师之首张道陵妙相开口，道：
“善！”
其余三位天师闻言，也皆开口。
“善！”……
……
黄花观。
李寿携着金不换，将云头落在后院当中。
等两人进了屋子，落座好之后，李寿开口问道：
“接下来，你那边有什么打算！”
金不换闻言，并未着急开口，而是低头在那里思考。
李寿也并未催促，而是沏了枣茶，在那里不急不躁的等着。
“这次，除了我之外，金鮋一族全军覆灭，想必回去之后必然有人拿此说事，难免会惹父亲生气。
若是不小心处理，此事造成的后果最终怕是会落在我的头上！”
金不换说到此处，语气隐隐有些担心。
“这些你先拿去！”，李寿一甩道袖，桌子上多出了一堆明晃晃的宝贝物件。
珍珠、珊瑚、玛瑙……
“前辈，这——我不能拿！”
金不换屁股好似长了钉子，从位置上蹦了起来，连连摆手。
“无防，那黑甲龙女入了战场，大杀四方，你那些兄长皆死于鞭下。
我在拎着你躲避之时，见地上有散落的储物袋，便拾取了几个。
说来，这算是物归原主！”
见金不换还要拒绝，李寿接着说道：
“你安心收下，回去之后四下打点，你多费些心思，此次全军覆灭之事，未必不能成为一个转变的契机。”
话说到这里，李寿没有继续开口，而是让金不换自己去慢慢消化。
金不换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他尝试着问道：
“此次族内一下死了这么多人，一定会多出来很多缺口；
我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收买关系，把缺口补上自己的人。
这样一来，也算是彻底立足了！
不光这样，我还可以……”
金不换最初只是尝试着说出心里的设想，后面语气速度越快，到后面将思路彻底捋清楚之后，甚至不用过多的思考，就把一件件可做之事极有条理的摆了出来。
李寿边听边点头。
金不换并非蠢笨之人，相反还很聪明，只是因为自小生活的环境以及来自各处的恶意，让他养成了胆小、自卑的性格。
所以平日还好，看不出什么，甚至还能表现出一副玲珑八面，察言观色的本事。可往往遇到困难，都会不由自主的沮丧，焦躁，继而乱了方寸，心生逃避，完全失去了冷静处理事情的能力。
“你分析的不错，你族内之事，我所懂不多，你有了计较就好。”
李寿等金不换分析完，肯定的开口道。
“前辈！”
扑通一声，让李寿没想到的是，金不换突然双膝一弯，跪倒在那里。
“你先起来”
李寿一皱眉，他不喜摆在一個很高的位置，更不喜别人跪在自己面前。
“前辈听我说！”
金不换一摇头，态度很决绝，继续开口道：“自小到大，从未有人如此对过金不换，
自打认识了前辈，金不换才体会了什么是尊重，什么是认可。
前辈对我有在造之恩，金不换毕生难忘。
金不换在此以丹心立誓，无论日后我能走到何处位置，只要前辈开口，上至九天下至九泉，生死不论，在所不辞！”
誓言之声，字字如雷。
金不换手指朝天，一句一顿。其表情凝重，双眼含光。
李寿摇摇头，没想到他会整这么一出。
等金不换起身，这才有些无奈的道：
“我初与你合作，只是心念所致，后面的事情，也是一切随心罢了，
若说有所图，你便把我之前与伱所说之事，留心一下即可，
何苦发这誓言。”
金不换闻言，正色道：
“不，前辈或许做事随心，但对金不换来说，意义完全不同！”
“行吧，一切随你！”，李寿见他态度决绝，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前辈放心，若是这次能凭借此事让我在族内立稳脚跟，我马上就会着手，替前辈寻拿去傲来国的水路。”
李寿摆摆手，道：“此事不急，现在寻为时过早，你留意一下即可。
不过，若是有可能，你我能提前去观赏一番也未尝不可。
未雨绸缪……总归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