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酱猪蹄
伊万在下坡,母野猪在上坡,母野猪越跑越快,眼看马上就撞向伊万了,伊万往旁边一闪轻松就躲过了母野猪。
母野猪有惯性想减速停下可是不容易,一直冲出20多米才停住身体,这时候儿张三儿和吕明追了过来,狗仗人势,人一到两只狗就更狠了。
大黄和伊万冲着母野猪就冲了下来,大黄一马当先,母野猪从停下到起步再加上往山上冲,就没那么容易了,速度没起来,俩只狗借着下山的劲儿,扑到母野猪身上。
大黄现在是就爱咬零碎的东西,尾巴看不着,卵子母野猪没有,前面就俩只猪耳朵,大黄对着猪耳朵就是一口。
大黄嘴虽然咬上猪耳朵了,身体下坡却停不下来,一股劲儿脚下全是落叶没踩稳,大黄屁股漂移了,直接掉了个腚,嘴上又没松口直接给母野猪直接拽横了过来。
伊万落在后面,一看母野猪横了过来,直接给母野猪扑倒了,母野猪在地上挣扎,大黄咬着猪耳朵不松口,伊万按着母野猪低头就是一口咬在了猪后腿上。
给山对面的张三儿和吕明看呆住了,尤其是大黄那个漂移,一道扇形的记号还在地上呢!
吕明双手紧握野猪矛,避开俩只狗咬的地方,对着在地上这个母野猪就扎了进去,猛的一下扎进肋骨捅进肺子里,又划开了心脏,血呲呲的顺着血槽就窜了出来,倒下的母野猪瞬间就不挣扎了。
都没给张三儿补刀的机会,剩下的那俩野猪崽,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了,两个人在林子里没看见两只狗在山坡上还整死个野猪崽,以为就这一個母猪呢。
张三儿一脸期待的看着吕明,吕明无奈的把自己猎刀递给张三儿,明明昨天都给张三儿那把刀磨了,今天还眼巴巴的看着。
伊万冲着山坡上在叫,吕明感觉到伊万的叫声不同寻常,拿起野猪矛就往山坡上走了两步,就看见野猪崽还在地上抽搐呢。
吕明用野猪矛给了野猪崽子一下,结束了野猪崽的痛苦,看了张三儿一眼,张三儿还在开膛呢,吕明懒得下去取刀了,把野猪矛抽了出来,把野猪矛头从杆子上拆了下来。
别说,李祖民木匠手艺是真的好,杆子有个凸起正好卡在野猪矛上,吕明一拧一拽,轻松的就把野猪矛头给卸了下来,吕明手拿野猪矛的刃口,往野猪崽子肚子上一划,轻松的就把野猪崽子肚子划开开膛了。
撸起胳膊挽起袖子,用左手拽右手拿着野猪矛割开连接的地方,野猪崽子的内脏就被拽了出来,吕明留下心肝腰子什么的,把肚子肠子挂在了树上。
不是敬山什么的,是杂食动物猪啊熊啊,肚子肠子里有寄生虫,尤其是吃淡水鱼的熊瞎子,肚子里的绦虫经常被拉出来挂在屁股上。
虽然之前的跑山人不知道什么叫寄生虫,但是经验会告诉跑山人狗不能吃,就把肠子肚子挂在树枝上,肠子肚子挂在树上像灯笼一样就叫做挂灯笼。
吕明比张三儿后开膛的,却比张三儿更快,小野猪崽子肉嫩还少,伊万和大黄就跑到吕明身边,吕明把猪心一切两半,分别扔给俩只狗,两只狗直接吞进肚子里,又把肝和腰子什么的都喂了。
“去找三儿。”吕明对着俩只狗说道。
俩只狗听见三儿,就去张三儿旁边等着了,小黄毛肉嫩又没膻味,比家猪味道还美味,反正下面还有个母野猪呢,怎么都够吃了,这个就留着人吃。
吕明从山上下来,开完膛的胳膊上手上全是血,给张三儿吓了一跳。
“明哥,出啥事了。”张三儿急忙问道。
“上山还有个小黄毛让他俩给干死了,我把膛开了。”吕明回答道。
“那有口福了!”张三儿一脸笑容说道。
吕明看见伊万站在那等着肉吃,于是搂住伊万一顿蹭,把胳膊上的和手上的血都蹭伊万松软的毛上了,伊万还以为是主人跟自己亲近,还拿头蹭着伊万的手掌。
吕明看了一下自己干净的手,满意的点了点头,张三儿这时候也把膛开好了,猪心一切两半,扔给俩只狗,伊万这俩天和张三儿一直混在一起,张三儿喂的东西能直接吃了。
两个人喂完狗,早上吃的食就空了,两个人从挎兜里拿出来八个苞米面饼子,一嘎达咸菜,就着水就往肚子里塞。
“一会儿,咱俩往山下拽,把那小黄毛抬到母野猪身上,咱俩一起拽着母野猪。”吕明咽下嘴里的苞米面饼子,吃了口咸菜嘎达说道。
“嗯嗯,今天猪好拽,咱俩顺着这条沟拽半里地就能看见道,我爹今天休息,让他借个推车,咱们推回去,省着还得找齐大爷套车。”张三儿说道。
“行啊,休息会咱俩就拽。”
两个人吃完苞米面大饼子,坐在地上休息了五分钟,就起身了,吃饱饭越坐屁股越沉,上坡上把野猪崽子拽了下来,放在母野猪身上,拿绳子绑好。
俩个人像纤夫一样,一前一后往山下走着,由于是沟,里面全是落叶,摩擦力也小,两个人没费什么劲儿就把猪拽到了道边。
“明哥,你在这等着,我回家叫我爸去。”张三儿牵着大黄就往家里赶去。
到家的张三儿,一边给大黄关进狗舍,一边喊道:“爸。”
张启福刚吃完饭没一会儿,在床上坐着呢,就听见张三儿在院子里喊,急忙穿好鞋就出屋。
“你咋回来这么早呢?吕明呢?”张启福披着棉袄问道。
“咱俩今天走的早,回来拽猪的山还好走,明哥在道旁边看着猪呢!爸你去借个推车,把野猪推回来。”张三儿回答道。
张启福用手把鞋提上,把披着的棉袄穿好,出了门就去了邻居家,不一会儿就推了个推车出来。
张启福和张三儿俩人轮着推,10多分钟就看见吕明了。
“你俩居然干死俩猪?”张启福一脸震惊的问道。
“嗯呐,伊万和大黄现在配合可好了,小黄毛直接干死,母野猪也定那,一茅就干死了。”张三儿回答道。
“这么容易吗?”张启福更加震惊的说道。
“嗯呢呗,山上野猪贼多。”张三儿吹道。
一个敢吹一个敢信,俩人一边抬猪一边聊天,听的吕明嘴直抽抽,按照张三儿对张启福说的故事,他俩上山野猪就往野猪矛上撞。
为什么抓俩猪,是因为他俩干死多了拽着费劲扔山上又可惜了,所以才抓俩。
吕明知道张三儿想在父亲面前露个脸,就没揭穿他,反正张启福不上山,信了也没啥事,就任由张三儿吹,吕明这边捧哏。
三人轮班推着推车,花了20分钟左右就到家了,把猪往地下一卸,张启福就去还推车了。
郭春兰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俩只野猪也被吓了一跳,张三儿跟郭春兰说的版本就是真实发生的事实,因为郭春兰她爷就是跑山的,那个猎枪就是郭春兰她爷传承下来的,所以张三儿哪敢瞎吹啊。
“你俩一会想怎么吃这猪?”郭春兰问道。
“酱一下,切着吃呗!”张三儿建议道。
旁边的吕明幻想着酱肘子,酱猪爪子的味道,狂点头:“把猪爪子也酱了呗,婶子。”
“行啊,再整个醋溜白菜,闷锅大米饭,你俩进屋等着去吧。”郭春兰说完就进屋子拿出菜刀分肉。
这回这俩只野猪不用分别人了,谁也不好意思第一天来要肉,第二天接着来。
俩人进屋就洗洗手,漱口后脱了衣服就把被从炕柜上拽了出来,铺好被褥躺下就睡。
张三儿是昨天晚上数羊,早上起的又早,吕明是让张三儿叫醒,没睡够,要醒了的那20分钟睡的最香,这哥俩不约而同的就呼呼大睡。
某些人早上说在和张三儿睡在一起,就是伊万。
外面的郭春兰决定把这小黄毛留下吃,昨天那个炮卵子和这个母野猪都卖了,现在这天儿还没有上冻,肉存不住卖了的钱给吕明攒着。
郭春兰卸了两个小黄毛的猪大腿,又割了10斤五花肉,昨天的炮卵子,四个猪爪子子再加上今天的八个猪爪子子,十二个都酱上,酱完能放好久,留着给吕明慢慢吃。
野猪毛硬的厉害,猪鬃可以做刷子,拔猪毛费劲的要死,再一个野猪身上还有泥什么的脏东西。
郭春兰让送推车回来的张启福在院里拢起一堆火,郭春兰把猪爪子还有俩个猪大腿直接扔进火里烧。
一股黑烟从火堆里升起,烧猪毛味道飘在空中,烧了五分钟左右黑烟就没有了,还从火堆里传出肉香味。
郭春兰感觉差不多了,让张启福去厨房取了俩个大盆,自己拿炉钩子把猪爪子和猪大腿勾了出来。
张启福拿来的大盆,从边上的压水井压出水来,把烧好猪爪子和猪大腿扔进盆里泡上,郭春兰和张启福分割着俩只猪。
“明天有集,你明天不是夜班吗?咱俩去把猪肉卖了去。”郭春兰对张启福说道。
“是夜班,这猪肉好卖的很,估计一上午就能卖完,我明天借个架子车。”张启福说道。
“嗯呐。”
这时候盆里的猪爪子和猪大腿的烧焦的毛,还有猪皮里渗出的油脂,形成的外壳就被炮软乎了,两个人搬来小板凳坐在大盆旁边,用刀刮着猪爪子。
两个人半个小时就把这些猪爪子和猪大腿处理好了,郭春兰又压了一下水井,洗了好几遍,盆里的水清了,张启福这才端进屋子。
大锅里上水,放上葱姜散篓子,把猪爪子和猪大腿放里小火炖着,一个多小时郭春兰揭开锅盖,拿筷子一扎猪大腿,能扎透了这是熟了已经。
把猪爪子和猪大腿盛了出来,把锅里的肉汤用水舀子进盆里,一会儿晚上给两只狗叉狗食用,锅里放上豆油和白洁的荤油,油热以后放进姜片和辣椒炒出香味,又加了东北大酱和酱油,把酱炒香,最后把猪爪子和猪大腿放进去翻炒。
用暖瓶倒了热水,盖上盖子就又开始炖上了,郭春兰把白菜切好,等待着猪爪子和猪大腿入味,屋里睡觉的两个哥俩这时候睡醒了。
吕明到厨房就闻到了酱香味,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说道:“真香啊!”
张三儿站在门口,留着哈喇子说道:“妈,还没好呢?快饿死了!”
“好了好了,饿死鬼投胎啊,也不知道随谁了。”郭春兰揭开锅盖,把切好的蒜末扔进锅里,翻炒了俩下,锅里的水已经没有多少了,剩下的汤黏糊的,都是猪爪子和猪大腿皮上的胶原蛋白。
张启福也在郭春兰后面吸着哈喇子,只不过郭春兰没看见而已。
郭春兰把酱好的猪爪子和猪大腿盛进盆里,又用马勺把黏糊糊的汤汁浇在猪爪子和猪大腿上,张三儿屁颠屁颠的就端进屋子里。
“你们进屋,我醋溜个白菜就来,把大米饭端进去。”
吕明端起大米饭也进了屋子里,张启福把碗筷拿了进去,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一盆酱猪蹄,酱猪大腿。
等待郭春兰整醋溜白菜这时间,三个人度日如年,郭春兰可算是端着一盘醋溜白菜进屋了。
“开造!”郭春兰说完。
这三人直接上手,一人抓着一个猪蹄子就啃,吕明把整个猪蹄子从中间一掰开,分成两半,用嘴一吸溜软烂脱骨,用手把抽筋一抽,放进嘴里,一股肉香在嘴里炸开。
“真入味啊!”吕明竖起大拇指对郭春兰夸赞道。
“多吃点!”
四个人一吃一个不吱声,张三儿最会吃,盛了一碗饭,又拿勺子了酱肉汤,浇在米饭上,从猪大腿上拽了一块肉皮,拿勺子就往嘴里扒了。
就属郭春兰最斯文,慢悠悠的用筷子夹着碎肉吃,碎肉看起来不咋的,实际上最入味,天天干活的农村人都缺盐口,越入味越好吃。
吃着吃着发现醋溜白菜没有了,酱猪爪子和酱猪大腿都太腻了,而且是秋天的猪更肥,小黄毛瘦肉还少,越吃越腻,就都转移成吃醋溜白菜。
几个人撑的是肚子溜圆,一看还剩下六个猪爪子,一个猪大腿呢。
张启福岁数大了吃多了肉不舒服,起身就出去遛弯消食去了,郭春兰在把东西撤下去,哥俩坐在床上聊天。
“三儿,明天咱俩休息一天,连着上了俩天山了,人受不了,狗也受不了。”吕明慢悠悠的说道。
“嗯呐,明天休息,正好去问问李祖民去,看看枪托好了没有。”张三儿点头说道。
“嗯呐,没有枪,咱俩也不敢往深了走。”吕明说道。
张启福遛弯消消食,村子里人聚集地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小卖部了,张启福慢悠悠的就往小卖部溜达。
“启福!”
邻居赵长林在看小卖部里他们打麻将,一抬头就看见张启福溜达进小卖部,喊了一声。
小卖部里20多个人都看着张启福,张启福现在在村里可是拔尖了,这不到一个礼拜,整回家五只猪,张三儿还和那打猎的吕明跟哥俩一样。
村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就是小卖部了,连吕明的狗叫伊万都知道。
“启福!我看你儿子和吕明俩人今天又干下来俩只猪啊!”赵长林说道。
“是呗,早上起来就去山上了,打完猪回来时候,我刚吃完早饭。”张启福背着手说道。
“那野猪那么好整吗?”小卖部老板娘季燕梅问道。
“好整啊,我家大黄知道吧!”
打麻将的也不打了,打扑克的也拿着手上的牌不出,都认真的听着张启福说打野猪的事情,所有人都点头。
“我家大黄上山闻到野猪味就追,跑的还比野猪快,追野猪轻松的狠。”张启福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道。
“大黄随便一闻找着野猪群,大黄那体格子就能按200斤的母野猪,那按野猪崽子不更手拿把掐吗!炮卵子现在还没返群呢,大部分的猪群都是没有炮卵子,还不怕伤狗,前俩天我儿子张三儿受伤知道吧?”
“知道啊!”老板娘季燕梅捧哏做的非常好。
“大黄被母野猪撞了,两天就好了,三儿是自己一个人让母野猪撞晕了,要是再有个人,也不至于这样。”
“对呗。”小卖部里的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现在带俩狗,上山随便按住猪崽子,用刀就捅死了,那小黄毛猪才多少斤,谁杀猪还没杀过比小黄毛大的猪啊!”张启福轻松的说道。
有了吕明和张三儿的战绩在前,加上村里没有猎人,炮手,这小卖部里一个懂的人都没有,大伙全信了。
张启福在小卖部一顿说着张三儿和吕明的“战绩“,张启福也没怎么在家,伊万的重要性是一点都不知道,一直以为伊万是个大点的狗,再加上吕明也说伊万撵不上野猪,故事里最重要的伊万,是一笔带过。
这里头最相信张启福是就是杨鑫,他家养了三条狗,如果要是能上山干野猪,那不是发家了吗!母野猪200多斤,能出130多斤,就按照3毛钱算,一天就是39块钱,还能吃骨头肉!
这不发家了吗!杨鑫兴奋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