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规模扩大的变乱
阿巴顿认为之前的失利不过是一时大意而已，虽然被对方的手推炮炸毁了不少绞肉车，但是剩下的绞肉车部队依然可以给联盟带来非常大的正面压力，因为不管是步兵阵列还是骑兵冲锋都没有办法阻挡绞肉车的进攻，若其他部队护住了绞肉车部队的侧翼，攻势将会滴水不漏。
于是第二天，阿巴顿没有和之前一样冒进而是等到亡灵部队的炮灰全面展开之后，才发动了攻击，可是联盟的第一列迎击部队不是步兵也不是骑兵，而是一种之前从未见过的攻城器。
阿巴顿认识撞车也是认识手推炮，但是面前出现的武器却是一门手推炮被架在了撞车里面。
这是联盟军团的指挥者们集思广益出来的怪物，当他们发现亡灵天灾绞肉车的火力、防护和机动性上优势是难以超越的时候，身为战役防守方的他们果断放弃了机动性，他们把防护性能优异到可以硬抗城堡火力的重型撞车还有防护力和机动性都很差唯有火力和射程强悍的手推炮硬生生的组合在了一起，最后的产物就是这种皮糙肉厚火力凶猛的自行火炮冲车。
这种冲车让联盟军队在和亡灵天灾的远程火力比拼中再次获得了优势，绞肉车投掷的尸体还有瘟疫桶都很难破坏冲车外部坚固的蒙铁装甲，但是手推炮发生的炮弹却是实打实的铅疙瘩，主要结构仍是木质的绞肉车只要挨上一发铅弹便会失去战斗能力，这是火药武器的优势。
“这些人类……这些人类哪来的资源！之前突然冒出来一堆手推炮，现在又是一大群撞车！”
地狱领主觉得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之前明明是以骑兵和和步兵为主力的落后部队，结果几天之内就变成了另外一幅德行，仿佛令人发狂的电脑猛然发现对面冒出来一句whosyourdaddy。
情况其实没有阿巴顿想的那么坏，绞肉车的轰炸虽然没有办法破坏重型冲撞车的机械结构，但是却可以很有效的杀伤里面的操作者，瘟疫桶已经让最初的一群操作者丧失了战斗能力，虽然联盟拥有对付天灾瘟疫的药剂配方和强大的后勤护理系统，可是伤员的恢复需要时间。
博洛尼亚丰富的医疗资源积累可以让这个城市拉出数目惊人的职业医生，但是医生和功能建筑体系内的传教士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治疗患者的速度很慢，医疗物资还会占用后勤供应。
战役进行到现在，联盟军队的伤亡已经高达七千余人，若非这种军队对‘伟大之光’的信仰足够狂热以及后勤补给十分充足，恐怕早已在之前和亡灵针锋相对的消耗战中败下阵来来。
“哈哈！地狱领主阿巴顿……我觉得他应该改名叫做蠢材领主阿巴顿！明明有五倍于对方的兵力却还迟迟拿不下那支只有不到两万人的人类部队，他马上就要被人包饺子了他不知道！”
诅咒神教的议事大厅里，一名高级巫妖挥舞着一张羊皮纸怒气冲冲的对神教大长老说道。
“我刚刚收到探子的报告，北方森林和平原的条顿人王国已经开始开始调动军队，法兰克人用大量的好处贿赂了条顿人的皇帝向我们进攻，报告里说，援军至少有一万名条顿武士。”
条顿武士，正确的叫法应该是条顿步行骑士，整个欧罗巴公认的最强步兵，这些穿着厚重板甲披着能把身体整个遮住的战袍头戴大翼盔的战士，结阵前进时如同山崩一般势不可挡，战斗力凶悍的令人膛目结舌，条顿人向来将本民族的特色兵种视为荣耀的存在，只有最英勇善战的条顿人才有资格穿上条顿武士的行头，普通条顿人如果乱穿的话会被拉上断头台处决。
因此条顿武士的数量一直被保持在一万五千左右，他们是条顿民族的特权阶级，只服从条顿骑士团大团长还有条顿人皇帝的命令，他们在战场上的攻坚能力比法兰克的骑士更加强大。
“条顿人的皇帝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那个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没有阻止他下这个命令？”
大长老还是人类的时候曾经接触过条顿武士，它知道那是一群非常可怕的战士，但是它不明白为什么条顿人会在这个时机参战，渗透到那边去的棋子应该已经麻痹了对方的判断才对。
“……大长老，听说黎明神话有跟随法兰克人的使团一起觐见了条顿人的皇帝，他们给皇帝还有条顿骑士团大团长分别送了十五万单位的黄金作为礼物，法兰克人甚至割让了土地。”
这就是联盟军队在出兵之前作出的布置，用大量的黄金让周围作壁上观的民族卷入这场战斗，而为了自保的诅咒神教肯定会提前发动自己布置在那些民族势力中的暗子，天灾暗子的破坏力，光是看着别人的惨样是无法深刻理解的，只有感觉到其中的切肤之痛才会有所体会。
对于已经当土豪当上瘾的狄奥多里克来说，这样一笔支出非常合算，不就是十五万黄金嘛？
“那个联盟……那群人类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黄金？给我们这些黄金，我们愿意停战啊！”
“因为那个联盟有F.S.M教团的帮助，博洛尼亚还有一批反渗透的专业人士，所以我们打探出来的消息不多，领主之间倒是有流传着黄金是神明对博洛尼亚英勇战斗的恩赐的说法。”
“什么神明？那些陈旧的教义都是可笑的谎言，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如果有，那也是我们！”
诅咒神教信服的是伟大的死亡真理和毁灭真理而非某种具现的神明，他们是最大的亵渎者。
“那个……大长老……事情说起来有点奇怪，那些领主……他们说这些恩赐来自伟大之光。”
负责情报的另一名巫妖带着一脸不确定的表情说道，毕竟这个说法在它们看来实在太好笑。
“你说那个伟大之光？那个只能在我们的试验场里哭喊求饶的小丫头？你脑袋进水了吗？”
“这样说起来，我认为我们应该可以检验实验的成果了。实验体已经接触凡人很长时间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马上把沃尔库塔那个愚蠢的肥猪叫到这里来，实验体在他辖区里。”
沃尔库塔大监工今天起的很早，周围一直伺候他的侍从们从经验中判断，老爷昨天晚上应该又做了不好的梦，所以服侍的也格外小心翼翼，他的手下们在这个时候也会躲着自己的老爷。
“那个死丫头……实验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其他异状？”
肥胖的大监工来到软禁咚咚的房间前一脸不悦的对门前站着的两名侍女询问道。
“老爷，实验体小姐在凌晨突然有发热症状，医生及时给她为了药，现在她还在睡着呢。”
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的咚咚在挨了吓之后当然会生病，如果不是门口的两位侍女发现及时，小家伙可能会直接这么睡过去了，然后沃尔库塔和他的手下会被愤怒的大长老杀个鸡犬不留。
“你们做的很好，也就是说……这个死丫头到现在也没吃东西？真见鬼！让我进去看看。”
沃尔库塔还觉得帮上司养宠物是拍马屁的绝好机会，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因为这个地方使用亡灵天灾的加成装备，晋身为亡灵巫师和诅咒神教武士（使用骷髅战士装备的人类）的存在太多，导致小家伙睡的还没有坑道时候来的安稳，她正支支吾吾说着梦话。
“这个地方……坏蛋好多……冰狩，带我回家好不好？……怎么大家都不见了？……妈妈。”
由于几个小时突然的高烧还没有完全褪去，小家伙的呼吸听起来有些急促，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红色，沃尔库塔看到她这个样子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挥挥手示意侍女到自己身边来。
胖男人小声在侍女耳边嘱咐了几句，然后这名侍女就带着有些古怪的脸色转身离开，大监工搬来了一把凳子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过了一会，离开的侍女端着一碗米粥回到了这个房间。
咚咚醒来之后马上感觉到自己浑身没有半分力气，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压住一样，连翻身都做不到，不过因为血糖过低和感冒发烧的双重影响下，她的脑袋现在也不是十分清醒。
咚咚晕晕乎乎的感觉到有人把什么东西伸到了她的嘴巴边上，然后用平和的语气让她把这个吃下去，挨了很久的饿的咚咚，想都没想就把嘴边的东西吃了下去，这样的喂食持续的十几次之后，小家伙的脑袋终于清醒了过来，她猛然发现一勺一勺喂她粥的人是昨天那个胖大叔。
咚咚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叫，想要往一边躲但是她却没力气挪动身体，于是只好躲进被子里。
沃尔库塔脸阴沉了一下，他把手里的粥交给门外的侍女，并指着躲在被子里发抖的咚咚说道。
“喂她吃完这碗粥，如果她还要的话，最多只能再给半碗。”说着，他就离开了这个房间。
在感觉到那个拥有坏蛋力量的胖大叔走掉之后，咚咚这才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她的小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这个坏蛋胖大叔对自己没有恶意，没有把她扔到一群怪物面前挨欺负，也没有用小刀在她身上划来划去，为什么反而带着难过和心虚的情绪匆匆离开了呢？
沃尔库塔并不知道咚咚的疑惑，他现在正在自家别墅的后院里进行着魔法修炼，将邪恶狂热和残废诅咒反复加持在一头被关进笼子了食尸鬼身上，让自己对魔力的控制变得更加纯熟。
很多改投了诅咒神教的人类并不会这样做，他们沉浸在自己获得的超自然力量之中难以自拔，他们对自己超越了凡人的现状感到非常满意，所以他们往往专注于如何享受无限的生命。
沃尔库塔却不是那样的存在，这个男人是个非常渴望往上爬的家伙，和阿巴顿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类人，沃尔库塔知道在诅咒神教里，除却上司的提拔之外，过人的能力也非常重要，那些加入诅咒神教的人类学者，明明就是没有获得的凡人，但是却能在议事大厅之中占用一席之地，就是因为神教需要这些家伙的才华。
胖男人没有这些学者那样丰富的知识还有天赋，他所受过的教育对天灾来说毫无价值，因为天灾没有可以收税的人民，更不要一位勤勉而且有能力把一大片领地的税务管理的井井有条的税务官，沃尔库塔要往上爬就只能通过钻研亡灵魔法让自己变得强大。
这时，一名阴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大监工，长老大人们叫你去议事大厅。”
一听到上司召见，沃尔库塔连忙停止了自己的锻炼，慌慌张张的带着几个亲信坐着马车前往诅咒神教的总部，那里其实不算太远。
胖男人只来得这个亡灵天灾最高权力的所在地几次而已，进入大厅的时候，他一直卑微的低着头，要知道连采矿场的总监工都不过是这里的一个小人物罢了。
“沃尔库塔……你辖区里的那个实验体，她现在怎么样了？”
大长老威严的声音让沃尔库塔战栗不已，他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大长老大人……我……那个小丫头现在不在采石场。”
“不再采石场？这是怎么回事？回答我！她在哪里？！”
大巫妖的愤怒化作了冰冷的蓝光瞬间将胖男人裹了起来，这个是身为特殊巫妖的大长老的一种独门魔法，叫做‘黑暗祭祀’，这种魔法可以随时掠夺任何非英雄级亡灵天灾单位的生命力，将其化为自身的魔力，属于一种非常残酷非常可怕的处刑魔法。
普通巫妖都有类似的名叫‘黑暗仪式’的魔法，死亡骑士也有一个类似的能力。
沃尔库塔被吓坏的脸色苍白，他用近乎哀嚎的声音为自己辩解道。
“实验体刚来的坑道的时候非常虚弱，我只是把她暂时移到我的别墅之中修养而已，她还在我的控制之中！她还在我的控制之中啊！”
沃尔库塔的话让几名研究者陷入了沉思。
“现在想起来，我们对实验体进行的一系列研究确实很容易导致她死亡，哪怕是一个身体强壮的成年人类也不一定能挨过我们的实验，这个胖子没有说谎。”
大长老想了想之后，解除了沃尔库塔身上要命的魔法，他用赞许的语气说道。
“这次是研究者们的疏忽，沃尔库塔…你做的很好，比那个废物一样的阿巴顿要聪明多了。”
“谢……谢谢大长老夸奖，这个是我应该做的。”
对刚才的恐怖心有余悸的监工拜伏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现在，沃尔库塔……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让实验体的状态恢复到可以在采石场生存的程度，然后你要把她放回去，并且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是……是的！大长老！我一定照办。”
沃尔库塔拖着一身肥肉离开之后，刚才那名反思的研究者巫妖忽然问道。
“这个家伙擅自挪动重要的实验材料，难道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吗？伟大之光……虽然只是个小女儿，但是您也知道她的不凡了。”
“没关系，沃尔库塔是神教里少数的可以保证忠诚心的教徒，他加入神教的理由和那些贪生怕死的小人不同。”
对于这个问题，大长老的完全是成竹在胸的口气。
“我记得他是背叛了墨洛温家族的家伙吧？一个背叛者真的可以信任吗？”
“可以信任，因为这个权利欲望很大的家伙其实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他还活在……”
“不不不，你要学会看到更深处的东西，我的朋友。”
大长老的语气有些得意。
“总有那么一些人，活得和死了一样，沃尔库塔就是这样的家伙。”
“而且我刚刚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实验，我们或许应该和这位……伟大之光小姐建立一些交流，如果她可以亲口说出自己力量的秘密的话，可以省去我们不少力气。”
议事大厅里的诅咒神教高层们发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声，让这个空旷阴森的大厅里一瞬间变得更加可怕。
“对了。关于条顿人大军的事情，我们要不要通知一下阿巴顿？好让他提早做一下准备？”
“不，再提供给这个蠢货一批资源还有士兵，然后断绝和阿巴顿军团的所有联系，让他来帮我们吸引整个大陆的注意力，神教暂时会蛰伏在阴影中。”
“阿巴顿和他的恐惧之眼要塞，非常适合作为‘亡灵天灾’的总部而被毁灭不是么？当愚蠢的人类以为自己已经获得最终胜利的时候，我们将带着毁灭和死亡再次出现！”
它们在得意的狂笑，却不议事厅的所有事情都被显现在了某处的一面镜子上面。
“真是一群没药救的家伙，那么你们就尽情的笑吧。试图去获得更强力量的你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看清自己的影子里隐藏着多么可怕的东西才对……哼。”
夏多姆一直都在窥伺，一直都在等待，等待最佳的插手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