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是他爹
唰。
一道光柱在灯光很暗的房间内定格,灯光下,穿着深色西装带着礼帽的男人很儒雅的坐在沙发上,在躁动的音乐里静的如同一尊石像。
这个男人太打眼了,他毫不嚣张的翘着二郎腿、那姿势能让人一眼看出这个男人这么做只是为了舒服,腿翘起来时脚下的棕色‘牛津鞋’露了出来,那细致的做工和古老的款式会让每一个国际大品牌都在这双手工鞋面前自惭形愧,一双好鞋是一个绅士的脸,而他,拥有的可不仅仅是一双好鞋那么简单;他的西装袖口上钉着一枚雕有精致蔷薇花的铜扣,这枚扣子雕的漂亮极了,圆润饱满的图案根本看不出任何雕刻痕迹,像是在压膜机器内一次成型的,这个家伙连袖扣这种细节性的东西都如此在乎,完美的令人无法想象。
最令人无法挑剔的是他的姿势,那整个身体稍稍向右边倾斜,用手肘拄在沙发扶手上微微偏头的样子沉稳到了极致,尤其是顺着沙发扶手自然垂落的手指微微弯曲的夹着一根正在冒起蓝色烟雾的香烟,那丝丝烟雾将他整个人都充斥在一股缥缈气息内。
噔、噔、噔。
屋子里的音乐声响起,原本定格在他头上的光芒移开,那只是灯光师的一次试灯,随后,灯光聚焦在了他座位前的半圆形舞台上,舞台上还有一根钢管,而他,则又一次隐藏在了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靡--靡--之音在屋子内响起,半圆形舞台后方的幕布帘缓缓拉开,一位拉丁裔美女穿着带有闪亮金片挂饰的**、踩着恨天高的细跟高跟鞋走了出来。
灯光下,舞女迈着猫步晃动着大白腿;音乐声中,她在伸手扶住钢管、另一只手掐腰站立时,十分大胆的冲着隐匿在黑暗里的男人直接献去了隔空飞吻。
“wow!”
酒吧内传来一阵欢呼,都为这位舞女的大胆举动在鼓掌、叫嚣。
没错,这里是一间脱--衣--舞--酒吧,可是当selang们在舞女出场后开始聚精会神时。那名舞女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位绅士……
不光是她,整个脱--衣--舞--酒吧内的姑娘们都在幕布后边时不时的偷眼看着他,尤其是他发现了那些目光后,冲着幕布缝隙稍微斜了一下脑袋露出带着一股韵味微笑时。这群女人居然开始刻意去回避他的目光!
这里可是脱--衣--舞--酒吧,酒吧内的主营业务就是靠这群女人在不跳舞时于台下与客人搭讪卖酒水,这样的女人全都是从男人堆里混出来的,根本不会在乎一般人的目光……但是,她们竟然会回避。还是刻意回避。
“他太帅了。”
“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刚才他看着我的时候,我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这些女人根本不知道她们看到的是什么人,只知道肾上腺素正在刺激的她们的心跳加速,却不明白,人在紧张、害怕、喜悦、运动过后、身体没有任何疾病却要面临死亡之前,全都会出现这种肾上腺素突然增加的情况,这并不代表着爱情或者说你喜欢上了什么人。
幕布后面乱成一团,舞台上的舞女还在表演,可这个人,已经印在了这些舞女心里。洗都洗不干净。
米国没有ktv,但是类似的场所还是有的,人家更会玩,先弄一个姑娘摆弄各种魅---惑姿势脱---光了给你看,等你心痒痒了,这群姑娘在跳完一支曲子以后马上就坐到你身边,开始职业性的谈天说地,最后能聊出什么来不太好说,反正这期间酒一定是没少买,总不能让人家光张嘴不润唇不是?最后小费、酒水钱一样都少不了。要是长得寒颤还没什么钞票垫底,保准只能留着哈喇子走出去,连毛都碰不到一根。
“先生。”
刚才在舞台上那个不怎么漂亮却十分大胆的舞女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他非常有礼貌的拒绝了。
一个来俱乐部里看女人的男人拒绝了女人!
这本身就代表着……有些不对劲。
“sir。”脱衣舞女又试了一次。反正她的曲子跳完了,接下来本来就该进入到下一个环节,为什么不挑一个令自己心旷神怡的呢?起码看着舒服,对吧?
这个男人没有怒吼着让她‘滚’,只是在对方坐下来的一瞬间,淡淡的回应了一句:“那是个危险的位置。你不该坐下来的,不该。”
“为什么?你是个危险的人?”
那个男人摇头道:“不,你不能用危险来形容,我更喜欢……”
他突然低头撩起了袖口,那是一块伯爵表,银色,造型很大气、内敛:“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他起身从俱乐部内走了出去,那个女郎却愣住了。
街头,正在巡逻的周末带着契科夫、列奥诺娃刚好路过,他们一直在谈论有关于辖区的问题,眼看着一天整整12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就要结束时,眼前出现了一个你想不看他都难的男人,一个四十多岁……也许只有三十八、九岁,很帅、很帅的男人。
“警官先生。”
十分绅士的男人在周末面前停住,问着:“周……末,周警官,对吗?”
周末看了一眼,必须得说实话,他来米国大半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这么帅的男人,这个男人长了一张典型的英伦脸,帅气级别绝对与阿汤哥、小李这些好莱坞巨星属于同一序列,最要命的是,这个男人在拥有这么一张帅到极限的脸以后、还能带出一股‘裘德洛’的阴郁。
“你认识我?”周末很好奇,他必须得这么问,因为看着眼熟。
他回答道:“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
“报警?”周末否决了脑子里的想法,加了一句。
“不,不不,不。”他连说好几个不。
奇怪的思绪在周末脑子里出现了,他肯定自己见过这个男人:“先生,我们这还有重要的事情,你要没什么需要的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在夜晚的街头盯着对方并没有挪开视线。
“sir?”他叫了周末一声:“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tick-tick-tick(米国人形容钟表指针声音的专属词汇,类似敲门声也有专属词汇一样),钟表在响。”
唰。
周末听这个男人在自己眼前用最平淡的表情说出这简短的话语时,身上仿佛过电般出现了一种特殊的感觉,不用摸他都知道肯定是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那是一种颤栗!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凉意,穿着衣服都能感觉凉飕飕的感觉顺着皮肤乱窜。
看着他,周末想起了汉拔尼,不是长相相似,是那股完全侵泡在邪恶里的绅士风度。
扭回头,周末发现契科夫一直在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几乎都不怎么眨眼!
契科夫是个在战场上习惯了生死的男人,他能感觉到什么则证明自己的感觉绝不是误判!
“你到底在说什么?”周末第一次如临大敌,对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那一刻,他只感觉到束手无策。
这个男人投降一样举起双手道:“哦,忘了解释,我在说一个传说,传说里讲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带着一个时钟,这个时钟任何人都看不见,只会在死亡前夕听见秒针声。sir,我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有些恐惧,您听过这个故事么?”
“你--他--妈--威胁我!”周末瞪起了眼睛。
他,完全无视这股愤怒,一边迈动脚步从周末身边擦肩而过,一边伸出一根手指举到肩旁摇晃道:“怎么会,我只是想和你认识一下,我叫泰德。”
泰德?
周末对这个名字很陌生,完全没印象一般看着泰德。
“你不想认识一个新朋友?好吧。”泰德根本没有等他的回答,早就知道答案似的慢悠悠的走了过去,没有做任何停留。
泰德顺着街头一点点走向漆黑的远方……
那一秒,周末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一种见过他的感觉了,因为——罗宾!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了这个泰德脸上带着一股岁月无法抹去的阴暗与罗宾这个刚刚踏入黑暗之中的菜鸟不同外,两个人的相似度高达90%。(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