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敌人来犯

“听听这会安来的信。

南山卫怪船，长二十余丈，无桅，速度极快，火炮极强，不到一个时辰就击沉了五艘马尼拉大帆船。

长二十余丈，无桅，南山卫。

还用我说什么吗？

我定下的规矩里有没有这么一条，遇到大明巡海的船，不要惹事。”

李旦的意思很明白。

以倭人的德性，看到二十余丈的无桅大船，准会以为是遭遇海难的船，有机可乘，乘势而上。

不仅结果是撞在铁板，巡海的明军手上了。

还违反了李旦定下的不得招惹大明朝廷势力的规矩。

当然这一切都是猜测。

但两艘船的倭寇都是巡海明军所杀，也是基于信中所说做出的推测。

基于郑一官出现在周云身边，周云在会安卖给佛郎机人的货物品类，正好和李旦的货物种类一样而做的推测。

眼看小林部菊偃旗息鼓，席德·萨顿眼珠子乱转着，忽然开口了。

“李，这都是倭人的错，坏了你的规矩，那两艘船的货物，应当由小林来赔偿啊。”

“八嘎，你这个该死的佛郎机人，我要砍了你！”面对挑衅，小林部菊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眼看就要血流成河，李旦不得不出手阻止。

场面变得乱糟糟的情况下，关于报复的话题，也就再没人提起了。

说到底，这聚义厅里，没人愿意为了倭人去试探，那存疑的怪船是否真的那么强大，更别提那样的行为，还会与明廷直接撕破脸皮。

不过，聚义厅之外，大海之上，却是有人会这么干的。

这样的人，是一位受害者家属。

……

岘港营地。

因为心中的不安，站在窗户边眺望着海面上的周云，一直皱着眉。

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穿过雨幕。

“千户，千里镜上显示，有十艘船正在进入岘港。”

这话不断地重复，一个披甲的战士也冲出雨幕，门口的守卫也没阻挡这个战士进入周云的居所。

这个战士啪一下单膝跪在下方的院落里，跪在一层雨水中。

周云早早的就从二楼一跃而出，双脚激起大片的水花。

之前周云的视线一直在岘港的方向上，可是漫天的雨幕让周云的视野也只是将将能覆盖到几公里外的当康号的所在。

没有等报信的战士再做汇报，周云已经是激射而出。

毫不遮掩的速度，让几公里的路程，仅仅是十余秒，就被周云跑完。

一条由气浪激起的无雨的通道，在周云的身后慢慢消失。

周云来到码头的时候。

码头上左右本来用黑布盖着的地方，黑布已经被揭开了，露出不为人所知的一座座炮垒，一共五座炮垒中。

每个炮垒中，都有一门克虏伯LEFH18105毫米榴弹炮，和一百发高爆弹。

看着“安静”的当康号，周云皱着眉，快步跑上栈道，一跃而起，直接跳上当康号。

来到舰桥，周云一眼就看到千里镜（雷达显示屏）上，十个闪烁的光点，正在向着当康号这边靠近，还有二十里的距离。

“为什么不开炮！”周云朝着炮室大喊道，“炮室是没人吗？”

因为之前准备返航，当康号的舰首是朝着大海的，当康号的主炮现在是有角度，也有射程对不明来者进行打击的。

“千户，我们还不知道来到的是什么人。”张二顺的犹犹豫豫的声音传到舰桥。

周云眉头一皱，今天刚与阮曼头见过面，不会是阮氏的吧。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如果打了的话，等于是与阮氏开战。

可如果不打，这漫天大雨导致的糟糕视野，坐等到能确认船只身份的时候，来者说不定就会对岘港营地造成威胁。

阮氏？

海盗？

还是因为这瓢泼大雨，进入岘港避风浪的普通商船。

根本无法确认。

望着瓢泼的雨势，周云心中也是升起烦躁。

思考了有一会儿，周云才是做了决定，下令道：“当康号，前出，向着这几艘船迎上去。”

也是周云之前就让当康号的锅炉一直烧开着，不然想要出港，还得花些时间。

当康号迎着风浪驶出港口，而千里镜上，那十个光点还在向着岘港营地这边直线接近着，就仿佛是专门找来的。

二十里，十八里，十六里。

视线还是那样糟糕，周云不断通过雷达将来者的方位距离告知给主炮室的炮手。

岘港中的双方相对而行，接近的很快。

到了五里的时候，周云已经能模糊看得清远处十艘船的影子。

那是十艘风帆战舰，舰首高高的翘起。

在这个距离上在，那十艘战舰仿佛也看到了当康号，船速忽然上升。

如果视野再好些，周云就能看到，那是一条条巨大的船桨，不停地拍击在海面上，为这十艘船提供着加速度。

而且，这十艘风帆大船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开始转向。

相距四里的时候，这十艘船已经是横着面对当康号。

这个时候，周云简单推算，就能得出这十艘船，每一艘船的长度都在十五丈以上，最大的那一艘大概有二十丈。

二十丈，长度比起当康号来说也就差五六丈了。

这十艘风帆大船，是一样的设计。

4桅，前面两桅挂栏帆，后两桅挂三角帆。

船体一侧，布置有12门到15门火炮。

就是这个距离，周云看到一个个火光自一艘横着面对当康号的上出现，先是一条船，然后是十条船。

恰好响起的雷声，瓢泼的雨声虽然让周云听不到远处响起的炮声。

但雷光，也让周云看到了一个个的小黑点向着当康号飞来。

“开炮！”

周云的吼声响起，早就神经紧绷的张二顺下意识的击发大炮。

双联装的舰炮咆哮着。

虽然是对方的火炮先开火的，但是对方显然错估了己方的火炮射程，还有着两三百米的距离的时候，打向当康号的铁弹已经是落入了水中。

但看着距离当康号距离如此之近的铁弹。

周云还是被吓了一跳。

超过一千五百米的火炮射程，是之前两次战斗都轻易获胜的周云万万没想到的。

而且无论是第一场的倭寇，还是第二场的马尼拉总督之子，他们船上的火炮射程都没有超过一千米的。

这是周云敢于当康号“抵近侦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