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了结

“差不多了。”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盛长枫停下手中的笔,喘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活动手腕筋骨。

他这一篇文章,从开始到结尾,一气呵成,没有任何阻塞,写的极为通畅。

“也许是前世的应试教育和国考训练了我,竟然觉得策问不过而而。”

策问之所以放在压轴,是因为它确实在五场童生考试里面算是最难的。

不仅要考查对于题目的理解深度,还要用指定的表达方式表达出来,这种方式涉及到八个步骤,但凡有一个没有,可能就止步于第五场了。

盛长枫一抬头,竟然看到几位考官站在他身后。

看那模样,应该是站了有一会儿了,只是他写文章时,写的太过于投入,没有发现。

“老……”

盛长枫刚要开口说话,几个老师就散了,仿佛并没有驻足一样。

其余的学生们还在写,只有盛长枫一个人率先完成答题。

但是按照考试的规矩,完成答题也不能率先离开考场,必须要在考试彻底结束之后,才能逐個离开。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一点点变黑。

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响起,宣告着第五场考试彻底结束,诸位考生将在两天后知道本次童生考试的最终结果。

出了考场,盛长枫就看到林噙霜与盛墨兰,她们也看到了他,冲他招手。

“不出意料的话,二公子的成绩应该不会差。”

盛长枫正要去找林小娘一干人,张有道出现在旁边,并说话。

此人是知府的小儿子,而知府又是本次考试的主考官和监考老师,他说这话难免惹人遐想。盛长枫微微笑笑:“那就承您吉言,等着大后日的时候,咱们一同来城前查阅。”

“二公子,那就不见不散。”

与张有道告别,盛长枫来到林噙霜边上。

“刚才与你说话的人是谁啊?”

林噙霜好奇的问道。

盛长枫也不隐瞒,照实说道:“知府的儿子,张有道张公子。”

林噙霜眼睛一亮,悄悄说道:“我记得知府是这次考试的考官之一吧,枫儿,不是为娘的算计,你和那位张公子把关系处理好了,说不定就能过了呢。”

盛墨兰不满意道:“小娘,你说什么呢。你是觉得哥哥的能力不足以考过童生试,必须要走关系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噙霜觉得解释起来麻烦,看着左右两个孩子都不和他一心,唉呀一声上了马车,自顾生气。

盛长枫道:“小娘,能过一定能过,不能过怎么着都过不了。这不是天定,都在乎儿子平时努力与否。您不用担心,今年不过,明年接着考就是了。”

“住嘴!”林噙霜一把捂住盛长枫的嘴巴:“才刚刚出考场,你就说这么丧气的话,什么明年再考,你哪有这么多的时间,这次一定能过。”

盛长枫和盛墨兰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林噙霜见和一双儿女说不到一块去,干脆不说了,双手合十,朝拜诸天神灵起来:“求三清四帝,至圣先师,如来佛祖都来保佑我家枫儿,要是能考上,信女一定上一笔厚厚的香火钱。”

盛墨兰没忍住笑出声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像小娘这样,每家都拜的,你说佛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你不诚心啊。”

“去去去……这叫礼多事不坏,哎……算了,要么跟我一起拜,要么就闭嘴。”

“一点心不上也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就这么着,林噙霜拜了一路,要不是因为盛家是书香门第,讲究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一套,她能从进门开始,一直拜到自己的院子里。

……

林栖阁里。

烛光通明,今天林噙霜这边的人员齐聚。

往常都是林噙霜坐在盛紘旁边,今日是盛长枫和盛墨兰坐在盛紘的左右两侧。

盛紘对面,林噙霜娇娇弱弱的给盛紘夹了一筷子肉,眼神里仿佛含着水,不管看了谁,都要把人化开似的。

盛墨兰在桌子底下踢了踢盛长枫,示意他去看自家小娘,那眼神仿佛在说,小娘又开始了,不知道这次要作什么妖。

其实在经过盛长枫的规劝之后,林噙霜已经很少作妖了,在盛家非常的平静,没事还能和卫恕意说几句话,聊聊天。

就连大娘子都觉得她是不是开悟了,选择做好一个为妾的本分。

盛长枫想了想,不难猜到,林噙霜做此举动应该是为了他的事情。

饭桌上,盛紘不知道在想什么,嘴上笑意一直不断,还主动给盛长枫夹起了饭菜。

林噙霜柔弱的说道:“紘郎,你说枫儿这次考试能不能过啊。”

盛紘道:“不知道呢,不过我今天见到知府大人时,他和我夸奖了枫儿,说枫儿字写的好,人长的也好看,有几分探花郎的风采。”

盛长枫心想,你直接把“盛家风采”四个字改成“随你”算了,何必那么多弯弯绕绕呢。

盛紘说的委婉,盛长枫却是听出来里面的意思了,包括其中更深的含义。

应该是作为主考官的张知府,暗示盛紘他的考试没有问题,过了。

“我与知府大人只在考场上见过几次,话都没说过,倒是和他儿子聊过几句,兴许是张公子在他面前廖赞了几句,不过都仰仗于父亲教的好。”

“好……好……”盛紘开心的多饮了几杯酒:“我估摸着这次应该是没问题了,不过还是等后日的榜出来了才说的准。”

林噙霜拧着身子,像是一条粉红色的蛇似的,娇艳欲滴的说道:“紘郎您看,正好您和主考官是同僚,不如您去说说,说不定能为枫哥儿谋个更好的名次,也不要太好,第五第六就好。”

盛长枫内心翻了一个白眼,感情非要和葳蕤轩的人争出个高低上下呗。

然则盛紘再宠溺林噙霜,也明白孰轻孰重的道理,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上了严肃之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可是作弊啊,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伱知道吗?你想让整个盛家都灭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