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引动心魔

郭媛媛思索棋局,王语嫣、秦雨也好奇走过来观看。

“王姑娘。”秦朝踏上一步,将身横挡在王语嫣身前,微笑说道,“你不擅长下棋,这珍珑看着没意思。再者打打杀杀的有什么趣,正好拙荆也不擅棋,不如让她陪你四处走走,这一带松谷风景还是不错的。”

王语嫣鼻翼一皱,知道秦朝不愿她观看这局珍珑,她对棋道本无多大兴趣,只不是好奇这局珍珑而已,当下远远瞥了那珍珑一眼,便止住脚,看向秦雨。

“婉雨,你带王姑娘转转吧,顺便打两只野兔山鸡煨着,我想这里的主人未必愿意招待我们。”

秦雨怪异看了秦朝一眼,带着王语嫣往其他地方走去。

“王语嫣若是记熟了这棋局,难保她不会告诉慕容复,将来若再有擂鼓山剧情,慕容复还会不会应棋?会不会自杀,而之后的其他……”秦朝思索着看向下棋的范百龄。范百龄双目放光。“好,好一局珍珑,不愧是师祖布下的。”范百龄啧啧赞了一声,他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此刻见了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登时精神一振,连聚精会神计算起来。

“一,二,三……”秦朝边看着棋局,边跪着手指嘴里念叨着。

“秦公子,你数什么?下棋有这样数的么?”秦雨和王语嫣此刻并未走远,王语嫣好奇问道。

“此局珍珑如此复杂诡异,看久了就会气血翻涌。”秦朝瞥了王语嫣一眼笑说道,“这位前辈不自量力,不听师者言,非要见识,我在想啊,这样从一数到十,他会不会累得吐血?”

王语嫣、秦雨噗哧一笑。“哪有这么邪乎,盛朝你就爱说笑。”秦雨笑道。

“放屁!”一道声音头顶响起,康广陵怒道,“我二弟棋艺高超,姓秦的,你和那女子吐血,他都不会。”秦朝不理康广陵,只是向秦雨一笑,“婉雨,你看好罗,四、五、六……”跪着手指转眼数到十下,王语嫣笑道:“秦公子,你这可失算……”她一句话没说完,声音嘎然而止,瞪大着眼睛看着下棋方向。

坐在苏星河对面的范百龄此刻闷哼一声,嘴角浸出艳丽的鲜血。

“怎么会这样?”范百龄脸色难看的叫道,“刚刚不是算了那白棋是死的,怎么现在又有可活,可这要活下去,怎么又生生死死缠在一起,倒底是死还是活?这才是一个边角,若是到了中原大地……”

“哼!”苏星河一拍棋盘,冷冷看着范百龄,打着手势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是万万不够的,早让你知难而退,你偏不,如今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

“生死有命,弟子我……”范百龄说道,“我……我……决意尽心尽力。”摇摇晃晃的又看向棋盘,计算起来。

“王姑娘,我们来猜猜,你说这位不自量力的前辈,还会不会接着吐血?”秦朝说道。王语嫣瞠目结舌的将视线从范百龄身上移开,看向秦朝,“秦公子,这下棋还真的会吐血呀?”

“小子!”

康广陵猛的飞身而下,怒瞪着秦朝:“姓秦的小子,你是不是对我二弟做了什么?”

秦朝冷冷一瞥康广陵:“白痴!”

康广陵更怒:“我二弟下棋以来,无论多难的棋局,都未曾吐过血,不是你暗中下毒?快拿解药来。”说着毫无征兆的一拳击出,这一拳拿得好快,几乎电光火石间便到了秦朝眼前。

“啊!”王语嫣、秦雨惊叫。

秦朝眼皮一跳,怦的一下心跳加速,他虽然知道康广陵天龙原书中曾偷袭一招击拿包不同、风波恶,但也没在意,这一下措不及防,康广陵拳头几乎触身了。

“哼!”秦朝心中冷哼。

康广陵出拳速度已经超过正常水准,若真是包不同、风波恶在此,就算没中寒毒,事先已经提防着怕也难以逃脱受伤命运。可秦朝,是能独自对战慕容复四大家臣,属于乔峰、慕容复一个级别的高手。

“啪!”

干脆清亮的声音响起,只见秦朝斜步踏出,一个耳光甩在康广陵脸上,而后——“啪!”“啪!”……秦朝连续几个耳光,抽得康广陵原地转圈,一时间都被打懵了。

秦朝一伸手点了康广陵穴位,便一脚将他踢开。

“秦公子。”王语嫣皱起眉,“你不会真的下毒?”“王姑娘,你说什么笑话。”秦朝苦笑,“这里坐着的是聪辩先生,他琴棋书画,医术毒术样样精通,是薛神医的授业师父,薛神医只学了他一点医道皮毛便可纵横江湖,你真认为我有这么大能耐,能在他面前下毒,还不被他发现?”

苏星河诧异的瞪了秦朝一眼,王语嫣瞪眼看向苏星河:“他是薛神医的授业恩师?真是想不到。”却是信了秦朝所说。而后王语嫣哼了声,不理秦朝。

几人一旁观看没过一会。

“噗~”

鲜血喷出,范百龄吐了一口血后,又接连吐出几口。苏星河一皱眉,正要出手,秦朝已先出手,连点了范百龄几个穴位,最后连他聋穴也给点了,才提起扔到一旁,踏上一步正要坐上石块。

“盛朝。”郭媛媛抢上一步,伸手一拦,“这下一局让我来吧。”

“不行。”

秦朝摇头,慕容复、段延庆解珍珑棋局都先后要自杀,段誉没有,原因就是慕容复、段延庆心有魔障,一者为复国压力重重,最终发疯,一者为了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帝皇之位用尽心机,成为天下第一大恶人,两人不似段誉光明磊落,毫无压力,都心中藏着‘魔鬼’。郭媛媛一生尽是不如心意,秦朝也怕,想着历史中她成为陷害段无丙母子的元凶,也怕她心中同样藏着魔鬼。

“夫君。”郭媛媛眼巴巴看着秦朝,“你是大男人,是做大事的,下棋这种游戏跟妾身一个小女子争甚么,就让给妾身一次嘛!”声音娇滴滴的,又软又甜,和以往冷淡严肃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从来不撒娇的美女一撒娇,男人哪能受得了。“媛媛。”秦朝摇着头柔声道,“高手都是最后才出场,你是棋道高手,就让小朝哥这低手先打个先锋,岂不是更好?”

“你说的话倒也有道理。”郭媛媛轻声说着,眼里有一丝狡狯,突然弹出一粒棋子落在棋盘上,“聪辩先生,我已经下了,轮到你了。”说着转头向秦朝俏皮一笑,“夫君,虽然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想先下,嗯,只好让你这个‘高’手,先等等吧。”

“啪!”

苏星河落子。

秦朝皱眉。“盛朝。”秦雨轻声劝道,“就让媛姐下吧。”“那好。”秦朝看着两人下的棋眼睛微微发亮,“媛媛比那范百龄强,这每一个子都落得非常高明,说不定她能破解。”这一局珍珑秦朝仔细研究过,所以郭媛媛才落了几子,秦朝便能看出高明。

“不错。”苏星河也眼露异色,微微点头。

郭媛媛开始几着下得极快,可接着便陡然慢了下来,而后许久才落一子,等下得近二十子着,她额头汗水连连,而下到二十一着时,她整个人面如土色,抓着一棵棋子怎么也落不下去。

“不好。”秦朝眉头皱起。

“盛朝,媛姐她不会有事吧?”秦雨询问道。

“为何?”忽然郭媛媛低声道,“为何天道如此不公,为何人人皆要负我?”

“我想要的并不高,可为何,不给我一条路走,这里前面是悬崖,后面是虎狼,立脚之地却是蛇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郭媛媛满脸泪水。

“盛朝。”秦雨连叫道,秦朝蹙着眉,按天龙中记载,这时要解救郭媛媛很简单,出手把她打醒,或者替她下一子即可。

“心魔压在心中只会越来越大,不会随时间消逝。”秦朝心中一动,连向秦雨说道,“不妨事,媛媛心头事压抑得太多,先让她发泄发泄,未必是坏事,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郭媛媛忽然唱了起来:“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只见她凄凄惨惨先是唱了一曲骨肉分,又唱一曲乐中悲,乐中悲唱到一半又转为世难容,聪明累,终身误……又唱又哭,哭到最后忽然大叫一声‘贼老天,贼老天,我不服!’举起往头上似要拍下去自杀。

就在这时——

“不服?”一道声音响起。

只见秦朝开口,声音沉重而威严:“你有何资格不服?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大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最为公正,你只看到了高升泰抛弃你,可你自己难道就真的问心无愧?”一抬手,快如闪电封了苏星河穴道,再次点出却是封了王语嫣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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