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们俩》杀青

大年初一,周洛收到了一个意外的短信,来自范小胖。

小胖祝他新年快乐,还问他对《野公主找爹记》这部剧怎么看。

周洛回复她,

“琼谣的剧现在肯定是吃得开的,我很看好这部剧会火。”

“那就借你吉言了,可惜阿姨只让我演丫鬟。”

烟台的家里,范小胖在床里翻来覆去。

今年18,站如喽啰。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和琼谣解约。

她不想再被抢走一次角色了。

周洛又给高媛媛家打了电话拜年,毕竟过年她还是要回家过的。

高媛媛已经报名了北电的艺考。

在电话里有些没底气:

“周洛你说我能行么?”

周洛安慰她,

“媛媛,你外形条件很好,北电招考比中戏对基本功要求低一点。”

“到时候片子后期完成以后,我会先在学校让老师们看。”

“以你在里面的表现,再让你爸和你哥随便给你补补文化课,肯定能考过的。”

“嗯嗯,小周你也新年快乐!”

安慰完高媛媛,周洛给班主任宋静打去电话。

拜托她关注一下高媛媛的艺考。

周洛印象中,98级北电表演班没什么特别出名的。

也就苗普名气稍大一点。

高媛媛本身条件不差,加上《我们俩》的加成。

通过北电考试不成问题。

……

这次回家过年,还得趁机招点人。

把公司的摊子先支起来,等从戛纳回来再招就晚了。

周洛一家住在城墙根,东南城角处,离烂怂大雁塔不是很远。

而西影厂就在烂怂大雁塔的东边。

周元河为了周洛也是操碎了心。

大年初一就带着周洛提着礼物拜访起同事来。

拉起了一套包括摄影、灯光、录音、场记,化妆等一系列人员的班底。

周洛先和他们混个脸熟,请大伙在长安饭庄摆了几桌。

这些都是在西影厂辉煌时刻成长起来的老员工。

也就是传说中几大圈子之一西北圈的成员。

西北圈不像京圈那样抱团,都是各自为战。

换个角度说,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独当一面。

像正在拍《荆轲刺秦王》的摄影师赵飞。

还拍过《大红灯笼高高挂》,

日后还有姜闻的《太阳照常升起》、《让子弹飞》。

隔壁桌的美术指导曹九平,是张一谋的指定美术指导。

作品有:《菊豆》、《大红灯笼高高挂》、《秋菊打官司》等等。

《老井》、《红高粱》的灯光师陈雅光、录音师严军。

毫不夸张的说,没参与过获奖电影的,都不配在一桌吃饭。

周洛先画了一张大饼,六月份准备筹拍新戏。

拜托各位叔叔伯伯留下档期。

周洛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

洛书影视现在还是空壳子。

办公地点暂无,人员只有周洛光杆司令一个。

还是那句话,有困难找组织。

不管什么圈子,都是排外的。

先上车的总是想着将车门焊死,不让后来者上车。

周洛给侯院长打电话拜了个年,

寒暄了几句后才进入正题。

“侯院长,我也是准备给咱们学校的学生提供实操机会嘛。”

“您老就费费心,帮我找一个在电视台发行上说得上话的。”

“我这也是有好事第一个就想着咱们学校,校企合作嘛!”

侯克鸣哭笑不得:

“我就知道你小子大过年的打电话准没好事,我帮你问问吧。”

“你电影拍的进度怎么样了,没出什么岔子吧。”

周洛回答道:

“放心吧侯院长,过完年拍剩下的戏份,就能做后期了,顶多半个月。”

“到时候还有个事情得麻烦您!”

侯克鸣被周洛勾起了好奇心。

“什么忙?”

“我想拍完把片子送到戛纳,所以得拜托学校这边帮忙送审。”

“毕竟审核的时间实在是说不准,我可不想被禁导。”

侯克鸣答应了下来,

“你的剧本没什么问题,肯定不会在审核上卡你。”

“送戛纳得看你完成度怎么样了,现在我不好说。”

周洛隔着电话拍的胸脯震天响:

“院长放心,我成片第一时间拿到学校放映。”

“如果拍的很烂,肯定不会拿出去丢学校的脸。”

两人又闲扯了几分钟,听侯院长说了一些建议,才挂断电话。

侯克鸣挂断电话,对周洛的表现很期待。

……

1998年2月2日,大年初六。

新年的气息还没过去,破旧的小院里,《我们俩》剧组已经继续拍摄。

其他三个季节的时长加起来也不到半个小时,

周洛没时间等了,得反季节拍摄。

所以把老爸周元河这个老道具师从厂里摇过来布置院子,

先拍秋天和春天的戏份,深秋和冬天基本没什么太大差别。

“Action!”

老太太披着那件大一号的羽绒服,都没来得及穿好。

拄着拐杖迈着小碎步到了小马的屋子,行动中透露出急切。

高媛媛则蹲在地上没动,只是在老太太路过时低下头,看向她的背影。

这里两个人角色互换了。

由冬天到秋天,老太太从强硬变为妥协,又从妥协变得软弱。

老太太朝屋子里看去,空空荡荡的房间一如小马来之前的样子。

周洛迅速给了两人一个特写。

老太太的心也空了,转过头来拉起高媛媛的手,眼神越发悲凉起来。

连着问了好几遍。

“真搬走了?真搬空了?”

老太太已经把小马当做亲人了。管教她,心疼她,依赖她,当她是自己的亲孙女。

老太太佝偻着背。手不停的抖动。声音突然变大,问了一句。

“就这么搬空了?”

高媛媛已经不见了之前的风风火火和莽撞,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回答道。

“嗯,找到新房子了。”

老太太只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倔脾气。

心里披挂了全身甲胄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马的稚嫩与莽撞,成为了打开这本硬皮书的钥匙。

在自己生命接近尽头的时刻,老太太还是表现出了滚烫的情谊和难舍的眷恋。

这里是全篇另一个情绪转折点,高媛媛和李明启两人一起住了一个多月,感情也到位了。

“好,过了,非常好!”

春秋两季的戏份很快拍完。

在院墙上挂了爬山虎,后期再加点蝉鸣,夏天的效果就出来了。

找了个好天气,顺利拍完。

“杀青啦!大家辛苦。”

“晚上”

周洛把片子送到青影厂做后期,

将注意力转到另一件重要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