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真是一个很糟糕很糟糕的女人
“你来的好慢！可把我急的！”
“刚才招生官宣布，下一轮的测试就要开始了！”
“真是的，要不是有‘他’在，我看你这个马大哈真会被刷落掉！”
广场上，曾柔气鼓鼓地嘟着嘴，很是不留情地训斥着刚刚赶来，面色发红、气喘吁吁，衣衫不甚整齐、但脸上却带着奇怪表情的闺蜜。
“我……对不起。”
“哎，算了。跟我道歉有什么用……不过，有冰雪聪明的本姑娘在，你这个小傻妞就安心吧。”
曾柔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拍了拍花洁的肩膀，指着前方高台上被拉来的一个有两三人高的巨大卵形机械舱室，解释道：
“刚才招生官说过了，那个舱室里装着一个特殊魔虫，可以释放出影响每个人精神状态的结界。”
“在结界中，我们的意识会和某种魔虫造成的意识污染对抗。最先将魔虫的意识污染击败、并清醒过来的人，就可以被录取。”
“我估摸着，到最后大部分人都没办法击败这魔虫的影响，最多只能勉强抵挡住......到时候，就有咱们那位‘助力’发挥的空间了。”
“不过嘛，虽然我们俩是已经稳了，但还是要努努力、别出什么岔子。进学园之后，咱们再去约白伦出来致谢吧。”
这边说完，那边的花洁却没有应声。
“嗯？洁宝？”
曾柔有些诧异地扭头、用手背贴了贴自家好闺蜜的额头：“你怎么不说话？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柔柔……对不起。”
花洁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神色里满是愧疚。
她喏喏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哎呀，你就迟到了一会儿……没事呀老婆，这不是有我在嘛！”
曾柔以为是自己说话太过于严厉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有我在，出不了问题。毕竟，我可是对你最好的人嘛！”
“嗯、嗯，也是哦，哈哈……哈哈……”
花洁勉强地笑了笑。
她只觉得自己心脏上像是吊了一块冰冷的铁，沉甸甸的。
嘴唇和身体还在发烫，像是被火焰点燃了一般。
唉，花洁，你真是一个，很糟糕很糟糕的女人……
......
“咔哧———”
几分钟后，随着高台上的工作人员打开电源、启动卵形机械舱室，那个古怪舱室的金属外壁上的指示灯即刻亮了起来。
一阵低沉的虫鸣声徐徐响起。
起处，只是细细簌簌的微弱振动；但很快，这声音就越来越大，仿佛有一群蝗虫汇聚成遮天蔽日的黑云，从远方气势汹汹地杀来......
在广场上每个列队站好的考生听来，这虫鸣声就是战斗开始的声音。
面对这虫鸣声，她们每个人都有一种被扼住脖子、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集中注意力，尝试和这股压迫感对抗。
而花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处处枯草的荒原。
她知道，这里是她在那魔虫的虫鸣声影响下、心中诞生的，被污染的意识世界。
天空发出一股腐朽似的衰老臭味；大地干瘪得只剩一层皮，皲裂的泥土仿佛流干了最后一滴血的尸体，被滚滚的晦暗污浊气息所笼罩。
“咔哒咔哒咔哒……”
某种虫子持续不断叩击颚齿的声音从大地深处传来。
只是一听，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昏昏沉沉。
五感被搅得一片混乱的花洁大犯恶心，本能地凝定意识、从手掌心里召唤出一团彩色斑斓的光团。
“【花粉团】”。
手持利刃的人在遇到危险时会自然而然地将刀刃捅刺、劈砍出去；她也一样。
在意识世界中，使用自己刚觉醒、又被白伦强化过的异能，同样可以起到作用。
手腕一甩，少女的“花粉团”倏尔落地，扑腾一声散开，绽出点点彩色光斑，在大地表面沉浮不定。
而一遇到这光斑，四周的环境里那难以言说的污浊气息即刻退却，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扑哧、扑哧。
随着几个花粉团抛出，大地深处“咔哒咔哒”的虫鸣声渐渐淡去。
四周的土地虽然仍是枯干一片，可先前那股挥之不去的衰朽败落味道却已经完全消失了。
某种清新的宁静感取而代之，随着不断闪动的光点弥漫开来。
细闻一下，还能嗅到些许香气。
没等花洁反应过来，她眼前忽的一片漆黑——旋即又化作光亮。
她又重新站在了广场上。
耳畔的虫鸣声也消失不见了。
四周仍站着上百位闭着眼睛、陷入意识世界里的考生，曾柔也在其中。
迷迷糊糊之间，一个工作人员从旁侧走来，带着花洁离开广场、绕过高台，进入到一间装修简单的休息室里。
十来张圆桌上摆着不少塑料文件袋，几个漂亮的女生在不同的桌边驻足、阅读资料、签字……
另有一只巴掌大的青色机械鸟立在老式落地钟的上沿，呱嗒呱嗒地叫着：“考生编号33330232，恭喜你通过青鸟学园本年度的超凡招生测试……”
“我……我过关了？”
花洁仍有些茫然、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她期待了半辈子、竭尽所能准备的考试的最后一关……
就这么简单？
就结束了？
“是啊，而且，你还是这一批精神力三段水平的考生中，前十名过关的。恭喜，将来大有可为！”
一旁的工作人员笑眯眯地补充道。
这一瞬间，花洁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白伦在天台上对自己说过的话。
自己的异能，是不是被加强太多了……
……
碧海城，青鸟学园地铁站。
在大部分得知结果的考生已经离开、小部分精神力三段的考生还没出广场的这个点儿，站内人流并不多。
毕竟青鸟学园位于城南第七区，一个离城市中心、商业区、住宅区都比较远的地界，算是闹中取静。
所以，现在待在这个空荡荡的地铁站里的许嘉溪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没有人群给自己作掩护，她必须谨慎地利用墙壁阴影、转角盲区、梁柱背后这些地方，隐藏自己的身形。
毕竟她可是在做一件绝不能被发现的事。
尾行。
——至于尾行的目标，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那个和自己在聊天的时候玩得飞起、给自己下达各种刺激指令；但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回复过自己消息的“主人”了！
不对，是“前主人”。
许嘉溪咬牙切齿、暗暗提醒自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