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枪战，生死只在一瞬间
德瑞克得承认，当小个子墨西哥人和光头这对配合默契的搭档处于同一位置的时候，他拿对方是束手无策的，即便是在国土安全局那个正处于巅峰期的自己，面对这两个人也绝不可能有取胜的希望。
特种兵强就强在配合作战能发挥出1+1＞2的效果。
嗡！
汽车加足马力向前，车内德瑞克的身体在左右摇摆，与正常人走上了一条会骂娘的破路时、尽量降低车速避免车体受损不同的是，暴君不管路程多难走，始终都没有降低任何一点车速。
雨夜里，警车在颠簸中撞碎了细雨落下的完整，宛如突兀的降临这个世界，野兽般要撕裂一切。
小个子墨西哥人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汽车声已经开始留心声音来源处的距离，当汽车靠近，那被土坡微微垫起又落地的撞击声和落入水坑溅起雨水的声音都清楚传入他耳朵里时，那把AK47随着他的身体转动在雨夜又一次亮相了。
受过训练的人不会在危机时刻如普通人般接受命运，小个子墨西哥人被多年训练、培养出来的自然反应是反击，是在危险当中利用无数人积累的经验去完成逆转。
举枪，小个子墨西哥人无比相信自己的手，抬手到相应位置的那一秒钟已经开始扣动扳机，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连瞄准都不需要。
他不想被抓，更不想被眼前这辆警车限制住，这时，眼下的情况逼着他作出和光头同样的选择。
呲……
德瑞克一脚踩住刹车以后猛打方向盘，面对对方的枪口，他愤怒到极限的情绪迅速冷静了下来，多年的实战经验告诉他，当一个人在十分危险情况下选择不理智，那等待他的结果只能是死亡。
警车在戈壁上猛的开始甩尾，车屁股从后方画着弧线横甩，途中无数坑洼不平处把整台车垫的出现数次抖动，要不是没有大土包，估计这台车在甩尾时恐怕会直接侧翻。
德瑞克没想玩花活，他要的只是这一侧具有防弹效果的车门面向枪口，这是在危险情况下的不二选择，当然，既然你选择了减轻子弹的压力，相对应的肯定是要面对戈壁地形的危险。
哒哒、哒哒。
碰碰……
咔！
枪击声、子弹撞击车门声、汽车甩尾的声音几乎在同时出现，整个画面从海森堡吊着小个子墨西哥人打算累死他直接过度到双方搏命，仿佛在电影的慢镜头之后，整个剧情一下就进入了高潮，突如其来的感觉充满震撼性。
只是！
AK47只响四声就陷入了沉默，那一秒德瑞克与小个子墨西哥人同时看向了对方，整个画面由快速的促发战斗到一瞬间静止仿佛经历了整整一轮回。
同一秒，小个子墨西哥人甩手扔下AK47的一瞬间另一只手已经冲着后背伸去。
要是小个子墨西哥人背后有一台摄影机，所有人都会通过转播看见杀人也分专业和业余，他伸手探往背后的位置刚好是手枪别在裤腰带上的位置，这个位置一定是经过多次练习才最终确定的、否则不可能如此方便，同时，他的衣服并不是覆盖在手枪上，而是在手枪别在衣服外，如此一来会让手枪被拽出的刹那间不受任何阻碍。
光从小个子墨西哥人这一个动作来看，他比神父任何一个手下都要强，比那群黑人黑帮中包括奥马尔在内的所有人都要专业很多，镇定很多。
嗡！
就在小个子墨西哥人扔下AK47的那一刻，德瑞克立刻轰大油门，等汽车后轮甩出雨夜造就的泥土，暴君手速一点都不比小个子墨西哥人慢的抬刹车、换挡一气呵成。
呲……
后轮在泥地里连续几次打滑终于甩出了全部泥土碰着戈壁土地的那一刻，汽车猛然间窜了出去。
碰！
枪响、汽车窜出。
他们俩如同拍戏一样动作精确，子弹由枪口被火药弹出时，汽车正好由泥地上窜出去，子弹蹭着前车窗撞击向车体前后门之间的缝隙。
叮。
火星蹦起，警车前后门车窗都在这样强烈撞击下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痕。
这不是令人拍案叫绝的电影特技，子弹撞上汽车的那一刻德瑞克的第一反应是在声音传来时猛低头，连车窗前的路都来不及看，直接伸手去摸脑袋。
这是玩命！
穷途末路的墨西哥人和在愤怒中彻底爆发的小镇警察局暴君的搏命演出。
汽车窜出去了，抬起头来的德瑞克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后，单手按住按钮将车窗降下，随后掏出手枪架在胳膊上，连喘气都来不及的他迅速转动了方向盘。
嗖。
警车调转着车头顺着墨西哥人的屁股开始转圈，墨西哥人完全来不及多想，直接蹲下，紧接着顺着脚下的泥地开始疯狂打滚。
碰、碰碰！
德瑞克开枪了，就在汽车绕到墨西哥人背后的时候，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小个子如此灵活，更没想到这个小个子的近距离枪战经验如此丰富！
实际上刚才对方只要回头看一眼这辆车，那就死定了，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德瑞克在汽车移动中开枪也有100%击中对方躯干的把握，只是……
呲。
德瑞克一脚刹车踩住，汽车于泥地上横着蹭出一些才缓缓停下，在汽车的另一侧，地表淤泥完全被两个轮胎推的溅起。
碰。
又是一声枪响，这声枪响扰乱心神的在戈壁越传越远。
眼下的局面已经稳定了，德瑞克和小个子墨西哥人的对决不是谁强、谁枪法准谁就能赢，他们在等对方犯错！
以小个子墨西哥人的视角来说，德瑞克有前车门防弹的警车和身上的防弹衣，这就等同于躲在堡垒里。不过他不是没有优势，那就是德瑞克的瞄准时只能依靠汽车的移动调整，不然瞄准线永远不会超过车窗可扩散范围的扇面，换句话说就是对方没有他灵活。所以，小个子墨西哥人用下蹲、倒地翻滚来躲避德瑞克的瞄准扇面，在两人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这是他能做出的最佳躲避。
同时，滚完最后一次趴在泥地上时，小个子墨西哥人趴在地上双手持枪正在等德瑞克犯错。
那就是德瑞克以为自己可以停车在稳定的情况下进行射击时，踩下刹车的那一下，他只要一下。
真如他所愿，德瑞克踩下了刹车，他眼看着小个子墨西哥人在地上翻滚，想的就是停下了干掉对方，没想到自己没等准星聚焦，对方已经打了一枪。
在德瑞克眼里，小个子墨西哥人趴在地上的枪口向斜上方瞄着，不用问，对方在不到十米的距离内瞄的肯定是自己的脑袋，一个趴在地上拥有稳定射击环境的特种兵瞄上了对方的脑袋，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逃脱。
输了。
德瑞克必须承认自己老了！
他发现自己的战斗能力不光无法对抗1+1＞2的两个墨西哥人，更无法在近距离的射击对战下于绝对优势中取胜。
荣誉？
愤怒？
报仇？
德瑞克脑子里没有这些东西，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越来越清晰……会死吗？
嘡！
一声脆响将德瑞克震醒，那时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用力眨了两下眼睛，他没死，不光没死，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特殊感觉传来。
小个子墨西哥人也很惊讶，不过转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他瞄准的是刹车声传出时的德瑞克，在警车刹车后于泥地上蹭出去的距离并没有估算在内，当警车无法在泥地上瞬间挺住而是曾出去一段距离时，这种瞄准头部的精确射击非常容易出现由于距离改变而造成的失误。
“啊！！！！”
德瑞克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全身肌肉瞬间紧绷，整个人在度过了必死的情况下疯狂大吼着扣动扳机。
碰、碰、碰、碰！
四枪连射。
他和小个子墨西哥人的目标不同，对方必须一枪击中他的脑袋才算胜利，德瑞克则瞄准了趴在地上的墨西哥人后背，不管脑袋屁股一通乱打。
还好，德瑞克准度还在，子弹钻出枪膛后，每一发都在小个子墨西哥人身上撞击出一团血雾。
噗、噗、噗、噗。
四枪、四眼。
生死只在一个照面之间。
十米，对于由军旅、国土安全局淬炼出来的德瑞克来说不算什么，那死而复生的幸运也不允许他出现任何失误。
碰、碰……
四枪全中后德瑞克打空了弹夹，在接下来的补枪过程里，德瑞克一直保持着尽可能紧绷的状态，他完全不在乎小个子墨西哥人是不是死透了，他要的只是用子弹去确定对方不会在临死之前上演电视剧里男主角垂死一击翻盘的戏码。
“呼……呼……”
德瑞克打光了所有子弹才敢木呆呆的喘口气，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腿居然在战斗中麻了。
“德，你没事吧？”
后方的FBI和警车在枪响成片后追了上来，海森堡第一个下车冲向德瑞克开着的警车。
“我没事，我没事。”
打开车门从车内走下的他竟然开始四处摸自己的身体，就怕有哪颗子弹在高度紧张中钻入了身体自己不知道。
“德，你怎么了，为什么自己冲上来和这个墨西哥人玩命？”海森堡完全不明白。
“克里，死了。”
德瑞克伸手扶着车顶，站着喘息，海森堡一下憋回了所有话，愣愣的站在那。
雨停了，戈壁上无比潮湿，空气中飘荡着雾气，遮挡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