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连带着箩筐都卖了
交易完成后。
陈明序继续前行,沿途又卖了一些。
他的索面质量确实好,大家也都是识货的。
没多久,他就到了曹镇,镇上的人确实会大方很多,看着他的索面确实好,各家各户也都舍得买一些。
这次他一共挑了一百斤索面,一路下来也卖了三十来斤,卖的可以说是非常不错了。
可惜没有碰到什么家里有喜事的人家,不过这些家里有喜事的都会早早去定了索面,很少有临时买的。
不过,他已经把自己的名片打出去,接下去这些人家如果家里有做喜事,可能就会考虑去他这里定了。
镇上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
陈明序挑着担子,缓缓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来来来,新鲜的索面,自家手艺,味道好,营养高,细可穿针,每扎长三米八,绝对的上成!”陈明序用温市方言不断吆喝着,吸引了不少镇上居民的注意。
细嫩、银白、清香、柔韧、劲道,这是衡量索面好坏的五个标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讲究,如长寿面长寿面,自然越长越好,而三米八可是个非常吉祥的数字。
见有人围上来,陈明序就把箩筐放下,开始售卖起来,经过一番推销后,成功的卖出了十斤索面。
“下次想买索面,只管找我。”
陈明序开始整理箩筐,打算继续向曹镇去。
就在他挑起箩筐的时候,忽然有人挤了进来,嘴里喊着,“等等,等等,那个货郎,等等。”
人群分开,就见一个穿着十分时髦的年轻人走出。
年轻人穿着一件浅蓝色的涤纶衬衫,领口微微敞开,下摆塞进了一条深棕色的喇叭裤里,外面还套了一件深色的毛呢西装外套,脚上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他的头发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手腕上戴着一块上海牌手表,他一出现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这是谁家的孩子?”
周围的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一位年长的村民就捋着花白胡须介绍道:“这后生是老校长的外孙,专程从城里回来给老人家祝寿哩。”
村里人听了,羡慕地说:“老校长的外孙就是不一样,听说还是个大老板,那衬衫的料子看起来就好,还有那西装外套、皮鞋和手表,城里人就是讲究。”
“货郎,你这箩筐怎么卖?”
年轻人笑着开口,让场中的所有人都一怔。
显然他们都没想到,年轻人问的不是索面的价,而是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箩筐的价格。
也不对。
说起箩筐,上面还贴着“寿面”和“喜面”的大红纸。
“这字看着不错啊。”有懂点书法的人道。
陈明序也是怔了下,哭笑不得道:“我只卖索面。”
“那这样,我连带着你的索面和箩筐一起买了,但你要告诉我,这上面的字是谁写的。”年轻人又道。
他走近一步,细细端详着箩筐上贴着的大红纸,上面用毛笔书写的“寿面”和“喜面”字样。
字体遒劲有力,笔画流畅,确实是好字。
“这是我写的字。”陈明序坦然道。
笔在他的手里,这字迹也做不了假,不怕人怀疑。
“这位先生,你的书法是跟谁学的?这字,写得真好。”年轻人连忙道,语气都变化了不少。
“偶然得了本字帖,自己练的。”陈明序道。
“原来如此,先生,你不仅索面手艺好,书法竟然也这么好。”年轻人再次看向陈明序,笑道:“先生,你的索面和箩筐,我都买了,刚好给我外公祝寿。”
陈明序想了想道:“那好,我这里还有六十二斤索面,你全要的话,我算你八毛一斤。”
“好,那面差不多是五十,我再补你三十,这索面和箩筐我都要了。”年轻人非常干脆道。
陈明序心里面算了一下,这箩筐一个差不多也就五块钱,等于他的两张写了字的大红纸字各卖了十块。
不过,他们这个地儿做什么都要请先生,写对联也是要给红包的,二十虽然多了点,倒也说得过去。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面前这个年轻人大方。
周围的人也都惊讶了,盯着那几个字猛看,虽然字看着确实好,但也值不了这么高的价吧?
“子明啊,这价有点高了吧?”
年轻人旁边的开口,“给个五块红包就差不多了。”
这也是地方上先生的价。
“没事,这索面看着也确实好,八毛一斤是我们赚了,还有这箩筐也是全新的,这一套看上去就喜庆。”
子明摆了摆手,直接拿出八张大团结递给陈明序。
陈明序脸上也露出笑容,“我叫陈明序,东岙下湾的,你如果还想索面可以来找我,当然想要找先生也可以找我,我帮着算算时间写个字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说这个可不是随便说说,前世的时候他老了后就经常在村里帮着人算时间,各种门对请帖也都写过。
如果有人愿意请他,他也很乐意兼职一下先生。
“好。”
“我叫曾子明。”
“以后我们可能还有机会碰到。”
曾子明大大方方的说了自己名字,也露出笑容。
对他后半句话,陈明序没有在意,收了钱把箩筐放下后,他就直接离开了。
随后,他就去了镇上买了些东西带回去,至于箩筐他没有买,家里本来就还有箩筐多,没必要在外面买。
这一趟由于曾子明直接买了所有索面,他提早回了家,到家的时候刚四点左右,天都还没暗下去。
“咦,明序,你不是去卖索面了吗?怎么连箩筐都没了?”路上,他凑巧遇到了村里人。
“你不会遇到打劫的了吧?”村里人惊了一下。
这年头外面可不太平,特别是在农村的土路上,偶尔遇上几个打劫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大伯,没有的事,我路上遇到个买寿面的,看我写的字挺好,就连带着箩筐都买走了。”他解释道。
陈大伯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显然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