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让他们开开眼界

没有丝毫犹豫,吴漾在安然位置上也发了一张,又快速把其他同学的也发完,回到了自己座位,然后和走道边的成默说:“先借给我看看。”

眼睛却看着正在发表格的安然。

一会安然发到了最后一排,吴漾低头假装专注地看表格。

安然给董希发了表格,看到吴漾没抬头,便拿着手中剩下的最后一张表格想回自己座位。

吴漾用余光看着安然走出了几步,把手中的表格给了成默,对着安然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说:“班长,我的表格呢?”

“你不是有了吗?”安然回头,指了一下吴漾说。

“在哪?”吴漾两手一摊,惜字如金,一脸正经。

安然看向吴漾的位置,边走过来边问:“你的呢?”

“等你发给我。”吴漾心里窃笑,脸上不动声色。

“那我的呢?”安然已到吴漾座位边,把表格递给吴漾,带着疑问。

“你的,当然在你座位上。”恶作剧得逞,吴漾嘴角上扬,用眼神瞄向安然座位那边。

这小把戏,有点幼稚。

“哦。”安然浅笑,看向吴漾。

吴漾敛起脸上的轻笑,带着一丝挑衅的眼神,迎向安然,对上的是一双似盈盈秋水的双眸,清澈见底。

胸口,似乎又有一股电流穿过,比第一次更明显。

吴漾心慌地躲开眼神,故作镇定地看着手中的表格,竟浑然不觉朝着自己的是空白的一面。

安然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嘴角的弧度拉大,走向自己的座位。

“表格拿反了。”一直默默地看着俩人刚才一幕的董希,看到安然已经坐下,轻轻地撞了一下吴漾。

“我看白纸不行吗?”回过神的吴漾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那是想在这白纸上写下滚烫的情话呢还是画一颗爱心?”董希并没罢休,意有所指地说。

吴漾抬头,看着安然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要不要重新上去介绍一下,鄙人姓吴名漾,春心荡漾的漾。”董希靠近吴漾耳边轻声说。

一语惊醒梦中人。

春心荡漾四个字,着实刺激到了吴漾。

吴漾收回落在安然背影的视线,耳边突然回响起钱安安那一声温柔的小然然,心中竟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这么亲密的称呼,可见俩人感情不浅。

“给你,写了送人。”吴漾把面前的表格往董希那边一推,语气不善。

“我又没人要送。”董希把表格推回吴漾面前,还侧脸看着吴漾,脸上是意味深长的表情。

吴漾没有理会董希,而是转过身和走道隔壁的成默说:“吃了晚饭,打会球再来夜自习?”

“好啊,我去宿舍拿篮球,一个暑假估计球技都荒废了。”成默有点兴奋。

“叫一下王程,再问问你同桌打不打?”吴漾边说边对着董希凑过来的脑袋拍了一下:“听到了吧,晚饭后打球。”

王程是外国语学校的同班同学,关系都很铁,没到精一班分数线,就在市中高一1班。

下课铃声刚响,成默就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去拿球,食堂帮我留个位置,”人已冲出教室。

吴漾董希便和成默同桌王靖一起去食堂。

到了食堂,三人去窗口排队,吴漾看到有女生想过来排队,一副拒人千里的口吻:“这里有人,请到别处排队。”然后和董希说:“你看着点门口,王程进来的话,叫他过来。”

吴漾打了一模一样的两份饭。

一会王程进来,看到董希招手,跑了过来。吴漾端着自己的一份,和董希王程说:“我先过去,你们把成默这份一起带过来。”

三个人刚坐下,成默跑了过来,把篮球放在董希边上,嘴巴拉的老大:“帮我打饭了啊?”

“老大打的。”董希正拿着筷子,指了一下吴漾。

“小东西,懂不懂规矩?老大是你可以用筷子指着的吗?”成默还没坐下,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董希脑袋。

“老大,等会在他头上扣篮,让他长长记性。”王程抬手,夸张地做了一个扣篮的手势。

“不不,今天你防他,我和他一组。”董希态度坚决。

“嗯,昨晚忘了,今晚我会宣布的,301是董希老大。”看大家说起老大,吴漾难得露出了笑脸,还夹起自己盘子里的一块鸡翅给董希:“这是孝敬老大的。”

在座四人,平时关系很铁,但在球场上谁都不服谁。初三寒假时,几个人个子都窜到了180以上,学着扣篮,并约好,谁第一个会扣篮,谁就是球场老大。吴漾是第一个扣篮成功的,其他三个当场就认了吴漾老大。

四个人吃完,齐刷刷地起身,成默还用力拍了几下球,在嘈杂的食堂里,依然吸引了许多目光。

吴漾目不斜视地走在第一个,路过安然那一桌时,不经意地扫了过去。

安然冯茜茜一排,周嘉琪钱安安一排。

“王程,你们是去打球吗?等等我。”钱安安看到成默手中的篮球,起身问王程。

“人满了。”没等王程回答,吴漾冷冷地回了一句,眼睛却不看向钱安安那边。

余光明明感觉到安然回过了头,却一脸冷峻把目光移向别处。

既然你已名花有主,以后我就熟视无睹。

吴漾嘴角轻扯,暗自冷笑。

“下次吧。”董希听到吴漾语气不善,笑着和钱安安解释,一看到吴漾扫过来的眼神,赶紧跟上大家。

“然然,嘉琪,快点吃啊,我们去看他们打篮球。”听到吴漾说话就一直回着头的冯茜茜,看着吴漾他们离开,饭都没心思吃了,催安然。

“你自己不会去啊?”钱安安被吴漾回绝,正窝火,没好气地怼了冯茜茜一句。

“是他们不带你,你朝我撒火干嘛?”冯茜茜针锋相对,说完还朝着钱安安哼了一声。

“茜茜,还不快吃?不然来不及去看打球了。”安然担心冯茜茜的话激怒钱安安,所以赶紧息事宁人,也是让钱安安有台阶可以下。

“哼,偏心。”冯茜茜自然听得出安然的话明显是在偏袒钱安安,完全不管淑女形象,大口扒拉着吃饭。

吃完起身向外走时,冯茜茜走在安然周嘉琪中间,一手挽一个,对着身后的钱安安说:“别跟着我们做跟屁虫。”

“懒得理你。”气得钱安安迈开大长腿超过三人,大步离开。

说实话,钱安安够绅士,再怎么生气,对冯茜茜最多也就只会说“懒得理你。”

钱安安到达球场时,场上已经开打。半场的三对三,吴漾董希王靖一组,成默王程郭天尧一组。

此时王程正准备运球上篮,钱安安突然一声大喊:“王程加油。”

和王程对位的吴漾假装顺着王程前移的脚步连续后退,王程轻松投篮,没想吴漾一个原地起跳,把球盖下,“砰”的一声砸在场地上飞了出去。

“老大,这么拼?”王程没想到吴漾会盖帽,一脸疑惑看向吴漾。

“这小子变态,不会看上你了吧?”吴漾一声冷笑,靠近王程轻声说。

“啊?”王程似乎在思考吴漾此话的意思,明白后对着吴漾便是一掌拍过来:“他是1班班长。”

王程自然不会用力,但说的话却刺激到了吴漾。

这小子居然是班长,难怪安然会看上他。

吴漾神色复杂地看向钱安安,却看到钱安安正走向已经到了球场边的安然她们:“然然,上夜自习了。”

这是提醒安然不要看球。

冯茜茜闻听此言,两手用力,拉住了安然周嘉琪不让她们走,钱安安便站到了安然身边。球场中线处的成默对着吴漾这边喊了一声:“开球了。”

因为平时大家也经常在一起打球,玩的成分居多,今天虽然多了王靖和郭天尧,但玩的也是比较轻松。不过场边看球的,却来了两个不省事的。

只要吴漾一组拿球,冯茜茜就会喊加油,特别是吴漾进了球,冯茜茜喊的就更兴奋了,全然不顾女生的矜持。以致后来只要王程一组拿球,钱安安也会喊加油,场上两组人马,场下啦啦队也分了两派。

随着王程的一个进球,钱安安不失时机鼓掌高呼,吴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道冷冷的目光扫向钱安安,却看的更加眼睛生疼。

篮球架一侧,钱安安紧靠安然,双手举在空中,还是鼓掌的手势。安然浅笑嫣然,迎向吴漾。

这俩人,站在一起,蛮般配。

钱安安看到吴漾的眼神,竟停止了鼓掌。

吴漾在和安然瞬间的对视中收回视线,双手提起自己的衬衣领子,居然不解纽扣,直接从头上脱下了衬衣,露出了里面的黑色无袖紧身T恤,精壮的胸腹肌毕露无遗。

无视上前的冯茜茜以及那句“吴漾,我帮你拿,”吴漾把衬衣甩在了篮球架的支架上,对着球场随手一指:“谁先进10个球结束。”

不知是吴漾喷火的眼神还是不善的语气,竟让董希愣住了,忘了发球,吴漾一声高吼:“还打不打?”

场上几个似乎都不明白吴漾为何火气这么大,就是大家打个球玩玩而已,只有董希隐隐觉得吴漾的火气似乎来自安然。

钱安安似乎消停了好多,只有冯茜茜还在卖力地助阵。吴漾的胸中一直燃烧着一股无名火,打球的动作比往常便大,而且一直领先。

吴漾这组进了第九个球时,董希和王程低头耳语,然后心照不宣地分开,俩人合计着要让吴漾表演扣篮。

一会吴漾持球,董希做了一个扣篮的手势,王程心领神会,看似贴身防守,其实是给吴漾悄悄递话:“扣一个结束,让他们开开眼界。”

吴漾瞄向场边,钱安安依然紧靠安然,冯茜茜的双手也依然挽着安然周嘉琪。你们哪里是来看打球,分明是来秀恩爱的,如果不是冯茜茜一直不松手,安然也许早就走了吧?

“哼,”吴漾脸上滑过一丝冷笑,紧接着一声闷喝:“闪开。”

王程假意后撤,似乎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滑向一边。吴漾无人防守,突然加速,疾步运球,未到篮下,人已腾空,单手灌篮,干净利落。

意犹未尽的吴漾,居然双手抓住球框,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才稳稳落地,转身打了一个响指:“散了。”

无意场边其他同学的欢呼,吴漾的视线第一时间扫向安然。安然也正看过来,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丝呆滞,这是着实被惊讶到了。

吴漾收回视线,走向篮球架去拿衬衣。看到吴漾用手擦汗,冯茜茜甩开一直挽着的安然周嘉琪,跑向吴漾,递过来一包纸巾。

吴漾抽出两张,擦着额头的汗,紧绷着的脸有笑容漾开,低头,对着冯茜茜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谢谢美女。”

“不,不,不用谢。”冯茜茜不敢直视吴漾的笑脸,芳心大乱,语无伦次,娇羞地跑向安然那边。

吴漾从容不迫地从支架上取下衬衣,只在腰间一系,随性而又帅气,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看着钱安安,手却指向边上的三个女生:“她们正想成立啦啦队,你可以做队长。”

钱安安看到吴漾对冯茜茜态度友好,本来还以为他是过来和安然搭讪的,正犹豫着自己该有怎样的反应,没想到吴漾竟是来羞辱自己的,对着已经离去的吴漾的背影气急而叫:“你才是队长。”

“我是篮球队长。”吴漾回头,嘴角上扬,一脸痞帅的笑,直接忽略了气得帅脸通红的钱安安,看向安然。

被无视的钱安安便要上前理论,安然轻轻扯了一下钱安安,对着吴漾笑言:“队长,打完球最好把衬衣穿上,别冻着。”

吴漾生生地把“要你管”三个字憋了回去,生硬地回了两个字“谢谢,”和董希他们离开。

快到教室时,吴漾解下了腰间的衬衣,穿在了身上。

“怕冻着啊?”董希不知死活地凑过来。

“小东西,欠揍吗?”成默拉开了董希。

吴漾没理会他们,一言不发走进教室。刚坐下,安然几个从教室后门进来。

冯茜茜首当其冲,居然无厘头地冒出一句:“吴漾,你穿衬衣啦?”看到吴漾冰山一样的脸,吐了一下舌头,跑向自己座位。

安然坐下后,周嘉琪和她耳语:“这人果然听话,真把衬衣穿上了。”

安然侧脸,似乎有稍稍回头的动作,姣好的侧颜,带着浅浅的微笑。

回眸一笑百媚生。

吴漾好一会都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