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陆公子
“六爷好诗。”随着陆压放下毛笔,一楼大厅里所有人都在为陆压喝彩。
因为他们看到不再是一首诗,而是一种品质,一种向底层劳动人民关怀体谅的情感。
在座的人虽然没几个人懂种地,但是基本上都是一个阶级的,谁也不比谁高出一等,更容易产生共鸣。
“哈哈,区区拙作不足挂齿,多谢诸位抬爱,我们继续。”说着,陆压又走到另一根柱子前,写下另一首悯农。
“春种一粒粟,
秋收万颗子。
四海无闲田,
农夫犹饿死。”
这首诗更加直白,春天播种下一粒种子,到了秋天就可以收获很多的粮食。
天下没有一块不被耕作的田,可仍然有种田的农夫饿死。
揭露社会不平、同情农民疾苦。
“六爷大义啊。”看到这首诗,大家也是心有所感,忙碌了一年,辛辛苦苦赚的银子被官府各种敲诈,只能无能的愤怒,自己在家憋屈不甘。
“诸位稍待,陆某去二楼和三楼写上几首,去去就会。”
对于二楼的诗就不能和一楼一样了。
一楼的食客大多是社会底层劳动人员或者小商小贩,知识水平有限,写的直白一些。
来二楼的食客是中、高产阶级,基本上都有一定的文化水平,而且也不适合民生疾苦类的诗句。
你让他们怜悯可以,但是同情的话估计够悬。
所以二楼的陆压决定以美景为主。
想来想去陆压想到了辛弃疾的西江月,于是就提笔写到了上楼对面的墙壁上,保证一上来就能看到。
“明月别枝惊鹊,
清风半夜鸣蝉。
稻花香里说丰年,
听取蛙声一片。
七八个星天外,
两三点雨山前。
旧时茅店社林边,
路转溪桥忽见。”
对于不会因饥寒而费心的人,给予他们景色之美。
二楼的食客也不少,当看到陆压这首西江月写完之后,都倒吸一口凉气。
很明显这首词的水平比一楼两首诗高上不少,更难得一副欣欣向荣之感非常合胃口。
读书人写出来就罢了,问题写这首诗的竟然是一个快手,难不成是抄袭而来?二楼众人疑惑不定。
愣神片刻陆压已经上到三楼,一刻钟后下楼,并且告诉众人,三楼三个套房每间套房一首诗。
言外之意是想要看诗可以,必须要消费。
但是他们虽然心痒痒,却没有一人心动,自己又不是读书人,不会为了几首诗花费几十两银子,反正以后会有人花这个银子的,到时候不一样知道?
写完诗之后陆压快速离去,剩下的交给时间发酵。
果然,陆压写在楼里的诗在县城里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家的关注点不是写的诗如何。
而是一个快手踏马竟然会写诗,还不是那种烂大街的打油诗。
有很多书生以为陆压是抄袭别人的诗作,组团去打假,查了半天发现书本里面都没有记载过。
而且别的不说,单是这字体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写出来的。
县城里面也不乏附庸风雅的有钱人,三楼的三首诗也随之流传出来。
一首是刘禹锡的秋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
便引诗情到碧霄。”
一首是王绩的野望。
“东皋薄暮望,
徙倚欲何依。
树树皆秋色,
山山唯落晖。
牧人驱犊返,
猎马带禽归。
相顾无相识,
长歌怀采薇。”
第三首是程颢的秋色。
“清溪流过碧山头,
空水澄鲜一色秋。
隔断红尘三十里,
白云红叶两悠悠。”
能上三楼来吃饭的更体会不到民间疾苦,喜欢之事莫过于攀文附雅,无病呻吟而已。
短短三天时间,陆压文采斐然之名紫金县人尽皆知,并被来往的商旅带往别处,只不过需要更长的时间发酵。
随之而来的是香辣楼生意更上一层楼,三楼的包间每天都没有闲过,给陆压带来丰厚的利润。
蒯澈等人和徐明月对陆压更是佩服的不得了,特别是小姑娘,看见陆压眼睛里都是情意。
陆压进粮仓吃东西时也不再拒绝,无论是大肉包子还是红樱桃任由陆压品尝。
至于徐香香和梅菲思,两个不懂文化的人不提也罢。
自此以后有很多人慕名前来拜访陆压,想和他讨论一下诗文,陆压仗着在华夏学习的知识和他们交谈,总能把他们唬的一愣一愣。
大家也都知道陆压是真的有才学,不是什么不学无术偷诗窃文之人。
接着众人对陆压的称呼也有了变化,该叫陆六或者小六的还继续叫,该叫六哥或者六爷依旧如此。
但是陆快手这个称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陆公子或者陆兄。
这是大家对陆压文才的认可和尊重。
期间陆压还了解到,在大炎词还处于萌芽状态,并未走入主流,文化界的主体还是诗文。
陆压觉得,将来自己走文人这条道可以发展一下词路,毕竟自己会的了不少。
第四天,金吉塞让黄同武来找自己。
“陆兄。”
“黄兄。”
这是文人之间的礼节。
“陆兄请跟我来,县尊有请。”这话说的相当客气,放在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
以前叫自己都是:“陆六,县尊找,还快过去,不要让县尊久等。”
或者:“陆快手,县尊有事安排,赶快去听候差遣。”
现在竟然用到了请字,两者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黄兄,不知县尊找陆某何事?”陆压开口询问。
“应当是诗文之道。”
“诗文?”
“没错,县尊本人也非常喜欢吟诗,这也正对陆兄才学之处。”
“哦~”
黄同武说的没错,金吉塞找到陆压还真是讨论诗文,并且还把自己以前作的诗让陆压观看。
而陆压也最是擅长解析鉴赏,看到短处一句带过,看到长处一顿猛夸。
两人可谓是相谈甚欢,有股忘年之意。
最后金吉塞满脸的可惜之色,言胥吏之徒无法参加科举,一副这么好的文才落到狗身上的神情。
临走之时还有意无意的询问陆压有没有想法改名换姓,换个方式生活,被陆压严词拒绝。
尼玛,让自己写个诗词可以,但是那种用文言文写的文章自己是真的不会,考科举的话恐怕连鸡毛都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