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战开启

吴三桂使者刚刚离开,顺军便立刻拔营起行,几乎是尾随着吴三桂使者的屁股赶往山海关。

四月十七日,大军便开到山海关外,比历史上足足早到了三日。

得知顺军到来,吴三桂惊惧不已,连忙派出使者赶到顺军大营,试图以谈判拖延时间。

李自成告诉吴三桂使者,给其半天时间考虑投降之事,半天后便会攻打关城。

实则十万顺军刚刚抵达,需要休息恢复体力,也需要时间打造攻城器械。

山海关关城,吴三桂和辽东巡抚黎玉田,关门总兵高第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这顺贼太过狡诈了,竟然一点时间也不给咱们准备。”黎玉田叹道。

黎玉田是辽东巡抚,但早在松锦战役时各支军队尽皆被建奴全歼,关宁一带只剩下吴三桂所部宁远兵,以及高第统领的山海关本部兵马。黎玉田和高第都是文官,并不懂沙场厮杀,山海关实际指挥权掌握在吴三桂手中。不过黎玉田和高第皆位高权重,吴三桂也必须尊重他们的意见。

刚开始的时候,黎玉田和高第都赞成投降顺军的,毕竟和剃着丑陋金钱鼠尾辫的建奴相比,大顺是华夏自己人。顺军和大明之间的战争属于华夏内战,眼下大明气数已尽,投降大顺属于良禽折木而栖,并不丢人。而投降满清的话相当于投降蛮夷,但凡士绅文人,除非不得已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然而顺军在北京开展的追赃助饷不仅吓坏了吴三桂,同样吓坏了黎玉田和高第。千里当官只为财,他俩皆位高权重,都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钱粮,落在顺军手中连贪污的钱财都保不住,那投降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没有北京的钱粮补给,仅凭山海关所在的永平府根本无法供养山海关四五万大军。他们既然不投降大顺,就只能投降满清。不然不出数月时间,等山海关内的钱粮耗尽,大军将不战自溃。

刚开始的时候,吴三桂和黎玉田高第等人还想看看形势,因为他们清楚,建奴必然不肯坐视顺军占据北京,必然会出兵攻打顺军。他们也不知道,顺军和建奴到底谁厉害,心里便存着归附强者的想法。

谁知从京中传来消息,顺主李自成亲率十万大军来攻,三人当时便急了,连忙派出使者去截住顺军试图靠谈判拖延其行军速度,好腾出时间准备关防,同时也好给多尔衮送信,邀请清兵前来山海关。

因为吴三桂心里清楚,凭借自己的兵力根本无法抵御十万顺军。

谁知道拖延战术竟然失败了,顺军只用了五天时间便赶到了山海关以西,这个时候,多尔衮率领的八旗兵还不知道到了哪里?

“只能战了,别无他法!”高第阴冷道。

“只希望能拖到八旗兵到来吧。”吴三桂叹道,实则对挡住顺贼没有一点信心。

提到关宁铁骑,都认为非常精锐,实则现在关宁铁骑已经所剩无几了。

崇祯十二年的松锦大战,十三万最精锐的明军被建奴近乎全歼,八大总兵就吴三桂逃了出去。那一场大战,关宁、宣府、大同,乃至秦军、川军精锐尽失,大明最精锐的边军荡然无存,其后才有李自成张献忠流民军的坐大。

但凡九边精锐明军在,只要调任何几支,李自成张献忠流民军就根本不是对手。

吴三桂本部继承的是其父吴襄的手下,原本是宁远的团练兵,根本不属于关宁军主力,真正最精锐的关宁军属于祖大寿所部,伤亡惨重之后,剩下的已经随着祖大寿投降了建奴。

所以别看山海关近五万兵马,其中最精锐的只有不到五千人,剩下的皆是和农夫差不多的老弱病残。

兵力不多不说,最关键是士气也不行。

关宁军都是明军,然而现在北京都被顺贼攻下了,皇帝都被俘虏了,大明可以说已经亡国了,留在山海关的这支残兵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而且从此以后再无粮草补给来源,士气怎么可能高的起来。

要不是有吴三桂数千家丁镇着,这数万军队早就崩溃了。

什么?投降建奴?

关宁军常年和建奴八旗兵作战,哪个没有父兄亲人死在建奴手中?投降建奴并不能提升士气,若是吴三桂敢现在公布投降建奴,这数万大军非立刻崩溃不可。

所以摆在吴三桂、黎玉田和高第面前的就是如此惨淡的局面,让他们谁也拿不出任何办法。

投降,害怕受到顺贼清算,打又打不过,只能先守着看看,看看能不能坚持到多尔衮率领八旗兵赶到。

现在唯一的指望便是山海关坚固的城防体系了,因为山海关不仅是一座简单的关城,而是由十多个堡垒组成的防御群,其东西共有四座城门,皆有瓮城。关城左右两侧设有靖边楼、牧营楼、临闾楼和威远楼,五座敌楼一字排开,均匀分布在关城两侧长城线上。在关城东西,又各筑有罗城、卫城、翼城和哨城诸城堡,构成了全方位立体防线。

如此坚固的城防,又有近五万大军防守,在吴三桂、黎玉田和高第看来,挡住顺贼十来天时间毫无问题。毕竟战力强悍如建奴,二十年来也无法正面突破山海关防线。

然而吴三桂他们却没有想到,顺军不是建奴,而是和山海关内守军同样相貌同样服饰的华夏军队,顺军内部也有太多前明军组成。

面对有着血海深仇的建奴,山海关守军敢于血战死战,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投降。可现在面对的是同样服饰的自己人啊,双方毫无仇怨,又如何肯出力死战?

所以刚开战不到半天功夫,北罗城便告急了,多次被顺军攻上城头,吴三桂紧急调派过去一千家丁,才勉强把顺军赶下城头。

第二天上午,北翼城再次被顺军攻上,这次李自成派出了最精锐顺军精锐,便是吴三桂派出家丁队也不顶用了,中午时分,北翼城完全落入顺军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