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吕明把缸里的剩肉，喂给伊万和大黄，这俩天给这俩狗在家憋完了，大黄比伊万还想上山，之前天天倭瓜，土豆，地瓜，和伊万一起上山吃的是肉。

吕明在院子里陪伊万和大黄玩了一会，郭春兰就出来收拾缸刷缸，今天白菜已经晾干了，准备积酸菜，屋里的张三儿和张海洋也一起出来帮忙。

“去仓房里把大锅搬出来，垒个灶。”郭春兰安排道。

张三儿带头去院子一角搬砖头，吕明还有张海洋去仓库里搬大锅。

垒个简易灶台，张三儿搬完砖头，又从砖头旁边用锹搓了一锹黄泥，加了点水开始和黄泥，吕明和张海洋翻着了大锅就听见张三儿喊。

“明哥，瓦工抹刀给我带出来。”

农村基本上活都是自己干，瓦工木匠，工具那叫一个全啊。

吕明把瓦工抹刀往大锅里一扔，和张海洋俩个人抬着大锅，出了仓房抬到张三儿身边，张海洋接过张三儿的铁锹继续和黄泥，张三儿开始码砖头，吕明在旁边给砖头。

三个人忙活了半個小时，简易的灶台就垒好了，张三儿拿着铁锹直接到屋子里的大锅灶，搓了一锹碳灰，填到简易灶台下面，又放了几个树枝烘烤着黄泥。

积酸菜需要烧开一大锅水，不能有油脂杂质，用简易灶台烧开水，郭春兰把白菜都倒锅里沾一下，张三儿就把烫好的白菜往缸里按，一层白菜就撒一层大粒盐。

每棵白菜都码齐使劲按实诚，每缸白菜的最上面放一颗大靑石，压好青石就齐活。

郭春兰听吕明爱吃酸菜，今年多干了两缸酸菜，封好缸口这酸菜算是积完了。

“明哥，我回家准备套子去了啊！”张海洋看忙活完了说道。

“海洋，别走吃完饭，再回家。”郭春兰说道。

“不了吧！”张海洋不好意思回绝道。

“去进屋，呆着，马上饭就好。”

“吃完再回家呗，估计咱妈在家也没带你饭。”吕明也挽留说道。

“嗯呐。”张海洋进屋洗手去了。

郭春兰进屋把张海洋分割好的排骨，脊骨，心肝都扔锅里烀上，放了葱姜八角去腥，又洒了圈白酒，郭春兰把蒜和捣蒜罐送进屋里，让他三整蒜酱，然后提前把锅里烀的肝拿出来，肝煮过头不好吃了。

“肝好了，你们先吃！”郭春兰端着肝放在炕桌上。

肝新鲜的很，郭春兰拿捏的火候刚刚好，三个人拿着小刀分割着肝，沾着蒜泥吃的不亦乐乎，大部分的人都有夜盲症缺少维生素，肝是不可多得的美食，除了过年杀猪的时候能有一点，一个人能分着一片都算条件好的了。

“要不是海洋，咱们都吃不上这口啊！”吕明吃着肝说道。

“是呗。”

“我就看着扔了怪可惜的。”张海洋说道。

“这是离村子里近，猪肝新鲜加上这是二年的猪，没配过，这肝才能这么好吃。”吕明说道。

“来断肉！”郭春兰在厨房喊道。

坐在炕外面的张三儿还有张海洋，下地端东西，张三儿端了一大盆的骨头，张海洋拿了一盆馒头，三个人坐着拿起骨头就开啃。

“海洋，你这骨头上的肉剃的是真干净。”张三儿感叹道。

“那是呗，那肉留骨头上不白瞎了啊！”张海洋以为张三儿在夸他呢，于是点头说道。

张三儿被张海洋打败了，继续啃着没多少肉的骨头。

郭春兰看着骨头上肉比较少，就又切了几块瘦肉，先盛出来肉就在盆底，三个人吃着吃着就发现了。

“张三儿你咋寻思的？我婶子哪能不给咱多烀肉呢！”吕明打趣着张三儿。

“海洋，多吃点肉，别对那脊骨使劲了。”张三儿也不接吕明的话，看着张海洋用小刀扣脊骨里的肉丝说道。

张海洋啃完的骨头，伊万和大黄看见都得落泪。

吕明和张三儿已经吃不动了，张海洋还在继续啃着骨头，吕明算是看出来了，这海洋就喜欢这么啃着玩，索性就躺着问道。

“明天咱们去哪下套子啊？”

“村西边那片山呗，有片灌木我下点野鸡套子，背点苞米顺便打个苞米窝子，狗就在山下走，过了那片山就有片柞树林子，估计那的野猪应该不少。”张海洋寻思了一会说道。

“行，听你安排。”吕明点头说道。

“明天还是五点半呗？”张三儿问道。

“滚犊子，明天六点，省着你俩一个个的不到五点就给我整醒了。”吕明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张三儿和张海洋不好意思的笑着。

吃饱了的三个人，躺在炕上休息了一会儿，约定好明天早上在地窨子集合，吕明和张海洋就告辞了。

吕明回地窨子烧烧炉子，张海洋回家收拾套子。

吕明和张海洋走了两个多小时，张启福就回来了。

“我回来了！”张启福一进屋喊道。

“你咋回来了？你今天不是上班吗？还没到下班点呢？”郭春兰一脸惊讶的说道。

“我不能回来啊？我前天不是告诉你了，我昨天帮人替班不回来了，今天不就提前下班了吗？”张启福无语的说道。

“事太多给你忘了，那锅里有骨头肉，自己啃吧。”郭春兰说道。

“又在哪整的肉啊？今天林场食堂里面，做的是猪肉白菜粉条子，一个人能分着四片肉呢！”张启福说道。

“额，那猪是明哥我还有海洋打的。”张三儿在一旁回答道。

“进屋给我说说。”

张启福捡了俩块脊骨，一根排骨拿了俩个馒头就着急忙慌的进屋里了。

张三儿进屋里开始说着他加工后的故事，张启福听的那叫一个激动啊。

“你就那么就打着了？”张启福惊讶的问道。

“瞄准就搂火呗，咋地那民兵训练你没打过枪吗？”张三儿一本正经的吹牛。

吹完牛的张三儿是一身舒畅，张启福中午在林场食堂吃的也挺多，啃吧啃吧骨头解解馋就出门消化食了，没错消化食的地点就是小卖部。

……

张启福一到小卖部，里面打麻将的，打扑克的都跟张启福打着招呼。

“二哥，伱家中午吃的啥啊？咋那么香呢？”邻居赵长林问道。

“炖的骨头肉啊！我都没吃多少。”张启福回答道。

“为啥啊？那骨头肉多香啊，你上火了？”老板娘季燕梅问道。

“中午在林场吃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回来下午接着吃骨头肉，吃不动呗！”张启福回答道。

“林场在哪整的猪肉啊？”老板娘季燕梅纳闷。

这算是给张启福说话的引子了，张启福拉个凳子坐下。

“我家小子，还有吕明张海洋上山壳下来的被，林场派车拉走的。”

“我去，那得壳多少猪，能林场派车来拉来。”赵长林惊讶的说道。

“三个人打了六只猪，俩大都得400多斤。”

“咋打的？”季燕梅继续问道，这俩捧哏算是给张启福捧明白了。

“我儿子领着大黄，早上上山掐踪，掐踪知道吧！”小卖部的众人点头。

“掐到了一野猪群，大黄领着吕明那只狗紧随其后，按照上山打围这咱家大黄属于头狗了，三个人端着枪就摸到了猪群的旁边，大黄和吕明家的狗上去就给野猪群给围住了。”

张启福也比张三儿强不到哪去，张三儿原话说的是大黄和伊万闻见野猪味，跑的比伊万快，到他这变成大黄领着伊万了。

“张三儿端枪就搂火，邦邦俩枪就干死俩只野猪，吕明和张海洋一人一枪干死一个，那大黄和吕明的狗，一只狗按住一个野猪。”张启福端起季燕梅给倒的水喝了一口，接着又说。

“这俩只野猪，张三儿和吕明两个人也不拿枪打，从怀里掏出猎刀。”张启福又端起水喝了起来。

“快说，为啥不拿枪打啊？”媳妇跑回娘家的杨鑫整日混在小卖部打扑克，此时着急的问道。

“刀猎知道吗？直接拿刀就给野猪捅死了。”张启福这才心满意足的说完。

“哎呀妈呀，现在三儿都这么恶了么！”赵长林感叹道。

“三儿啥时候打枪咋那么厉害呢”杨鑫急忙问道。

“打枪有啥难的，你们民兵训练没打过吗？瞄准完搂火就行了，我那时候民兵打靶，还枪枪都中呢！那野猪不比靶子还大啊。”张启福说道。

“对奥。”小卖部里众人都点头。

杨鑫心里这时候一顿悟，我上次上山就是没枪啊！那特么就是没有枪，才让那老头子拿枪顶我脑袋上，要不然那老瘪犊子能威胁我吗？

杨鑫整把枪的愿望强烈无比。

张三儿不能讲打窝子的事情，打猎都是保密的就加工了一下。小卖部里的人加上张启福，让张三儿这加工，混合三次多打猎的故事，糊弄的是一愣一愣的，尤其是杨鑫那叫一个动心啊。

在小卖部讲完故事的张启福溜达的回家了，张农张真在屋里吃着骨头肉。

……

杨鑫家里媳妇王珏回娘家了，屋子里造的乱七八糟的，杨鑫没人伺候饭都不做，天天锅里就熬狗食，晚上在小卖部买东西吃点。

杨鑫知道自己媳妇王珏爱钱，想着上山干它几头野猪，到林场一卖就是钱，再加上打猎这玩意儿上瘾，从那天在套子里干死那只野猪，杨鑫心里就鼓鼓的。

杨鑫把瓜子皮往地上一扔，披上棉袄就往王二林家走去，到了王二林家，喊了两声。

“进来吧，院门没锁。”王二林更懒，窝在炕上一喊。

杨鑫推开院门，进了屋子里。

这屋子杨鑫家现在算是狗窝，王二林家算是猪圈了，那杨鑫也不嫌呼，坐到了炕上，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往炕桌子上一扔，两个人嗑起瓜子。

“王哥，你今天在小卖部听张启福说的话了吧。”杨鑫往地上边吐瓜子壳边说。

“嗯呐，现在那张启福算是立起来了，之前那张启福上小卖部哪轮着他说话。”王二林说道。

“我寻思着上哪整把枪，咱们上山继续干野猪啊！”

“别扯了，上次让那老瘪犊子拿枪给我顶那，给我吓完犊子了，那几枪把子给我打的好几天都没敢出门。”王二林摇头说道。

“对啊，咱们吃亏不就吃亏在没枪了吗！那要是咱们有枪，咱俩人他敢动咱们吗？”杨鑫反问道。

“那肯定不敢，有枪等落雪了咱们还能整熊瞎子仓，那玩意儿一个就能娶媳妇了。”王二林说完娶媳妇就回想起杨鑫媳妇王珏的手感了。

杨鑫哪知道对面王二林说娶媳妇能想他媳妇啊，于是接着说道：“王哥，你消息灵通，给寻么把枪呗。”

“行，这事包我身上了。”王二林点头说道。

……

早上起来不到五点，吕明醒了，躺在床上怀疑人生中，确认好几遍没有狗叫。

躺到五点的吕明实在是睡不着，只好起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开门去外面看看，确定张三儿和张海洋今天没来早，开完门一看确实没来。

伊万在狗舍疑惑的看着吕明，寻思着吕明开门又关门干啥呢。

吕明把上次张三儿给买的肉罐头装进挎兜里，又做了经典的苞米面糊涂粥，加了猪肉的豪华版，吕明吃了半盆给伊万留了半盆放凉再喂。

吕明往半自动里压好子弹，身上穿好鹿皮大衣，往水壶里装好热水，准备好所有上山要用的东西，这时候狗食也凉了，端出去喂伊万。

吕明蹲在伊万狗舍门口，无聊的看着伊万吃东西，伊万小心的往后给吕明让了个位置，示意吕明一起吃。

“你吃吧，我能跟你抢吗？”吕明无语至极的说道。

观看完伊万吃饭，回到屋子里一看才五点半，吕明不知道的是，那边张三儿家，张海洋和张三儿今天又起早了，不过这次张三儿学尖了，怕挨骂拉着张海洋在屋里扯淡。

两个人硬是磨蹭到了五点半，才从张三儿家往吕明那地窨子溜达，借着蒙蒙亮的天，就看见地窨子门口站了个人。

不到六点三个人俩条狗就往村西边走，大黄和伊万都兴奋极了，张三儿和吕明两个人放开牵引绳，大黄和伊万撒欢的跑着。

三个人走了20分钟左右，就往林子里上了，吕明和张三儿把大黄和伊万叫了回来，张三儿牵着俩只狗在山下等着，吕明跟张海洋上山下套子。

下套子的时候狗去了，这套子附近的味道得俩天才能散，所以张三儿在山下等着。

张海洋先到打窝子的地方，撒了捂了的苞米粒，西边这座山，都是落叶松树高林子密，空地中间是死了的大树，被人拽山下烧火了，留下的一片空地，旁边的树被大树欺也不是那么太高，适合三个人爬树。

这片空地全是厚厚的松针，张海洋撒的时候需要找不能让苞米粒掉下的的实地，仔细的撒着，撒完苞米粒，吕明和张海洋就往下套子的灌木走。

到了下套子的地方，吕明远远的就停下脚步，不是怕看怎么下套子，而是越少人接触套子越好，张海洋手上还涂了松子油。

张海洋观察着灌木，寻找着小兽走的兽道，灌木之间有缝隙，小兽会用牙扩大着缝隙形成兽道，张海洋没一会儿就找着了一个，用削好的楔子定在了兽道旁边。

把漆黑的钢丝套巧妙的圈在兽道上，圈子不能大也不能小，小了头小兽的头钻不过去，大了身子又能过去，然后把绳子系在楔子上。

张海洋这片灌木下了五个套子，确保这片灌木的兽道都下上，才对吕明喊道：“明哥下山吧。”

两个人走了50多米才汇合，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