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国君亦剑

三邪瞧到那女童,眼光立时被吸引,欧阳文忠与血魂人一瞧那男童,也相对一眼,频频点头:“两个都不差,都不差。”柳善春顾及同门之谊,却只装作四顾殿内陈设。

凤楼一见那二童,立时大喜,叫出声来:“小蒜头,小蒜头,你可好哇?采儿,瑶采,哈哈,小丫头,你的名字我可知道了,叫瑶采!”

瑶采见到凤楼,想起轻薄之辱,眼睛射出仇绝天地的恨意,听他叫破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怔。又见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心念漪泛,似乎除了恨之外,尚有一丝说不清的东西,流淌在心里。小蒜头可不管这些,一瞧凤楼,憨厚叫道:“鱼篓篓,我也好想你的!我很好的。师父说,一天不见,就像三年,我怎么觉得,前天见到你,和今天见到你,没啥区别呢?你好么?”

凤楼笑道:“好得很,好得很!不过,你要小心这四个人。他们不是好东西。这一个会咬破你的喉咙,饮干你的生血。这个老头,会把你拿去炼药。你可要小心!”他眼光敏锐,又素知四邪为人,看到老毒叟与血魂人点头致意,便猜出他们心思。

小蒜头不大明白,疑惑道:“是……吗?”

坐在那里的摘星子突然睁开眼睛,精光暴射。他冷冷一哼,道:“修灵四邪,到处为非作歹,还敢在此现身,好不怕死!”

柳善春不觉尴尬,眼睛躲闪,望向项昊,惊咦一声,便被那一侧相侍的美貌女子所吸引,老毛病又犯,又色迷迷起来。

凤楼摸摸鼻子,心想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修灵四邪如此肆无忌惮,双方不打个天昏地暗才怪呢!不过项昊这一方明显处于劣势,只有摘星子是个人物,其余都是泛泛之辈,他们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叫阵,莫非留有后手么?

项昊目光冷冷道:“修灵四邪,你们鬼鬼祟祟进得皇宫,小偷小摸倒也罢了,竟敢心存不轨,窥我大夏神器,要将这困仙笼带走,当真大逆不道!如今行踪暴露,还有何话可说?”

“何话可说?我呸——审犯人么?”花和尚怒斥一声,“姓项的,你敢私自囚禁我家少……哦不,我们想要的人,死十回也其罪莫赎,还敢在此充你妈的大派头,连连放狗屁!”随即又狂妄地笑道:“今天洒家高兴,见到这小妞儿也一并——”他的眼神落到项安萍身上,嘻嘻一笑,口流馋涎,又浮滑无忌地一望瑶采,眉开眼笑:“两个一熟一嫩,哈哈,可是佛爷艳福不浅,好极,妙极!”

摘星子大怒,身影一花,已闪到苦业面前,掌化太极图,一掌拍了过去。苦业乍觉恶风扑面,锋利入骨,随手划出“”字图,迎上太极图。两厢一运功,灵力激荡,袍袖鼓动,各各飞退。

苦业跳脚骂道:“嘿!臭牛鼻子,瞧在柳老道的份上,佛爷让你一步,你竟然敢在打扰佛爷的雅兴,实在可恶,今天就赏你一刀无相斩!”电光一闪,空相刀已掣在手中。摘星子早拨出长剑,一剑“北斗圜”斩了过来。两人既交过手,颇知对方底细,这次打来,更是激烈之甚,眨眼移光换影,刃芒炫目夺魂。

欧阳文忠眯眼一笑:“薛贤弟,这两个出家人打得如此激烈,咱们也别闲着了,各干各的事吧?”

血魂人洒然道:“老毒物,这两个娃儿,咱们不必争抢,一人一个,你瞧如何?”

欧阳文忠呵呵笑道:“老哥哥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谈话之间,已闪到两个少年之前,伸手便抓。瑶采的羞光剑精芒涨起,倏地一剑斩出,小蒜头的金银镯也幻化兵锋,斩向血魂人。但二少年修为,与这两大邪派高手,相差何止百倍?那二人轻描淡写,便将两人灵力控制,真力微吐,两少年便不禁退后。血魂人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我这个年纪,可没这么大的修为。”与欧阳文忠又同时伸手抓出。

突然项昊的脚底一道光圈扩辐而出,沿地延动,神芒越来越盛,轰然一声,整个大殿便微微一震。二邪脚下不稳,伸出的手便又落空。影子一闪,项昊轮椅旋转而到,一道掌力层层翻浪,涌向二邪。两少年受掌浪推动,向后退去,项昊出现双方中间。

项昊冷笑道:“到我大夏来放肆,只怕没那么容易!”

血魂人和欧阳文忠退后两步,微微一讶,血魂人狂笑道:“项残废,想不到你还深藏不露。不过,想和老祖宗打,可嫩得不是一丁半点!”

项昊双手放在椅扶之上,道:“是吗?那便瞧瞧我项氏祖先留下的仙诀如何?”蓦然一声低诵,竟声如洪钟,震得众人耳膜嗡鸣。双手合握,向外一开,只见万道金掌印边缘锋利,斩向二邪。

血魂人如轻烟似的一飘,双掌挥动,将那金掌尽数接下,冷笑道:“崦嵫混金掌,大日没落功,学得倒也有模有样!”欧阳文忠双龙拐上下翻飞,几下打落掌印,笑道:“崦嵫山是太阳掩没之地,常言道日暮途穷,就是这个意思。项昊,此寓意好似还很应你的景况!”

项昊沉脸不语,双掌飞动,轮椅滴溜溜一转,旋向二邪。那二邪更是闲暇有度,互笑一下,慢条斯理地去接项昊的招数。

项安萍掣剑在手,便要上前帮祖父,柳善春飘到她面前,急不可耐地色笑道:“美人啊,不必惊怕,小道陪你玩玩如何?”项安萍脸色一冷,剑上金芒大盛,飞斩向柳善春。柳善春嬉皮笑脸,举剑相迎。

苦业连续数刀“空相斩”,尽数被摘星子接下,急得大跳,人影一闪,小蒜头手中金镯幻化,狠狠地打将过来,怒道:“大老尚,你竟然敢对我师父出言不逊,我小蒜头今天要教训教训你。”花和尚气极而笑,骂道:“你这个小牛鼻子,也敢来拈斤拿两,调兑洒家,简直找死!”

瑶采的羞光剑闪耀,却凝神不动,眼见师叔和花和尚一时难分高下,项安萍落了下风,但柳善春似乎也无心伤她,只是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一些男女的挑逗之话。项昊以一敌二,崦嵫混金掌使开来,金弧满殿,锐意纵横,气势恢弘。那二邪起初并未将其放在心上,直到此刻,方知项昊果然有过人之处,崦嵫混金掌出神入化,凛凛有王者气象,收起小窥之意,小心应付。这二邪一认真,项昊压力陡然倍增,回旋之间,已无先前那般得心应手,胸前窒息越来越重。瑶采看得清楚,但不知为何,心底升出一丝莫名的排斥,对项昊的频频遇险,竟不愿插手帮忙。

小蒜头硬生生接了苦业一刀,好在摘星子及时一旁救助,他才没有大碍,但已气血翻涌,脸涨如紫,额头冒汗。苦业笑道:“小牛鼻子,这下知道佛爷的厉害了吧?这叫做:摘星子倚徒为胜不要脸,花和尚小惩小戒发慈悲,你服不服?”小蒜头道:“不服,不服,你才不要脸!”作势又要扑上。摘星子怒气勃发,瞋目喝道:“小蒜头,滚一边去!谁叫你上来捣乱了?”他一代仙剑客,向来自负,被花和尚如此调侃,顿觉脸上无光,不由一腔恼怒朝徒弟发泄出来。

小蒜头委屈万分,眼泪在眶中打转,讷讷地退下,苦业又逗道:“小娃儿,别做牛鼻子啦,受这个鸟气干什么?跟佛爷走吧,保证你吃香喝辣,还能有美人儿陪伴,享受人间最蚀骨销魂的滋味……”摘星子一记“北斗圜”斩了过来,他赶紧举刀而战,瞬间又打得难解难分。

“小蒜头,去助项皇爷御敌!”摘星子见徒儿心情低落,心颇内疚,于是借机吩咐,一鼓其气。

小蒜头听得师父命令,又高兴起来,举起金银镯,便朝欧阳文忠跃去。瑶采关心师弟,剑气如虹,一剑挥斩老毒叟,拉过小蒜头道:“咱们打这个吸血鬼!”她心有算盘,知道这个老毒叟使毒于无形,最是难缠,血魂人虽然吸血成性,也颇恐怖,但总是看得见摸得着,少了不少顾忌。那二邪一见两个少年自动送上门来,俱是喜形于色,血魂人狂笑道:“妙极妙极,两个娃儿自动上门,老祖宗可亏待不了你俩!”魂影飘飘,倏来倏往,只是两个少年背靠背防御,一时竟攻不进去,不觉认真起来,血魂掌渐渐发出威力。欧阳文忠生怕两少年为薛耳独占独吞,一腔心思化成两腔,既出招层层覆向项昊,又心不在焉地连瞟二少年。猛然一个大太极图案迅速旋转,风疾电绕,迅速缩到一剑之上,那剑倏地一挥,简单拙朴,却气势威严。血魂人只觉那剑意纯正刚极,胸前不由一滞,赶紧飘退,白袍的左肋已被斩破一道剑痕,不由满脸讶然。欧阳文忠一眼瞟到,也是吃惊,便在此际,一股锋利之极的剑意大开大阖,涌天袭至,他身影飞移,闪避而过,脸容一变,肃然道:“好剑法!”

血魂人紧盯瑶采,喝道:“小丫头,这是什么剑法?谅青城山的牛鼻子没这本事!快说,是谁教你的?”

欧阳文忠摇头道:“项残废,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小老儿可轻敌了!”

这两剑,都是出奇不意,叫二邪既惊且叹。瑶采一剑既出,大奏其效,倔强的神色中有了一丝兴奋,举剑又攻了上去。项昊不知何时,手里已持了一柄宽厚的金剑,却有一别样的名子:生水金剑。项昊生水金剑在手,便似换了个人似的,雄然有威,俨然一派国君气象。

三十九、碧凤神华

二邪不敢再行戏弄,阴魂骷髅幡和双龙杖都祭了起来,各各向敌手打去。

风楼困在笼中,放眼殿中形势,暗暗估摸一番,已看出大致情况,不由叹口气。摘星子剑法高超,但花和尚也非泛泛,两个人旗鼓相当,一时半刻分不出胜负。柳善春稳占上风,油腔滑调,尽皆调戏之能势,兴致正浓,看来一时也不会把项安萍怎么样。瑶采的“九九归一剑诀”虽然初奏奇效,但功力尚浅,与小蒜头联手,也绝非血魂人敌手。那边欧阳文忠与项昊斗得大起大落,气势越来越逼人,倒也可观可鉴。

凤楼心想:“原来项昊竟是修仙高手,生水金剑竟然也在他手中。不过,他双腿残废,虽然大日没落功已甚有火候,将生水金剑使得大开大阖,锐利十足,但时间一长,只怕他气息转换会受其影响,气势衰退。老欧阳老谋深算,肯定瞧破这一点了,双龙杖使得如涛似浪,上下翻覆,但那金蛇小蛇却躲在龙口里,没有出现。看来,小蛇一来是暂避生水剑的锋芒,二来,也是在伺机而动。”

凤楼叫道:“薛耳你这个狗奴才,你敢打我的朋友,我可放你不过!你不得对他们无礼!”

血魂人手中长幡飘飘荡荡,在半空中倏忽闪动,一条长舌已从里面探出来,就要卷向瑶采,突听凤楼言语,微微一怔。就此瞬间停顿,却见瑶采羞光剑暗蕴神光,亮而不耀,一剑斩出,正中那长舌。阴魂幡里的骷髅一声惨叫,又厉啸起来。

瑶采怒道:“臭小贼,谁是你朋友!再胡乱叫,割掉你的舌头!”

薛耳既怒瑶采一剑伤到自己的阴幡里的灵怪,又喜她不认凤楼这个所谓“朋友”,笑道:“你瞧,人家都不承你的情,你干么还护着?这个女娃娃,毛血俱佳,是上等的补品,若真错过了,可惜得紧!”但凤楼既未接口,他倒也不便肆意造次。

小蒜头方才险险中了一掌,总算凤楼及时出口,血魂人才罢手,此时插话道:“谁说鱼篓篓不是我的朋友?我们便是好朋友!师姐,你这样不对,鱼篓篓人很好,你不该这般对他!”

便在此时,柳善春终于尽兴,咯咯一笑,一剑斩破项安萍飞来的剑浪,闪电似的跟进,将她一指点中。项安萍身子一软,便要倒地。柳善春一把揽住,色胆包天道:“小乖乖,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儿去!”说着伸嘴便要吻项安萍的脸颊。

“萍儿!”项昊大喝一声,金剑生出漩涡,一剑挥向欧阳文忠,轮椅滴溜一转,便驰向柳善春,生水金剑剑芒大涨,又凌空一指,剑芒如龙,飞射柳善春。柳善春闪身躲过,轰然一声,对墙龙柱倒塌一块。项昊身在半空,却见两条龙头杖影迎面砸到,无声无息,却威力猛恶。他举剑一挡,便被震落。

柳善春笑道:“老毒物,多谢多谢!可别叫这个残废扰了我的兴致!”挟起项安萍,就要飞去。项昊气得目眦欲裂,再次冲上,被欧阳文忠一声不响地横回拦阻。摘星子怒喝一声,也要相救,苦业空相刀却突然发起狠来,招招致命,迫得他不得不凝神应对。

项昊顿时心神大乱,出剑便有些许破绽。欧阳文忠看准机会,呵呵而笑:“我的乖蛇儿,瞧你们的啦!”毒掌蓦地刮起一阵黑雾。众人均知有毒,各各闭息宁神,运起护身流芒罩,阻其近身。欧阳文忠先机而发,双龙杖幻化伸长,重重砸向项昊。项昊剑起流涡,接住这一击,便见双龙杖头金银细鳞烁动,两条小蛇划出两道流光,闪电似的咬了过来。

凤楼瞧得清楚,不由失声叫道:“哎哟!糟糕糟糕!”他虽然不乐项昊,但知那两蛇实在太毒辣诡奇,被咬者受痛之惨,大罗金仙怕也禁受不住。眼见那两蛇便飞到项昊后颈,张口露牙,突然一阵凤鸣鸾吟之声,一片绿彩映得整个殿中一亮,便见双翼飞处,一只锐喙伸出来,啄向双蛇。那两蛇吓得不轻,顾不得伤人,返向便逃,不意焰火腾飞,迅速灼到蛇身。那两蛇颤抖一下,险些掉落。

欧阳文忠既疼且惜,心里一阵哆嗦,看到双蛇仍然勉力飞回,神情委靡,一向镇静的老毒叟也突然三角眼一翻,寒光夺人地瞧向那双翼收敛处。

凤楼又惊又喜,脱口道:“凤彩翼!”却见那名方才救自己的翠衣蒙面女子楚楚而立,一对眼睛如乌漆亮点,动人之极。

翠衣女脆声如铃,冷笑道:“修灵四邪,你们为非作歹,杀我姐妹,这么多年,我都找你们不到。今天,姑娘可要大开杀戒了!”单指捏诀而动,长剑如电光似自鞘中射出,刚刚纵到殿门的柳善春陡觉寒锐透脸,不得不倒纵飞回,飘影一落。未等回过神,那璀璨的绿翼迎面闪到,他举剑相迎,手腕剑一震。又一翼拍来,劲风十足,他大喝一声,全身心的一剑斩了过去。只觉左手一空,揽在怀中的人儿已经不在。

翠衣女出其不意,救了项安萍,将其解开封禁,又一剑飞芒,向柳善春斩了过去。欧阳文忠灵蛇被惊,恨极怒极,直欲一杖将翠衣女仗于手底,不料项昊金剑幻水,引出两道剑浪,卷了过来。他骂一句:“该死的项残废!”杖影便动。

凤楼手抱栅栏,既惊且喜,心头怦怦乱跳,暗想:“她是谁?她为什么会救我?如怎么会凤彩翼?”见翠衣女凤彩翼使来,遍殿生风,绿翅烈焰,仙姿矫矫,一片恢弘灵气之象,比之自己所使,何止高出百倍,又见她翠衣冉冉,如一缕轻纱飘动,倍有亲切之感,脑中灵光一闪,“莫非,莫非是她?”

柳善春也恨极翠衣女搅了他的好事,随风剑卷如狂风,曲伸旋转,锋刃上下纷飞,杀意冽冽,直欲一剑将这女子斩于剑下。血魂人被凤楼喝止,既有心将两少年抓在手中,又踌躇不前,不敢对凤楼太过违拗,见苦业和摘星子打得激烈,欧阳文忠和项昊又缠斗一起,他咬了咬牙,身影飘飘,向那翠衣女夹击过去。

这一来,柳善春顿时举剑轻松,挥洒自如,瞧见这女子身姿窈窕,飘动若仙,虽然瞧不清面目,但这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情,也动人之极,立时又恨意减少,淫心再起。他咯咯笑道:“姑娘,你是何人?为什么遮住了面容,叫小道心痒难搔?你摘下面巾,在下一睹芳颜,不知意下如何?”

薛耳唾了一口,骂道:“狗改不了****,见了女人就迈不动腿。不过这女子眉紧背挺,婷婷未沾男人气,瞧来是守身如玉的处女,老祖宗喝了她的血,可也不枉!”

凤楼听得不顺耳,怒喝道:“薛耳,不准对这位女仙子无礼!柳善春,闭上你的臭嘴,若再胡说八道,少爷我一定将你阉了!”

那二邪说话之间,翠衣女子绿翅陡然一敛,剑芒涨了起来,随手两挥,吼声如雷,两道龙形剑气喷薄而出,斩向二人。

二邪脸色大变,幡剑并举,将那两剑各自接下,都不由连退数十步,惊疑不定。

“九龙神华剑!”柳善春握剑之手瑟瑟而抖,嘴皮干涩,狠咽了一口唾沫,脸色都吓白了。

那血魂人也是一时犹疑不定,脸上阴晴变幻,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你们还知道这是九龙神华剑!”翠衣女飘冉灵动,落到困仙笼之上,冷冷而笑,“既然如此,还不快滚?”

柳善春惊疑半晌,道:“也罢!临走之时,还请姑娘赐下名姓!”

那女子道:“碧凤凰!”

柳善春喃喃道:“碧凤凰,碧凤凰,果然像一只美丽的凤凰。”长叹一声,便要飞身而去。忽听血魂人突然插口道:“柳老道,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来是被关锦明那小子给打怕了!”柳善春跳脚大怒,骂道:“放屁放屁!你没有跟关锦明交过手吗?你不怕他吗?当年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血魂人截口道:“老祖宗不是说这个!你瞧这丫头,手里既非九龙神华剑,使出的九龙神剑诀气势也不足,想来那‘九龙合神,一剑擎天’的绝招,也未必便会。你怕她什么?”

柳善春疑惑半晌,忽觉有理,猛地一拍大腿,笑道:“对呀,吸血鬼,你说得对!我是被吓得有些成惊弓之鸟了!”又看了那女子一眼,嘻嘻而笑起来,“不错不错,碧凤凰,美人儿,你定然是个妙绝天下的人儿,连名字也起得如此特别、好听,小道艳福当真不浅!凤凰儿莫急,我来陪你也!”倏地飘身而起,一阵风似的向困仙笼顶飞去。陡然龙形剑气横空飞来,柳善春随风剑一搅,那龙形真气便气势大减。

碧凤凰剑尖化出凤喙,啄向柳善春面门,喝道:“既然不怕死,那便尝尝我的九龙神剑诀的厉害!”

血魂人狂笑一声,道:“小丫头,这是九龙神剑诀么?怎么瞧着像峨嵋剑诀呢?你手中使得既非九龙神华剑,谅那‘九龙合神,一剑擎天’的绝技,你也不会罢?没有这两样,只凭你一招普普通通的九龙剑法,就想讹退我们,岂不异想天开了?”

“谁说他是异想天开?”凤楼突然冷冷道,“我的话你们可以当作耳旁风。但是,我娘的话,你们听不听?老魔头的话,你们听不听?这位仙女阿姨和昭云郡主关系非比寻常,你们胆敢无礼?”

二邪乍听此话,又是惊疑不定,柳善春收招退开,干笑道:“凤公子,你说笑了。她怎么会和郡主扯上关系?只怕是你为了救人又扯的谎……”凤楼冷然道:“她刚才使得那是什么法诀,你们不认识么?”

二邪突然明白过来,一时大为踌躇,倒真得不敢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