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雾

玄雾在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医生断言“先天性失声”。

原因是，除了刚出生的时候，被医生拍屁股哭过一次，玄雾再也没法出过声音。甚至连哭，也只是干张着嘴，流眼泪，不出声。

不过，今天，玄雾的父母想要狠狠地打那个医生一巴掌。

今天，玄雾8岁了。

在父母给他买的蛋糕插上蜡烛后，玄雾把8根蜡烛一次性吹灭，然后……

张开嘴，对身旁的父母说道：“谢谢，父亲，母亲。”

在经过了近一分钟的沉默后，父亲大笑着拍了拍玄雾的头，“我就知道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先天失声！”

而母亲，则是抱着他哭了起来。

当天晚上，一家人兴奋地谈了好久。虽然刚刚开口的玄雾无法说太多的词汇，甚至有些句子仅仅是词的拼接，但父母还是很开心。

不过，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改变了玄雾的一切。

一群手持冲锋枪的家伙，身穿灰绿色的迷彩服，冲进了玄雾的家。父亲在只是刚刚来得及把卧室的门锁上，就被对方用枪直接打穿了心脏。而母亲则使用那仅有的几秒钟时间里，把玄雾用被子厚厚地包了起来，从二楼的窗户中丢了出去。

“快跑！”玄雾听到的是母亲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子弹声。

玄雾流着泪，发疯似得朝相反的方向跑去。“目标跑了，快追！”他隐约间听到那群人中有人这么喊道。

虽然是从未听过的语言，但玄雾确确实实听懂了那句话。

一个八岁小孩的体力，又怎么敌得过经过训练的佣兵？最后，玄雾还是被那群人捉住了。

“就是这么个小家伙，送到学园都市去就有三亿圆的酬劳？”

“真不知道这么个怪物，怎么会有人花360万美金来买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这次钱到手后，兵团的运转费用可以支持一段时间了。”

佣兵们说着他们的语言，玄雾确确实实听懂了。“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他用今天才刚刚掌握的说话能力愤怒地说道。

玄雾说的是和佣兵们一样的语言。

“哈哈，他说我们不得好死呢！”

“我遇见的每个敌人临死前都这么跟我说，但我还是好好地活着！”

“小孩子而已，估计到了学园都市很快就会连这个都忘记掉吧？”

佣兵们纷纷嘲讽，但突然间，出现的枪声让他们都吃了一惊。

一个站在最后的人，开枪把前面的同伴的头打穿。

“克里斯，你搞什么？”

回应他的是一枚子弹。“哈哈，把你们都干掉，那笔钱就是我的了！”名为克里斯的人大喊，没有人注意到他眼睛中略微不自然的红色。

然后，内讧开始了。这个名为克里斯的佣兵说出了很多人心中的话，所有人都在攻击着曾经的同伴，每个人都想霸占那巨额的酬劳。

即使身中数枪，出于“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让别人得到”，重伤的佣兵会用最后的子弹疯狂地攻击看得到的其他人。

结果，所有人都被自己的同伴杀死了。唯一活下来的，是站在边缘的玄雾。

玄雾之前的诅咒应验了，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哈、哈，你、你们，都，不得，好死。”玄雾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然后昏倒在地上。

————————

当玄雾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白色的房间里。

“能力者在外面只会被看做是怪物，学园都市才是能力者的家园！”

“我们不放心这么一个八岁的小孩子就这么被带到那个地方去。”

“他呆在这你们就能给他幸福吗？他的父母都惨死，旁边的人都把他看成怪物，你们又如何给他幸福？”

“嗯……虽然如此……”

“怎么？还有什么理由吗？”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们应该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嗯，这点我同意。”

房间关着门，屋外面传进来两个人的争吵声。然后，门被打开了，一个穿白色大褂、戴眼镜的人和一个穿蓝色警服的人依次进来。

“玄雾，你愿意来学园都市吗？”白大褂首先开口问道。

学园都市？

仿佛是看到了玄雾的迷茫。“学园都市是所有能力者的家园，顺便说一下，你当时把那群家伙弄死的能力，就是我们正在研究、开发的能力哦！”白大褂说道。

“学园都市，能，给我、什么？”玄雾断断续续地问道。

警官想要开口说什么，但被白大褂抢先了。

“学园都市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管是金钱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能、能让我，复仇，吗？”

“我们不会帮你复仇，但可以帮你查清那群人的身份。”

从白大褂对答如流的表现来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这类问题了。

“那、那好，我就，去吧。”

隐约间，玄雾好像听到了警官轻轻地叹了口气。

“唉。”

————————

“从这里开始，就属于学园都市的领土了。”在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内，白大褂对玄雾解释道。

玄雾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高墙两端明显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一边，是散发着科技气息的，甚至还有悬浮清扫机器人存在的学园都市；另一边，是连建筑只有不到10层，还用着老式汽油汽车的地方。

学园都市是面积占据东京都西部三分之一的都市，居住着180万人，拥有世界上最尖端的科技，一般认为领先外界约30年；是由二十三个学区构成的巨大的教育机构的集合体，以发掘超能力而提供特殊的教育课程，主要靠从外部招收学生。学园都市的学生，大部分居住在学校的宿舍中，并在各个学校中接受能力开发。学园都市的学生大都借由药物、催眠术与通电刺激等方式取得超能力。有各种类型不同能力，以范围和威力分为无能力者（Level0）、低能力者（Level1）、异能力者（Level2）、强能力者（Level3）、大能力者（Level4）、超能力者（Level5）、绝对能力者（Level6），实际绝对能力者只是理论上存在进化为Level6的可能，并没有哪人成功进化为Level6。

在白大褂说学园都市这个词的时候，玄雾的脑子里就出现了具体的解释。

然后，白大褂也说出了同样的话。“学园都市是面积占据东京都西部三分之……”

玄雾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暂时还有些封闭的心中，想的只有一个词。

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