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飓风和溪流
身为曾经的创业者，把公司顺利打包卖给阿里，王炽有着丰富的谈判经验。
他们把公司卖给阿里的过程中，前前后后谈判超过10轮，最终签订的协议在所有阿里收购对赌协议中都算是宽松的。
王炽最终在两年后顺利完成对赌协议，拿到大把阿里股票和现金离场。
他很清楚，谈判不是看双方实力，从实力的角度来说，背靠苹果的斯卡利是绝对远远大于他的，谈判靠的是需求度。
是你更需要对方还是对方更需要你。
为什么xxn们在彩礼谈判过程中如此强势，因为在她们的概念里婚恋市场男多女少，男性的需求度会高于女性。
而一旦男性表示对这桩婚事的无所谓，也就是下调需求度之后，对方妥协的概率非常大。
现在，对他和斯卡利来说，是斯卡利需要阿尔法来给苹果注入强心剂，而不是他需要苹果的资金。
不管是出售王氏酒楼所得，还是说找投资机构拿钱，又或者是找王安借钱，王炽获得启动资金的方式有很多。
对苹果来说，能够短期内重塑企业形象的机会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
所以王炽态度上的狂妄，斯卡利脸色稍变就憋回去了。
“当然，你能得到爱德华的赞赏，能够开发出阿尔法如此优秀的软件，我对你的能力丝毫不怀疑。”斯卡利赞叹道。
他内心则是在想，你一个大一学生，才在斯坦福念了一个学期，就说什么斯坦福求学生涯。
王炽也听出了斯卡利的不情愿，爱德华教授的赞赏比阿尔法本身更重要，“当然，先生，你今天去参观了阿尔法吗？”
王炽望向霍夫曼：“嗨兄弟，如果CEO先生没有看过阿尔法，可以让他和阿尔法对弈两局。
正好打发一下夜晚无聊的时间。”
王炽把斯卡利当成是来闲聊的，而斯卡利身穿条纹衬衣打着深红色领带，一股华尔街精英风范，显然不可能是来闲聊的。
（1990年接受财富杂志专访的约翰·斯卡利）
斯卡利打断道：“抱歉，我已经参观过阿尔法了，它在和斯坦福学生们对弈过程中的表现也非常不错。
我来是想买下阿尔法的，包括它的底层代码。”
斯卡利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你开个价吧。
除了买下阿尔法本身外，可能后续采访以及一些活动上需要你的配合。
我们会把你打造成阿尔法之父，让媒体们大肆报道，你需要做的就是帮助宣传苹果电脑。
最重要的是要强调，正是因为MacintoshPortable出色的性能，你才会想到要基于MacintoshPortable开发一款国际象棋的人工智能。
MacintoshPortable的性能是很重要的宣传点。”
斯卡利说完后又笑了笑：“大卫，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你会在整个加州甚至是阿美利肯声名鹊起。”
作为后加入苹果的CEO，能够联合董事会成员把乔布斯赶出苹果，靠的就是这手，名和利。
这在斯卡利过去的职业生涯中无往不利。
王炽听完后装作很心动的样子：“好像很不错。
你们打算花多少美元买下阿尔法？
这是我过去一年多来的心血。”
霍夫曼强忍笑意，他知道大卫是在抬价，可这有点太夸张了，一周时间被王炽说成了是一年多。
斯卡利想了想：“20万美元，我现在就能拍板，你明天就能拿到。
明天《旧金山纪事报》就会来采访你，后天你就能够在整个西海岸发行量最大的报纸上看到你的报道。”
斯卡利语气中充满诱惑。
霍夫曼则在想，拿到这2万美元的报酬要干嘛，是短途旅行还是开一个盛大的派对，可以把整个湾区高校的美女们全部喊上。
当下胖子哪怕是白人也不好找对象。
“先生，你这份侮辱性的报价不仅是在侮辱我，更是在侮辱苹果！”王炽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
他起身在寝室里来回踱步：“斯卡利先生，你还是请回吧。
前不久IBM也找过我，和你相比，IBM的诚意要高得多。”
斯卡利马上紧张起来，虽说苹果已经不是初创公司，过去80亿的销售额也称得上是巨头，但IBM带来的压迫感还是太足了。
王安电脑的前车之鉴就在不远处，和苹果一样，王安电脑巅峰时候的销售额同样有数十亿美元，但现在已经颓势尽显。
斯卡利看着走来走去的王炽，问“大卫，你我都心知肚明，IBM和苹果都是互相抬价的工具，你直接开价吧。”
王炽用手撑住桌子，身体略微往后靠，一副放松的姿态：“220万美元，你一年的年薪，这个数字你可以决定。”
斯卡利在前两年的年薪就是220万美元，也是整个硅谷年薪最高的职业经理人。
这下轮到斯卡利被踩中尾巴了：“大卫，这个报价太过分了！
220万美元已经足够苹果拍两个《1984》的广告了！”
这里是指苹果在1984年1月的超级碗上投放了名为《1984》的广告，由《银翼杀手》的导演雷德利执导。
（该广告借用了小说《1984》的寓意：今年的1984不会是小说中的1984，但麦金塔将会引领个人计算机的革命。）
斯卡利觉得眼前的年轻人疯了。
王炽说：“冷静，《1984》给麦金塔带来的宣传作用已经过去了。
苹果哪怕再拍两个《1984》的广告也不会有当年的效果。
但阿尔法不一样，它能够MacintoshPortable的预装载应用，告诉每一个购买它的消费者，MacintoshPortable是一款强大到足以和国际象棋高手对弈的便携式计算机。
《1984》就像是一阵飓风，吹过之后很快就会被遗忘，而阿尔法会是溪流，一直跟着便携式麦金塔，给用户植入麦金塔优越性能的概念。
这样一想是不是划算多了？”
斯卡利很惊讶，这年轻人在忽悠人方面怎么比他还要更加娴熟。
霍夫曼则听得一愣一愣，要是换做是他在斯卡利面前，当对方喊出20万美元的时候，他就会毫不犹豫喊成交。
霍夫曼现在恨不得能拿笔记下来，他总觉得后面早晚能用上。
“即便如此220万美元还是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