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二)

三日后,张海脸上带着一丝忧愁,心中不知道一会儿遇到周生该怎么说。半柱香的功夫后,张海来到了一座破落不堪的房子前,这里就是周生的住处,往日繁荣着已经不在。

张海缓步走了进来,只见的周生正靠在椅子上,身上只是简单的披了一件棉袄子,看身体一直瑟瑟发抖着,但是嘴角却依稀挂着一缕微笑。

张海看到书桌上摆放着一副画像,定睛一看,正式当日周生念念不忘的张萧,张海看到这里,脸上的意思忧愁更是多了几分,他也不好打扰周生,叫身后家仆拿来了一个暖手炉子,揣着,在一旁看起书来。

“哎呀,张兄,何时来的啊!也不说一声”周生晃晃悠悠的醒了过来,看到张海已经在屋子里面很久了,揉揉眼睛道。

张海打着哈哈道:“看你睡得那么香,谁敢打扰你啊!是吧!”

两人毫不掩饰兄弟情谊的互相打着趣。半响后,周生突然问道:“张兄所来何事,莫不是那张小姐有了眉目不成?”

张海凝视着满脸期待的周生,看了看,摇了摇头道:“你对人家有意,但是人家却……并没有意啊。”

周生的世界在那瞬间便崩塌了下来,看着桌子上惟妙惟肖的画像,心如刀绞一般,他知道早该如此,那层美好却由自己生生击碎。张海走上前来,一手放在周生的肩膀上道:“别太伤心了。”

“求别说了!”那股啜泣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面。

张海又道:“不过还有个好消息,就是我弟弟张兴他现在需要一个老师,不知道你有兴趣么?”

周生摇了摇头。

张海几乎快疯了,拿起笔就敲周生的头道:“你个木脑袋,张萧还在我们府中,这是个机会啊!何不尝试一下。”

张海抬起头沙哑的道:“你确定?”

“试试看!”张海话音刚落,便收拾了几本书籍拉着周生便要往外走。周生纲要出门连忙折返了回去,却没有回屋,而是跑到厨房,拿了一把谷物,玉米一类的扔到了柴房前,轻声的嘀咕道:“这几日也不曾闹过,甚是想念你,近几日不会回来了,留下点最后谷物做个告别吧!”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

张府豪华装修的后院内,在这一日想起了朗朗的读书声,在精致的阁楼上,周生正在教张府的三少爷张兴学习。张兴很聪明一学就会,短短数周便能熟背论语了。

这一日,张兴正在抄背文章,周生有点恍惚,因为他在阁楼上隐约间看到后院当中张萧正在和几个丫鬟嬉戏玩耍。周生看着魂魄都快被勾过去了。

张兴抬起头来道:“先生,我已经抄写完了。”

周生回过神来,突发奇想,心中来感,便题诗写到一首《蝶恋花》:

(荒草凄凄,离别无情意。欲分簪首心无情,轻雾星转本无根。玉真丝,本无心,暮然回首佳人暗香心。拂拭菱花看宝镜。觥筹交错,美酒千珍丝。东门潇潇风雨时,不及首耳一面情。隔墙遥寄相思意,更声笃笃是吾情。)

周生看了看旁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张兴,心中盘算了一下,摆了摆手,将情书收好交给了张兴道:“张兴啊!你们家前端时间新来的一个远方的表姐知道么?”

张兴点了点头道:“知道,是萧姐姐。”

“嗯,好。先生这里有一封书信一定要交给萧姐姐知道么?”

张兴接过书信点点头道:“知道了,先生。”

周生摸了摸他的头道:“办好了,带你去吃好吃的。”

张兴听后很高兴的跑了出去,阁楼上空留下周生一人。周生心里其实跟做贼似的,毕竟孔老夫子很忌讳这一类的,但是为了自己所爱,那些礼教什么的都是浮云了啦。

小信使张兴一路连跑带颠的跑到花园中,将周生刚刚写好的书信直接交给了张萧。而这一幕都被阁楼上周生看在眼里。

…………

如此这般连续数日,周生每天都会写一封寄托情谊的书信送给张萧,直到这一天,张萧的一个丫鬟送来了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是张萧寄送出来的第一封,周生收到后,心中满是喜悦。但是打开后,心中却好似再次受到晴天霹雳一般,原来,这只是一封婉拒的诗词。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简短的话语,将这无缘的心思说的明明白白。

周生心中此间是更加的苦闷不已了,难道俩个人真的没有情分可言么?周生想到这里,悲痛万分,恍惚间,离开了张府,来到了城中的一座酒坊,打了两壶好酒便独自一人行出城去了,黄昏中流下了那一道孤独的背影而已。

平山县城外有一处小湖畔,很多文人墨客喜欢到这里消暑纳凉,玩耍一番,但此时正值深冬,树叶落下,一片荒芜,空空如是。

周生一个人坐在满是灰尘的亭子里,瑟瑟发抖着,一仰头喝下一口闷酒,就在这时耳畔却传来了一句熟悉的诗句。

(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

“这位兄台,是否有什么伤心事情啊!”周生侧过头望眼一瞧,一个白面书生衣着朴素屹立在一旁的雪地当中。周生摆了摆手让那书生让了进来,两人一同坐在亭子当中。

周生看了看自己的酒壶道:“兄台不介意我刚刚喝过吧!”

那书生拿起来便喝,小半壶下肚后道:“好酒啊!好酒!”书生看着有点醉醺醺的周生道:“兄台可否还记得柴房里那只闹鬼的狐狸啊!”

周生一听愣了一下,指着书生道:“此时我未曾说过,难道你。。”

“不错,我就是那只狐狸啊!你叫我胡公子吧。”

周生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道:“因因果果,和人能逃脱的掉呢?”

胡公子不做声掐指一算道:“你真的喜欢张萧?”

周生砰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的道:“是的,虽然我们不熟,我更配不上她,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张萧啊!”

胡公子被吓了一跳,甚是无语,心道:人家姑娘又不在,至于这般么?

周生好似魂魄丢了一般,傻傻的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胡公子也是重情重义之人,站了起来按住周生的肩膀用力的说道:“周兄,这个忙,哥们儿我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