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花落花开
“这位就是98级计算机一班的萧飘......”
也许是他们所受的处分比较轻的原因，吴处长合上了文件夹，插着念起了聚众赌博的同是98级的另外两名同学。
一字排开被点名亮相的兄弟们站在旗台上，被念到名字的萧飘竟然被挤下了旗台。
在全体师生的笑声中，看着他不断的登台、下台，吴处长赶紧凑了过去。
站在另一头的杨天扫视着周遭站立的人群，有些失望。
提前就知道了今天是通报自己处罚决定的时刻，可是提前知会自己的黄老师，并没有告诉自己处罚决定的内容。
开除、留校察看、行政记大过，在这三个选项里面，杨天仅仅受到了行政记大过的处理决定。
实乃法外开恩。
总想着要在这样难得一见的如此隆重的场面下，当面感谢一下叶叔叔。
哪怕是给他一个注目礼，也算是自己感恩的具体表现。
而叶叔叔根本没有出现，仅仅是由学生处吴处长出面宣读，完全和学校领导宣布处罚决定的通知，相去甚远。
再加上自己这颗感恩的心，在这样的场合里，失去了表达的对象。
这怎么能不叫人失望？
回头打量着自己的兄弟们，杨天的心里面又多了一份愧疚。
毕竟，用假币的是自己，带头拆钢管条的是自己，打人的依然是自己。
而张小军等兄弟们，仅仅只能算是目击者。
严格来讲，参与都不算，最多只能算是紧紧尾随着自己，观看了自己打人的全过程。
就像是看电视一样，观众竟然被牵连了，到哪儿说理去。
他们确实有些冤了！
不谙世事的杨天，不知道的是传统里有一种糟粕叫“上山打猎、见者有份。”
而叶南笙使用的这一招，恰好是把杨天至少应得到留校察看的处分，给稀释到了他的三位好兄弟的头上。
同样的，也运用了这一招，稀释和平复了老师们对于此次事件的争议。
可在杨天的心里却是单纯的想着美好的事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顷刻间，高大的父亲与威猛的叶校长把酒言欢的那一幕场景浮现在了脑海里。
刚刚才生起的愧疚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心里顿时起了骄傲：叶大眼啊！全靠叶大眼啊！
“现在给大家介绍的是给予警告处分的98级文秘班冯银杉。”
吴处长拿着话筒指了一指冯银杉就转身面对着台下站着的同学们。
冯银杉侧过脸看了杨天一眼，紧接就从一字排开的队伍里走了出来，向着全体师生挥了挥手。
他回头又朝着杨天笑了笑，而台下的学生们便又兴起了一阵骚动。
吴处长完全没有发现，竟然还激动的向各班队列示意道：“保持安静。”
接着才转身又介绍起来：“最后亮相的就是这次给予行政记大过的98级文秘班杨天同学。”
旗台上的另一头，98级计算机班的两位同学纷纷探出身体，打量着杨天。
其中一人的脸上还带着庆幸的笑。
突然间脑子里就回想起96级男生们挤满宿舍通道，向自己兴师问罪的那一刻。
杨天径直走了过去：“我就是杨天，你叫什么名字？”
带着庆贺般笑容的同学还没来得及回答出自己的名字。
刚刚被挤上挤下的萧飘站在一侧竟然抢道：“兄弟，我叫萧飘，98级计算机一班的。”
“你好！兄弟，我叫文成奎。”
微笑的同学对着杨天回答道。
杨天看了看他俩，有些相逢恨晚，又有些“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好，下午放学后，咱们找个地方聊一聊。好好认识一下，如何？”
文成奎继续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萧飘警惕的看了看周遭接道：“去学校外面聊，到时候我来找个地方。”
“好，同学们，今天的集体早会就到此结束。”
“下面...请在各自班主任的带领下，有序走回各自的教室。”
话音刚落，顷刻之间，早会集合的人群已经纷纷朝着教学楼方向散去。
本以为还得继续呆在旗台上，继续等候吴处长的进一步指示。
没想到的是，吴处长迎着另两位老师的伸出来的手，走下了旗台，头也不回的朝着行政楼方向走去。
“兄弟们，一会儿放学以后，你们跟我一起去和萧飘、文成奎认识、认识。”
杨天看了看张小军等兄弟们。
张小军扭捏着拒绝道：“杨天，我就不去了。”
看了一眼杨天，低下了头又继续说道：“家里支持我来读书，不容易。”
“没成想，这才入学...就跟着你拿了个警告处分。”
“这要是我妈和老汉知道了，一定得被我气死。”
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杨天：“以后...食堂打饭，咱们就各自打各自的饭吧。”
杨天沉默着，掠向张小军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这些天来，他多次浮现出的紧张、吓尿的表情，不仅远远不及杨天心目中大哥应有的风范。
无论是食堂打饭的斤斤计较，还是宿舍里的一次带路和一次抵门，都深深的印刻在了杨天的心里。
当天晚上，杨天打人以后在寝室门外偷听黄老师的调查谈话，亲耳听见军哥不仅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还把洗剩下的脏水全都泼给了杨天。
这些都让历来嫉恶如仇，近乎于有些极端的杨天鄙夷了好一阵子。
在心目中渐渐形成了对军哥的看法，那就是他连最起码的何谓“兄弟”的定义，都相去甚远。
也因为是结拜兄弟的原因，杨天这些天来，心平气和的也包容了他好一阵子。
没想到，此刻的他却主动表达了明显是退出的意思。
看着他转身就和同样喜获警告处分的吴卫星凑到了一块儿，跟随着冲向教学楼的人群方向走去。
注视着他们二人并肩同行，踏上了楼梯。
杨天暗忖道：随他去吧，这样也许更好！
“我...今天我也不去了。”
“我身上只有十多块钱，要是和你去了，也拿不出手啊。”
刘旭东显出为难的表情说道。
杨天一瞬间就忍不住了：“他妈的...这才结拜几天呢，还远没有到大祸临头的时候，我们几个兄弟就散了？”
这时候冯银杉凑了上来，拍了拍自己的鸡胸：“天哥，那天晚上，你别看我虽然没有出手！可是我告诉你，我是做好了准备的啊！”
看着他眨巴着双眼，继续说道：“只是因为你出手太快了，加上他们寝室里没有人还手。结果军哥又提醒说老师、宿管员来了......我们才撤了啊！”
已有些青筋凸显的他再次提高了音量：“你是知道的，违心的话，我不太会讲！”
“往后的岁月，我不说二话！以你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