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城门血战
原本想要像一个救世主那样发表一篇热血澎湃的战争演讲,没想到被一大波箭雨射的灰头土脸,这些箭头带着火苗落到易燃的木制建筑上,很快变燃烧起来,想要救火都不行。
刘寄奴这个气啊,早知道就和那些官府的混蛋一起跑了,现在想跑都晚了,百姓们惊恐的叫嚷着,这个时候也没个主心骨,都不知道该找谁,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窜。
“大家不要乱,北府军的将士在此,援军也已经在路上,马上就到,大家要有信心,坚持住,胜利属于我们!”刘寄奴扯脖子喊,希望能说个善意的谎言稳住民心,只是现场太乱,没人会停下来听他说些什么,该怎么乱还怎么乱。
刘寄奴叉腰站在一堆杂货车上,天色已经暗下来,外面的教匪们都停止了射箭,准备搭梯子攻城,城里的守备力量不足,就算刘寄奴他们的人一个当做两个人用,也堵不住这么多的缺口,城里的守备军早就跑了一半了,几十个人拿什么挡几百人个杀红眼的教匪啊。
拿着铁叉子在城墙上不停的往下挑那些搭着梯子爬上来的教匪,还要防着不时射过来的冷箭,神经紧绷到极致,终于教匪们也累了,城墙下面躺着几十个摔死的教匪尸体。
刘寄奴左右看看兄弟们,一个个的也都疲惫不堪,再这么下去容易耗尽体力,要想个办法才好。
蹲靠在城垛上喝口水,喘息一下,看到了杂货车上的渔网,那渔网可是结实的很,盯着渔网好久,啪的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寄奴哥,你要去哪?”向弥跑过来问着。
“小子,问的好,多找些结实的渔网来,快点。”刘寄奴冲着向弥说道,向弥得到刘寄奴的指令很快带着几个小兄弟到城下去发动几个渔民把各自家里的渔网取出来。
刘寄奴挑挑拣拣,使劲拽拉着,挑出来几张结实的渔网,他吩咐众位兄弟们找些浇湿的木柴来,那样的湿柴火点着冒白烟,一切准备妥当,刘寄奴把众位兄弟叫过来围着一圈,不时的有人会大声的喊着反对的声音,接着就又是刘寄奴的解释说明,过了一伙,大家才散开。
城下的教匪攻击了一天,毫无章法的攻城计划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容易,这些之前还是老百姓中的一份子,如今拿着五斗米教的圣令来弘扬教法,可是城内的愚钝之民竟然毫不领情,真是可恨至极,待攻破其城,必定用最严厉的教法好好惩罚他们。
眼下都累了,晚饭都没地方吃,先窝在地上睡会吧攻城什么的这种事也不急于一时。
五斗米教的人各自找歇息的地方,查看自己的伤势,然后闭眼打盹,幻想着破城之后要抢更多的财宝,糟蹋最漂亮的女子,忽然被一阵骚动惊醒,揉了一下肿胀的眼皮,使劲往四周瞧着,忽然发现城墙边上漂着一个僧人,他周围弥漫着白色的祥云,天啊,难道是佛祖显圣了!?
信奉五斗米教的人本来就迷信,现在亲眼见到了佛祖在空中飘来荡去的怎么能不信,纷纷跪地拜叩。
空中悬停的刘寄奴浑身缠满了渔网,还好是夜里,隔着远,看不清楚自己,否则就穿帮了。
后面城墙里烧着的湿柴火冒着烟,呛得自己鼻涕眼泪直流,妈的,这个倒霉主意太遭罪了,赶紧收了吧,还不如拿刀拼一次痛快。
刘寄奴扭头冲着城墙里喊着:“收渔网,把我拉回去。”喊完等着自己被拉上城墙,可是等了一会自己还在空中漂着,怎么回事,都睡着了么。
压低着声音又喊了一次:“赶紧把我拉回去,收渔网快点!”城墙上的人光顾着看地面上那些教匪的反应了,就见几百个教匪跪地叩着头,有哭有笑的如同一群疯魔的妖怪,真是看到了新鲜玩意啊,哈哈,有趣,寄奴大哥总能想一些不同的法子戏耍他们。
等注意到刘寄奴的喊话声,刘寄奴都已经有些恼了,七手八脚的把人拉回来,回到城墙之后刘寄奴急忙脱衣服,兄弟们很奇怪,为什么脱衣服啊,寄奴哥。
“勒死我了,我瞧瞧身上是不是都勒紫了。”脱的上身****的刘寄奴凑近了火把近处瞧着,果然身上被渔网勒的青紫。
“你们这些聋子,我在外面喊半天怎么才把我拉回来,要是他们射箭,我现在早都成刺猬了。”刘寄奴咬着牙捏着身边向弥的耳朵说着。
“寄奴哥,教匪退了,他们退了!”小兄弟魏咏之兴奋的指着城墙下面喊着。
趴到墙垛上往下看去,只见教匪们拖拉着兵刃垂头丧气的离开了,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欢呼了起来,毕竟不用拼命了,怎么说都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百姓们也得知自己逃过了一劫,互相找寻着亲人,死死的抱在一起,哭诉着曾经生离死别的绝望。
刘寄奴从城墙上下来,不停的揉搓着被渔网勒疼的前胸后背,憨宝在城门口那里耷拉着一张脸,很是不高兴的看着刘寄奴说:
“姐夫,你就让我在城门口顶了一晚上,这就完事了?我这帮子小兄弟连血腥味都没尝着,这—这打的什么鸟仗啊。”
刘寄奴对着憨宝的屁股啪啪的使劲打了两下,把手心都打疼了,搓着手说道:“你小子就知道杀人,我们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上策。”
憨宝仰头长叹一声,很是无奈的样子,突然听到了轰隆隆的声音,感觉是城门外传过来的,扒着门缝往外看。
“姐夫,你的不战而什么兵的那个好像不好用啊,要不你用渔网再吊出去一下吧。”憨宝回头表情坏坏的样子说着。
五斗米教的匪众重整队伍再一次发起了冲击,之前的所做都是障眼法,让城里的人精神松懈,看来这教匪里有高人啊。
刘寄奴也挺残酷的,他忘记了一件重要而简单的事,那就是这些都是五斗米教的死忠之人,怎么可能心中有佛祖,对方早就看出来自己的拙劣表演,人家来个将计就计,自己就是个小丑。
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看来自己太天真了,他们既然只认得钢刀,那这次就不让他们失望。
“张大哥,你带着冉魏部曲的兄弟们骑马迂回到他们后方,等我往城下扔旗子作为信号,你们就从背后杀出来。憨宝你带着弯刀小子们在正面给我撕开三道口子,其他的兄弟们,与我正面对敌,记住了,不可单独御敌,两人一组,三人成伍,平时怎么练的就怎么杀,看到身后那些个父老乡亲么,我们若是倒下了,他们就是锅里的肉糜,将会死的凄惨,这事绝不能在咱们身上发生,杀他娘的!”刘寄奴示意开城门,带着众位兄弟们迎着嗷嗷叫的教匪冲杀了上去。
城内的百姓也都听到了刘寄奴的话,纷纷跪倒拜别这支决绝的队伍,他们看到教匪足以三百多人,而刘寄奴他们也就一百几十个人,估计一炷香的功夫就被砍的精光,回去准备上吊吧,总比被那些疯狂的教匪煮了吃要痛快,就在民众们互相留遗言的功夫,刘寄奴他们已经和教匪们对阵上了。
教匪们没有什么打法,就是红着眼往上冲,刘寄奴他们都是三人一伙,或者五人一伙,像齿轮交合一样,左边的一组杀不到的时候右边的一组兵刃正好够得上,咔嚓一刀,腿筋砍断摔倒在地,剩下的上去马上补刀,效率甚高。
憨宝带着手持双弯刀的小伙子扎进教匪内,身形灵活只挑人体薄弱的地方下刀,手腕一带一转,关节整根削掉,教匪没见过这样的“愚民”,即使和官军打,也没这么残忍的,心里就多了一丝畏惧,整个教匪队伍就迟滞了一下。
刘寄奴提气大喊一声:
“北府军威!”
“猛虎如我!”所有的兄弟齐声接了一句,这声势立刻大振,平时训练执法司的兄弟就经常喊这口号,提振士气非常有效,也是吓阻敌人的一种心理战。
三百多人的教匪,竟然被一百多人杀的不能前进一步,领队的教首终于出现了,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的袍子,没穿鞋,脚趾头却很是干净。
刘寄奴到处寻找檀凭之,因为这小子身上有弓箭,可是找半天没见到,不知道杀到哪里去了。
“憨宝!把我扔过去!”刘寄奴对着身边保护自己的憨宝说着,憨宝还有点迟疑,他也知道,要是自己赶过去的话,那个教首可能就换地方了,抬手抓起刘寄奴腰上的带着,空中转了三圈借着腰劲往外抛了出去。
噗通一声,教匪面前掉下个人来,四周的匪众没反应过来,这仗打的正热闹,怎么会有人找死跳到后方,一个个提刀剑就要冲上去,突然看到教首跪下了。
从前胸到裆部一条血线,咕嘟一声,内脏涌出来,红白黄的分外艳丽,刘寄奴很生气,他没想到憨宝扔自己之前还要转那该死的三圈,把自己给转晕了,等被扔下来的时候他借着憨宝的力量正好半把刀都插到了那教匪的前胸,直接往下一带,等到了地上他就知道,这事完成了,死了也就值了。
“噗-噗-噗-”几声闷响,寄奴身后的几个教匪头部中箭,砸在刘寄奴的身上,马蹄声传来张天民的喊声:“寄奴,你那旗子打算哪年扔啊!”
接着就是兄弟们的大笑声,刘寄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咧嘴笑笑看着张天民他们说:
“忘了扔旗这事了,真忘了!等我回去一定扔!”张天民带着冉魏骑兵挥着嗜血的长刀收割“韭菜”,弯刀小子们身上挂满了教匪的头领,血淋淋的头颅把下身都染红了,教匪们知道这次遇到的不是常人,一定是比自己更厉害的教派,眼看着就剩下几十个人了,赶紧扔下兵刃往回跑。
“不可留活口,快点拦住他们!”刘寄奴担心这活教匪遇到这么大的挫折,如果放回去,再引来更多的教匪,那城里的百姓就遭难了。
骑马来个最后一次围剿,最后的几十个教匪被杀个干净,城里的百姓呼啦啦跑出来,拿着锄头,炒饭的勺子,各种能拿的器具冲到教匪尸体前,挨个补刀,有的胆子打的直接把身边寄奴他们的刀抢过来往尸体上使劲戳,边戳边咒骂发泄着。
刘寄奴坐到地上喘息着,累死本宝宝了,这一放松才感觉肩膀后背和肚子上这么疼呢,低头一看,我靠,什么时候被人砍的啊!头一歪,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