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猪二熊三老虎

西屋的王珏也没睡着，4点就起床做早饭了，用家里存下的豆油，烙了八张饼，煮了四个鸡蛋，把昨天剩的菜一热，熥了几个馒头。

这时候杨鑫和王二林也都起床了，俩人吃着昨天的剩菜聊着天，王二林顶着黑眼圈，心不在焉的搭着话。

杨鑫还以为昨天王二林在家里没睡好呢，也就没在意，王珏也顶着黑眼圈杨鑫也以为是换地方没睡好。

杨鑫收拾好东西，把饼和鸡蛋装进挎兜里说道：“走了！”

杨鑫自己牵着俩只狗，王二林牵着另外一只狗，两个人怀里揣着刀就上山了。

杨鑫不知道的是，这三只狗没抓过野猪，上山哪里知道闻什么味啊，东闻闻西嗅嗅，在山上就闲逛起来，两个人被这三条狗溜了俩个多小时，别说野猪了，野猪毛都没看见。

“杨弟，咱们要不然回去吧！”王二林喘着粗气说道。

“再等半個点，狗找不着咱们就回去。”杨鑫劝王二林再坚持一下，今天要是没有猪，明天再找你，不还得管饭吗，已经搭进去二斤猪肉了！

两个人又跟着狗走了十多分钟，这时候儿杨鑫听见前面有动静，好像是野猪叫，顿时兴奋起来。

“把刀拿出来，放狗。”杨鑫说道。

“嗯呐。”

王二林直接把狗放了出去，然后才从怀里掏刀，杨鑫是从怀里掏出刀才放狗，杨鑫是真不懂上山打围的规矩，里面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说王二林是猪都高看他了。

两个人三只狗都往野猪叫的地方跑，杨鑫没跑几步就听见三只狗大叫，心中一喜，果然这野猪随便抓啊。

王二林和杨鑫俩赶到三只狗叫的地方一看，那野猪是被人下的套子给套在那的，钢丝绳勒在野猪脖子上，是个炮卵子不大才200多斤。

“杨弟，这是别人套的吧，咋办啊？”王二林话里话外的意思，让杨鑫拿主意。

“让咱们狗抓着了，就是咱们的！咱们村里也没人下套子，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杨鑫心一狠说道。

“我绝对回去一个字都不说。”王二林点头表示同意。

杨鑫拿刀往炮卵子那一上，三只狗本来在旁边叫，看见主人往前上了，冲着炮卵子就咬了上去，炮卵子的脖子被钢丝套套的死死的，獠牙也没用武之地了，三只狗咬住炮卵子。

杨鑫用猎刀一刀就攮进炮卵子脖子上，王二林紧随其后一刀攮在炮卵子肚子上，炮卵子吃痛一阵挣扎，有钢丝绳套子加上三只狗，炮卵子挣扎也是无用，两分钟左右就死了。

王二林给炮卵子开膛，杨鑫也在旁边帮忙。

“扬弟，这猪心猪沙肝，可好吃了咱留着呗！”

“留着，少喂点就行，野猪肚子也留着，那玩意儿焙干了药店收，《本草纲目》记载，性微温、味甘，有中止胃炎、健胃补虚的功效。”杨鑫说道。

“是吗？还能卖钱啊！”王二林惊讶道。

“一般人都不知道！”杨鑫得意的说道。

炮卵子的内脏就剩下俩个肺，一个肝还有肠子了，这三只狗也没吃过什么好玩意儿，杨鑫家里条件好点也是多喂点苞米面。

喂完三只狗，俩人把炮卵子绑好就准备往山下拽了，钢丝套子也被王二林给装兜子里了，这俩人一点规矩也不知道，正常捡套子无可非议，给人留个大腿下套子的什么话都没有，最不济最不济也不能拿人钢丝套子啊！

钢丝套子能套野猪的，都不是什么便宜东西，而且这东西买回来得加工一下，放置个把个月才行，要不然有味道，野猪鼻子那么灵，怎么可能上套，拿别人套子属于给别人吃饭的家伙事给砸了。

两个人第一次打猎，肾上腺素飙升，也不知道饿，也不知道累，拽着炮卵子就往山下捞，也就拽了五百米两个人就有点腿软了。

“王哥！咱们休息会！”杨鑫喘着粗气说道。

“休息，我也走不动了。”王二林喝呲带喘的说道。

两个人坐在地上，拿出早上杨鑫媳妇王珏准备的食物，就吃了起来，一人四张烙饼，俩个鸡蛋，吃完俩个人更累了。

这俩个人是该犯错的地方一个没拉，打完野猪肾上腺飙升的时候就应该休息吃饭，刚才脚下没劲的时候再走一会儿就能坚持到下山，吃完饭就更不爱动弹，两个人寻思也不急着回去，坐地下就开唠。

炮卵子被套的地方，娄存正，背着五响翻子的娄存正，娄三爷，看着一片狼藉的地下，钢丝套子也没了。

“妈的，别让我抓住这瘪犊子，我特么给他篮子籽给挤出来。”娄三爷气的直骂娘。

娄三爷蹲下一摸猪血，发现血还没怎么凝，这是没走远啊，把背着的五翻响子拿了过来，五翻响子就是五连发半自动猎枪，娄三爷从怀里掏出个布袋，布袋里装的是散弹。

娄三爷把五连发里装的独头弹退膛，把布袋里装的成品散弹一颗一颗的塞进五连发里，一般上山都是自己装药，根据打野猪或者熊瞎子，用不同的装药量，老猎人就会上商店花贵钱买上几颗成品弹药，留着压箱底用。

用上压箱底的成品弹，娄三爷是真气急眼了，装好子弹的娄三爷就顺着拖拽的痕迹，掐着踪跟了上去。

杨鑫和王二林这傻俩玩意，还坐着休息呢，两个人如果不休息，按照他俩拽的速度，娄三爷根本追不上他俩，偷了别人套子，还不赶紧走。

娄三爷掐着踪10分钟左右，就听见狗叫和人说话的声音了，端着五连发就往前摸去，三只狗闻见了娄三爷的味，冲着林子里直叫唤。

杨鑫也没太在意，以为是狗没吃饱呢，对三只狗喊道：“大龙二龙三龙，别叫了！”

三只狗听见命令就不叫了，娄三爷摸进俩个人20米左右，端着五连发就快跑了几步，这20米快跑也就3秒左右，杨鑫和王二林都没反应过来，就让娄三爷把枪顶杨鑫脑袋上。

感觉主人有危险的三只狗围着娄三爷直叫，试图拯救自己主人。

“就是你俩个瘪犊子偷我套子的吧？”娄三爷恶狠狠的说道。

杨鑫被娄三爷用枪指着脑袋，吓的腿都软了，牙齿直打颤悠，说不出来话，只能点着头。

王二林更怂，坐在地上都没敢起来。

“咋还有你们这么不讲究的人呢！妈了个八字的，我特么崩了你俩，猪拿走我认了，那钢丝套子你们也拿？”娄三爷激动的大声喊道，右手食指扣上了扳机。

王二林在地上看到娄三爷手指扣上扳机，知道娄三爷下了杀心了，给杨鑫崩了还能留自己吗？肯定是一不做二休灭口啊！

王二林急忙跪了起来，给娄三爷磕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不懂事。”

这时候杨鑫也反应过来了，直接跪下给娄三爷磕头说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那猪我们不要了，钢丝套子也还给您，我这还有点钱算孝敬您的。”

娄三爷刚才就是一股火，王二林反应慢点，娄三爷借着一股火就能崩了他俩，王二林突然一跪下，打断娄三爷的动作，娄三爷的一股火就泄了。

娄三爷拿起枪，用枪把子对着俩个人的脑袋就是一顿砸，杨鑫和王二林俩个人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条命捡回来了。

两个人被砸的鼻青脸肿。

“别让我再看见你俩的！”娄三爷也打累了，坐在地上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俩个人说道。

“嗯嗯。”两个人慌忙点着头。

“滚吧！”娄三爷说道。

杨鑫把钱和背包都留在了地上，王二林也从挎兜里掏出钢丝套子放在了地上，俩个人慢慢的带着三只狗往山下走，直到看不见娄三爷了，两个人撒开腿就开始跑，一直跑到大道上才敢停下。

杨鑫和王二林坐地上就哭了起来，差点儿就没命了啊，俩个人缓了半个点才缓过劲儿来。

“王哥，今天的事谁也别说奥！伤就说摔的。”杨鑫说道。

“嗯嗯，不说。”王二林点头同意。

两个人对好说辞以后，就各自回家了。

杨鑫一进门，王珏听见狗叫就迎了出来，王珏往出一看后面王二林也没在，张嘴就问：“野猪呢？”

“没打着！“杨鑫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叫没打着，你昨天不说上山就能打吗？昨天那二斤猪肉都让王二林吃了！”王珏对杨鑫喊道。

“吃就吃点，一个村的能咋地！”杨鑫更加不耐烦的说道。

王珏这才注意到杨鑫鼻青脸肿的，随即挖苦说道：“知道的你是上山打猎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山挨打了去的。”

王珏说的话直接戳了杨鑫的痛处，杨鑫上去就准备给王珏一下子，王珏脾气也不好，一看杨鑫还准备动手，王珏就先下手为强，俩个人就撕吧开来。

王珏哪是杨鑫的对手，让杨鑫打了好几下，杨鑫也没落下好，脸上让挠的是一道一道的，王珏哭着进屋收拾东西就回娘家去了，杨鑫家是鸡飞狗跳。

……

张三儿早上起来，吃完早饭后，先去了木匠李祖民家，问了问枪托的事情，李祖民告诉张三儿今天下午就能整好，让张三儿下午来取枪。

张三儿高高兴兴的借了推车，去买砖头和水泥还有石棉瓦，路上遇见村支书张先兵。

“三儿，你干啥去啊？”张先兵抽着烟袋锅子说道。

“兵叔，吕明地窨子狗舍不行了，要新盖个狗舍，我去买材料去。”张三儿推着车回答道。

“买个屁，花那钱，村部库房里一大堆呢！要啥自己去推去！”张先兵说道。

“那可太好了，谢谢叔！”

“客气啥，再跟叔客气踹你屁股！”张先兵笑呵呵的说道。

张三儿跟着张先兵去了村部，推了满满一大车材料，慢悠悠的哼着小曲往吕明地窨子那走。

“明哥！我来了！”张三儿推车一大车材料走了那么远，居然一点都没累，活驴一样。

“来了！”吕明在屋里喊道。

吕明一出门打开门，看见满满一车材料，就问张三儿：“咋买这么多啊！”

“不是买的，路上看见兵叔了，兵叔问我干啥去，我说去买材料，兵叔不让我花钱，让我去村部仓库里拿的。”张三儿挠着脑袋说道。

“兵叔真大方啊！”吕明说道。

“还是伱面子大啊，我兵叔那是出了名的抠，别人送他外号叫铁公鸡，这我去库房里装东西，兵叔让我使劲装，要不是你面子，别说水泥了，一块砖头都不能给我！”张三儿撇了撇嘴说道。

“你那意思我面子还挺值钱呢呗！”吕明也笑了说道。

“那是呗。”

两个人把材料从推车上卸了下来，把多余的材料都放进地窨子里，留下了俩张石棉瓦，一堆砖头和一袋水泥。

这年头农村人家都会点泥瓦匠的活，谁家盖房子村里人都去帮忙，张三儿和好灰，吕明就给张三儿打下手递砖头，两个人忙活了一上午，狗舍的雏形就搭建好了。

“等干了，把石棉瓦往上一盖，齐活~”张三儿看着自己的杰作。

“对了，你问枪托的事没？”吕明问道。

“问了，李祖民说今天下午就能整好了！”

“那可太好了，你还有枪药独头弹什么的没？”吕明急忙问道。

“有枪药，没有独头弹，我一会取枪的时候再买点啊？我妈让把这钱给你！”张三儿突然想起来郭春兰早上递给自己卖猪肉的钱。

张三儿从兜里掏出165块钱，递给了吕明。

吕明接过钱就明白郭春兰的意思了，是让他们哥俩自己分，分多分少自己商量。

“咱俩一人一半！”吕明说道。

“明哥！这么分以后我都不敢和你上山了，没你我上山能干啥啊！你得拿大头，我拿小头，要不然这钱我拿着心里不舒服。”张三儿严肃的说道。

“行，那我拿大头，我拿100块钱，你拿65块钱。”吕明想了一下说道。

“嗯呐！”张三儿美滋滋的接过吕明递过来的65块钱，揣进怀里。

“三儿啊，明天咱们有枪了，去照亮照亮熊瞎子啊！”吕明说道。

“行啊，那熊瞎子胆打一个得将近一千块钱呢！”张三儿兴奋的说道。

“嗯呐，你那个撅把子猎枪，有俩枪的机会，熊瞎子怕狗不怕人，咱俩掐踪，伊万认识熊味，到时候放伊万和大黄熊瞎子就上树了，我拿枪打，你拿着野猪矛守着我，我失手了你再上，别死磕奥，给我争取个换子弹的时间就行。”吕明跟张三儿交代着。

“那熊瞎子那么厉害吗？不都说一猪二熊三老虎吗？”张三儿疑惑道。

“咱们打的那个野猪都是小个体的，我听过有1000多斤的大野猪，二熊指的是棕熊咱们这叫大熊霸也有1000多斤，明天去照亮的是熊瞎子是黑熊，最大的雄性才400来斤。”吕明给解释道。

“那虎呢？”张三儿又问道。

“虎更是严重被低估了，千万切记听见虎啸的声音，赶紧走，狗闻见老虎味道马上就拉拉尿，手里有枪一直开枪，给老虎惊走，人不在老虎的食谱上，老虎不会追着不放的。”吕明正色的对张三儿说道。

“嗯嗯，老虎我就听过老人说过，说老虎走在响叶子上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要不是人有第六感后背冒冷汗都不知道有虎经过。”张三儿说道。

“是的，要不怎么说是山大王呢！不过咱们这遇上虎的概率太小了，有林场，上山油锯一开，老虎闻到味道躲的远远的。”吕明说道。

张三儿和吕明俩个人都饿了，吕明从缸里捞了俩只昨天刘友田挂的鱼，又拿了个肉罐头，把鱼内脏一去用炉子烤了一下，罐头打开放在炉子上一热，两个人拿着昨天郭春兰烙的油饼，吃的是香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