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苞米楼子

“啥玩意？又有1000斤？兵哥别问别人，我马上派车去拉。”叶光荣急忙对着电话另一边说道。

“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拽拽的样子。”张先兵忍着笑意说道。

“定好了，我让车去了。”叶光荣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张先兵反悔的机会。

“……”张先兵听见电话挂断嘟嘟的声音，一整个无语，还没说几句骚话就被挂断电话了，张先兵这次输的是一败涂地。

叶光荣拿起内部电话就往食堂打了过去。

“袁福银啊！张家村又整了1000斤猪肉，你派个人去一趟。”叶光荣吩咐道。

“啥玩意？”袁福银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安排人去的时候，记得让人打听打听谁整的这么多猪肉。”叶光荣理解袁福银的惊讶，直接说道。

“好的，叶场长我亲自去。”袁福银说道。

叶光荣又给车队打了电话，没一会儿车队里的司机石修就到了食堂门口，袁福银急忙上了车，往张家村赶去。

打完电话的张先兵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了村部外面围了一群村民，张先兵问小队长张安生咋回事，张安生告诉张先兵这都是来买肉的。

“现在村里人都舍得花钱买肉了？”张先兵一脸惊讶的看着张安生问道，张先兵心里很是纳闷村里这群铁公鸡咋花钱买肉了？

“只卖一头，4毛钱一斤肉，你们选要哪只。”张先兵说道。

“最大的那个！”

“肯定是这个啊！”

村民一致都指着最大的那只野猪，选了膘最肥的，张先兵安排小队长张安生分肉卖肉。

过了半个多小时，司机石修开着解放就来了，袁福银从副驾驶下来，就看见有村里的提溜着肉出来，肥膘居然有五指厚，袁福银心疼至极。

袁福银跟张先兵握手后说道：“张支书你好，我来拉肉了！”

“这四只。”张先兵指了放在秤边上的。

张安全和张启林还有司机石修，三個人把四只野猪上秤一称，母野猪是340斤，三小的加一起是640斤，一共是980斤猪肉。

“差20斤从那个大猪身上割。”张先兵用手一指说道。

“张支书，不差那20斤就按1000斤算，凑个整400块钱。”袁福银说完从兜里掏出400块钱递给张先兵。

“那行，装车！”张先兵高兴的接过钱说道。

袁福银以闲聊的方式跟张先兵套话：“张支书，你这炮手打野猪也太厉害了，能认识下不？”

“啥叫炮手？我还绺子呢！啥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张先兵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

“额，谁这么猛能干这么多野猪啊？”袁福银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这野猪在山里摔死的。”张先兵睁着眼睛说瞎话。

“~！”袁福银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张先兵，不是刚才你高兴收钱的时候了，收完钱变脸比翻书还快。

没一会儿就装好了车，袁福银只好上了副驾驶，司机石修看着气鼓鼓的袁福银，心里纳闷食堂主任这是多算20斤猪肉生气了？

袁福银在副驾驶上就下定决心，必须找出这个炮手，就不信了，一个大活人能让你张先兵藏住？

张先兵看袁福银走了以后，嘴里嘟囔道：“小样，还想套我话，你场长都不行。”

张先兵回想起叶光荣退伍之前的所作所为后，心里有点发慌，回想着村里有适龄的姑娘没有，给吕明安排一场相亲，这么大小伙子得结婚生娃了。

吃撑了的吕明，不知道有人连他生娃的事情都想了。

“明哥，一会儿上我家拿苞米，去磨坊磨苞米面呗。”张海洋说道。

“嗯呐，这俩天一直上山，明天歇歇脚，后天再干。”吕明想了一下说道。

“冷不丁的说休息，我还有点不适应呢！”张三儿想到明天不上山，十分的不适应。

“嗯呐！”张海洋也点头。

“这上山打猎好像有瘾一样！”张三儿感叹道。

三个人眼睛渐渐的都睁不开了，躺炕上就睡着了。

三人睡到下午才醒，张海洋和吕明回家取苞米去磨苞米面，张三儿在家无聊也跟着去。

张海洋家苞米楼子里装着今年新下来的新苞米，每个东北农家院落里，都可以看到的一种“空中楼阁”，下以木桩支撑，上似一间木房，俗称“苞米楼子”或“苞米仓子”，满语称之为“哈什”。

张海洋进了院子就从苞米楼子里往出拿苞米穗，张三儿还有吕明就在下面接着，张海洋扔了三个编织袋左右的苞米穗。

苞米穗得需要现吃现搓，三个人坐在院子里搓起苞米，屋里的张海洋他爸妈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出门一看三个人在搓苞米，于是也拿着板凳坐了过来一起搓。

张海洋他爸张大山好奇的问道：“你们今天干几只野猪啊？”

“干了五只，今天海洋自己就打俩只！”张三儿一边搓着苞米粒一边回答道。

“海洋啥时候打枪这么厉害了。”海洋妈苏兰红惊讶道。

“距离那么近我还能打不着啊！”张海洋让张三儿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孩他妈，你发现没海洋脸上都有肉了！”张大山说道。

“可不是吗，要不是吕明带着，咱家海洋一年都吃不上一顿肉。”苏兰红说道。

“妈，这130块钱给你。”张海洋从兜里掏出来吕明分给他的猪肉钱。

“130块钱？咋这么多呢！”苏兰红惊讶的问道。

“卖猪肉的钱，明哥分给我的。”张海洋说道。

“伱去了几天就分这么多，你咋那么贪呢！我咋教育的你，不是咱的钱不能要！”张大山一听卖猪肉就分了这么多马上就急了，对张海洋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说。

“叔！张海洋分的最少，咱们这俩天干下来2000多斤猪肉，这钱还是一份的钱，等今天那1000多斤卖了还得这些钱呢！不是我特意多分给海洋的，是海洋应该得的。”吕明看出来张大山是误会张海洋了，以为张海洋多分钱了，于是连忙解释道。

“没多分就行，儿子好养的。”张大山拍了拍张海洋的肩膀。

五个人没一会儿就把苞米搓完了，三编织袋的苞米搓完就变成一编织袋苞米粒了，装在编织袋里张三儿急忙提溜起来扛在背上。

三个人往磨坊走去，村里唯一磨坊是夫妻店，何前进和他媳妇俩个人，说是磨坊实际上就是一个仓房加上石磨，外加上一头骡子。

“何叔！来磨苞米面了。”张海洋一进院子就喊道。

“海洋啊！你家不是前俩天刚磨的吗？”何前进疑惑的问道。

“我明哥家苞米面没了！”张海洋径直走进了磨坊里。

张三儿把一编织袋的苞米放在了仓房的桌子上。

何前进把骡子牵了进来，把骡子套在了石磨的架子上，怕骡子转圈晕，何前进用布给骡子的眼睛蒙上了，用鞭子一抽，骡子就开始围着磨转圈。

何前进从编织袋里拿葫芦做成的瓢，了一瓢苞米粒，往石磨的眼倒了进去，转了几圈苞米面就出来了，这时候苞米面还带壳子呢。

吕明好奇的看着何前进磨苞米面，觉得好神奇，那骡子也好，不知道骡子肉好吃不？吕明就在那胡思乱想着。

20多分钟苞米就全磨成苞米面了，这时候何前进拿出簸箕，把苞米面放在簸箕里，一抖一抖簸箕，苞米壳子比苞米面轻，就筛了出来，何前进分成俩份，细的苞米面装进张海洋准备好的布口袋里，粗的苞米面装进编织袋里。

细的吕明吃，粗的给伊万吃，但是吕明大部分时间都是，伊万吃啥吕明吃啥，不对是吕明吃什么，伊万就吃什么。

“何叔，记账奥。”张海洋说完就提溜着苞米面走了出去。

吕明在磨坊里盯着看骡子拉磨，骡子没晕给吕明看晕了，只好在外面蹲着，张三儿无语的看着吕明，明哥这么英明的人，咋能干这事。

张三儿直接接过张海洋手里的苞米面，跟张海洋说道：“海洋你回家吧，我给明哥送回去。”

“好的，三哥明哥再见。”张海洋摆了手回家了。

吕明和张三儿俩个人慢悠悠的往家走去，道上的村里人都跟吕明打着招呼，吕明一直点头回应，本来就恶心的吕明更加恶心了。

回到张三儿家，把伊万牵着，和郭春兰告辞吕明就让张三儿送回地窨子了。

……

早上五点，杨鑫和王二林俩个人早早的就牵着狗，往山上走去，杨鑫拽了一下背着的枪带，信心满满。

这回儿杨鑫学尖了，打听了一下张三儿他们去的哪座山，杨鑫这回也去，杨鑫就奔着东边吕明第一次下窝子那座山去。

杨鑫牵着的是大龙二龙，王二林牵着的是三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三只狗到了山上就开始闻着，大龙二龙是低头闻着地面，三龙则是抬着头闻，三龙属于抬头香和伊万一样，猎犬里也是稀有了。

但是这俩二百五不知道啊，王二林牵着三龙在后面跟着，两个人翻了两座山，走了一个多小时。

那吕明和张三儿还有张海洋，在东边这座山杀了6头野猪，那山里的野猪早跑的没影了，杨鑫寻思张三儿他们来能打着，他也行呢。

“杨弟，休息会呗。”王二林平时也不咋干活，这走了一个小时的山路，累的喘着粗气说道。

“休息会，我也累了。”

杨鑫这边话音刚落，三龙就叫了起来，往前使劲一跑，王二林也没养过狗，不知道牵引绳得在手里绑一圈防止脱手，三龙往前一窜，王二林就脱手了。

杨鑫看见三龙跑了，也顾不上埋怨王二林了，只好把大龙二龙放开，三只狗奔着山脊就往上去，杨鑫和王二林只好跟着往山脊上撩。

三龙闻见的是个炮卵子，体型倒是没多大就300多斤，算不上大孤个子，三龙带头大龙二龙紧随其后，这炮卵子在山脊上面，三只狗在山脊下面，加上风向炮卵子没察觉到三只狗。

三龙上到了山脊上，和炮卵子走个顶头碰，炮卵子冲着三龙就撞了过来，三龙赶紧往旁边一躲，躲开了炮卵子的撞击，炮卵子顺势就过了山脊，往坡下冲了过去。

大龙和二龙上坡，马上到山脊上了，就看见一只300多斤的炮卵子从山脊上出来，往自己这撞来，炮卵子下山带着风，大龙往左边躲，二龙往右边躲，炮卵子选着了右边。

二龙被炮卵子撞个正着，要是母野猪还好，炮卵子的獠牙直接就穿透了二龙的皮肉，二龙的狗腿和肋巴扇被挑了俩道口子，鲜血直流，还好的是炮卵子的速度没起来，嘴上的獠牙也没那么长，没扎透二龙的肋巴扇。

炮卵子撞完二龙，就往坡下跑，杨鑫和王二林听见二龙的惨叫声就往山脊上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个獠牙上沾着血的野猪头就冲着两个人冲了过来。

炮卵子选择撞的是王二林，王二林一看不对劲，炮卵子冲着自己来，直接撒丫子就跑，附近还没有粗壮的树可以躲，王二林脑袋瓜一转就往杨鑫这边跑，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只要跑得比你快就行了。

杨鑫还算比较冷静，端起汉阳造拉了枪栓，对着炮卵子就是一枪，又拉一下接着又是一枪，第一枪打在炮卵子的耳朵上，给炮卵子耳朵打穿了，第二枪后坐力大，压根儿没打着炮卵子。

杨鑫想给第三枪的时候，炮卵子已经距离杨鑫不足10米，杨鑫都想不起来骂王二林了，可能是临死之前的潜能，杨鑫开出了第三枪，打中炮卵子的右前腿了。

炮卵子下坡正是前腿吃劲儿，被汉阳造打中的右前腿让炮卵子失去了支撑，往右边一载歪，往杨鑫的左边跑去。

杨鑫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把准星移动对着继续往山下跑着的炮卵子，又是俩枪，第一枪打中了炮卵子的另一只耳朵，第二枪还是没打中，说杨鑫准吧，五枪三中。

说不准人家一个猪耳朵一枪，等杨鑫往枪里压子弹的功夫，炮卵子直接就跑没影了。

杨鑫这时候儿肾上腺素的劲儿过去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瞬间瘫软在了地上，在战场上说的软脚虾就是这种，肾上腺素分泌过后就陷入了虚弱。

这时候儿三只狗也从坡上下来了，杨鑫一看二龙伤的挺严重，从挎兜里拿出撕成条的棉布，把二龙伤口包扎好。

这时候跑远的王二林回来了，杨鑫看见王二林就气不打一处来，嘴里没好气的说道：“跑挺快啊！”

“我那不是帮你吸引野猪呢吗！引到你身边让你好用枪打啊！”王二林解释道。

“那意思儿，我还得谢谢呗”

“那倒是不用。”王二林装没听懂杨鑫的阴阳怪气。

以后还得用王二林呢，杨鑫只好压住心里的怒火，从挎兜里拿出在小卖部买的光头饼，啃了起来。

“给我两个呗。”王二林说道。

杨鑫勉强压制住想说：“你还有脸管我要吃的？”，掏出了两个光头饼递给了王二林，王二林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早上起来因为上山，所以三只狗都没喂饱，杨鑫只好又掰了三个光头饼，把三只狗给喂了。

三只狗吃着光头饼直噎，杨鑫又从水壶里把水倒在手心里。

杨鑫吃完光头饼，腿还软着，脑袋里默默算着今天的损失，子弹不算，在小卖部买的光头饼就三块钱，看二龙的伤势估计得打吊瓶，还得花俩块钱，今天算是赔大了。

在旁边坐着的王二林心里这时候还埋怨杨鑫，枪法一点都不准，要是准的话今天就能吃肉了，王二林挎兜里实际上也有窝窝头，但是窝窝头哪有光头饼好吃，吃完杨鑫的光头饼，剩下的窝窝头回家还能吃一顿。

“王哥，我这狗腿不能着地了，咱们俩得给背回去。”杨鑫对着王二林说道。

“嗯呐。”王二林知道自己理亏，不情愿也没办法只好答应。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换班抬着二龙，早上五点出门，快到中午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