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禁足

盖亚还是个孩子，是个孩子就难免在兴奋的时候忘乎所以，他说着说着就把周末、罗杰、姬斯蒂都当成了演讲台下的听众，整个人开始放松了起来，几句话的功夫，一偏腿，他站在了沙发旁边，小大人一样慢慢矮下身体，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真的没想干什么，就是很想努力弥补黑帮中的这个漏洞，我喜欢地下世界的生活，一直很向往那种办起事来可以不顾及任何手段的日子，更不用在意别人的想法，在其他人看到我的时候，无论目光中呈现的是憎恨、恐惧、愤怒还是其他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说话的时候，他们得学会退避三舍，学会服从……”

畅想中，坐在沙发上的盖亚就和看见了那个世界一样，笑容自然而然的浮现在了他那张小脸上，像是他已经成功了。

那时，罗杰笑了，他深知周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以为年纪小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姬斯蒂在盖亚说话的时候盯着周末的脸，发现怒气在一点一点集聚那一刻，小公主一样的她很开心的期待着接下来会发生的场面。

“谁让你坐下的？”

周末没法活，很正常的询问了一句。

盖亚被这句非常温柔、一点都不包含愤怒的话刺激的一激灵，因为周末脸上那股平静他见过，这平静只在他如临大敌的时候才会出现，平日里，这是一个会和罗杰说‘成人笑话’的家伙，开起玩笑来无所禁忌，根本不拿孩子当孩子……

莫名间，一股盖亚从未体验过的压力由心底升起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那一刻，盖亚在沙发上缓缓起身，有点尴尬的站在茶几和沙发的缝隙中间：“你，不是要我去写一份检讨吧？”才12岁他顶着压力在强颜欢笑，这股潜质完全看在了周末眼里……看起来，这个孩子内心的黑暗并不好对付。

周末再也没有了和他开玩笑的表情。很认真的说道：“现在，我们来解决一下这件事。”

“黑帮、非法牟利、向未成年人贩卖限制级电影光碟、贩卖违禁品、勾结校外帮派不良分子……盖亚，你知道这些行为会让你进监狱的吧？”

尤达站在楼梯口听到周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走了出来，她不能让未婚夫把没长大的弟弟送进监狱里，哪怕这个弟弟并不怎么讨她喜欢。

“来，盖亚，现在你告诉我当你的帮派呈现在了学校管理人员面前，学校要彻底开除你并移交当地警察局的时候，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盖亚愣了一下说道：“我已经申请退学了，再说，刚才你不是说我们一起解决么？”

周末冷笑道：“你赚钱的时候可没给你的监护人留下一份，更何况，谁告诉你退了学问题就解决完了？”

“我去监狱！”

盖亚在仔细分析了一下眼前的情况之后，立刻做出了选作，这个小家伙已经感知到了周末所表现出的危险，他的决断力让周末都在暗暗吃惊。

“很好。”周末在盖亚下了决定。补充说道：“你被送往监狱，在法律程序上。该负的责任已经结束了，现在，我们聊聊家庭。”

“盖亚，当你在学校组织那些人做生意的时间内，一定有人欠你钱吧？通常，你都是很怎么对付这些家伙的？是让他们当着你的面打电话给父母撒谎说学校又增加了学费。还是带着几个人逼着他们去找年迈的祖父祖母骗出几十美元来了解债务？”

周末不再看盖亚，身上仿佛抽离了所有感情。

盖亚愣了，对方的反应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当威尔森在这栋房子内出现的那一刻，他想到了很多可能，挨骂、挨揍、甚至是被周末吓唬着要把他赶出家门。这些结果那一样出现他都无所谓，可，看周末现在的意思，怎么像是要跟自己算总账？

“你想跟我要钱？”

周末迅速接话道：“不然呢？你以为这一年以来，你的学费是谁出的？你身上穿的衣服是谁买的？你住的房间是谁花钱装修的？还是你认为我把你送到学校的目的，是为了学习该怎么创立一个帮派？”

“我的学习成绩很好……”

盖亚还没说完周末就打断道：“谁告诉你去学校只是为了学习？”

“把你送到学校的目的是让你学会怎么学会和其他人相处、是为了让你在知识增加的过程中明白该如何成长。”周末转回头看着盖亚：“你以为我要你每个月拿回来的那张测试卷子么？姬斯蒂连d都没考出来过，你什么时候见我苛责过她？”

周末接着说道：“盖亚，您必须挺清楚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没人不允许你在学校里犯错，我甚至都没在威尔森出现以后训斥过你一句，是你自己要放弃改掉这个错误的机会，是你，宁愿去监狱也不愿意回到学校去向所有人道歉的，这总没错吧？”

“周，你耍我！”

盖亚瞪着眼睛想起了刚才周末的表情，瞬间意识到自己一脚踩入了圈套之中！

周末所表现出的冰冷是故意的，他要的就是盖亚现在的反应。

要钱什么都是假的，他可是盖亚的监护人，这只是为了让盖亚明白这种釜底抽薪的感觉！

“对，我就是在耍你，你要是真的成了帮派b耍你的不只是我这个警察！”

“你的兄弟、你的女人、你的对手、你的生意伙伴，他们为了钱、权利、女人、声望，每个人都可能耍你，你真的认为黑帮无法正面对抗警察是组织内的体制问题？别开玩笑了，在一个完全没有规矩的世界里，信任成本这一项开支就能拖垮一个帮派。到时候你的对手将不再是没有心计的学生，是我这样的警察、是罗杰那样的警察、是想通过要你的命而一劳永逸的杀手、是一场接着一场的帮派战争。”

“这种情况下，你能信任谁？”

“失去了信任，你凭什么在那些肮脏到极点，内心充满奢求的孤魂野鬼中脱颖而出？”

“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你的一个心腹想坑你，你就会发现防不胜防。”

周末有一次问道：“盖亚，你要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你伟大的计划我替你完成，怎么样？”

别说只有十二岁的盖亚，哪怕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人物，也无法控制此类事件的发生，即便是为了生意顺利进行将对方家人当成人质扣押的---毒---贩---也控制不了。

“不说话了么？”

“刚才的自信呢？”

周末疯狂打击着盖亚的自信，但，打击盖亚一个人并不是他的目的：“从现在开始，盖亚，你被禁足了，不准走出这栋房子一步。”

“直到你想明白。”

盖亚看着周末说道：“我不想陪着尤达！”

“亲爱的，监狱里的囚犯也每一个人想失去自由。但，那就是走这条路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