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杀出敌营(一)

这当儿,李参谋长已被这场惊心动魄,血脉贲张的殊死肉搏战惊得目瞪口呆,更为邓飞龙那狠毒残忍的杀敌手段而咋舌不已。

“是你呀,小邓。“李参谋长一脸惊异的望着披着伪装衣,满脸涂着伪装色,全身血迹斑斓的邓飞龙。

“是我,李参谋长,我奉师部命令来救你。“邓飞龙使劲的揉了几下眼皮子,视力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其他的人“李参谋长关切的问道。

“就我一个人。“邓飞龙一枪打断了扣在铁架上的手铐。

李参谋长抚了抚僵木的手腕,讶然地道:“就你一个人“

“是的。“邓飞龙很干脆的四答。

神色倏然冷沉,李参谋长悻然地道:“这么危险的任务,老王他们怎么能让你一个来干,这不是摆明了要故意让你去虎口里拔牙吗“

邓飞龙心知肚明,李参谋长这个老上级和学长一向都很照顾他,五年前他受了不公平的礼遇,由于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就忍不住一拳打得营部的教导员胡海洋满地找牙,随后又顶撞了师部的一众政工干部,闯下了包天大祸,开罪了许多权威人士,在军区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李参谋长古道热肠,侠义胸怀,冒着丢官罢职的危险,竭尽所能的帮他开脱,辩护。

李参谋的仗义执言令邓飞龙没齿难忘,感激得热泪盈眶,这就是他自告奋勇,舍生忘死前来营救李参谋长的重要动机之一。

苦笑一下,邓飞龙解释道:“李参谋你误会王师长了,是我自己喜欢单干,我让杨从涛他们乘武装直升机到南面的树林里接应。“

“小邓,这可是敌人的地盘,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吧“李参谋愕然的望着邓飞龙,打心眼里惊叹邓飞龙的孤胆、机智和悍勇。

莞尔一笑,邓飞龙正色地道:“我心疼手下的兵,不想他们来冒这个险。”

不错,邓飞龙这次回归A师可说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豪情满怀,雄心勃勃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同连里那些新面孔混熟就马不停蹄的展开了工作,协同军区配属来的军事教官一道对这些A师中的兵王进行紧锣密鼓的,高强度的,甚至是酷虐的魔鬼训练。

经过了二个来月寒心茹苦,严酷苛刻的魔鬼训练,侦察连的兵们的作战本领有了空前绝后的飞跃。尽管他们一个个虎彪彪的,精壮壮的,斗志昂扬,壮怀激烈,但是邓飞龙深受昔日两位恩师的熏陶,对每一项军事技能都要精益求精,一丝不苟,仍然不太放心侦察兵们的特战水平,特别认为他们徒手搏击的实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因而,当侦察连接到这个越境营救首长的艰巨任务后,虽然兵们个个摩拳擦掌,人人跃跃欲试,争先恐后的要求担些重任。战斗激情空前高昂,但是邓飞龙却坚持要单独行动。因为他实在太怜惜这些赤胆忠心,视死如归的热血儿男,在他们的杀敌本领没有达到理想中的境界之前,他定然不会让他们去冒这个险。也正因为这个简单的原因,他断然决定独闯虎穴,以一己之力单挑这个极其艰巨的任务。

当他这个单挑的决定一出,顿时引得四座皆惊,不但为自告奋勇,情绪高昂的战士们泼了一盆冷水,更是令军区配属下来的五位特战教官们大惊失色,纷纷认为他的这个举措不啻于虎口拔牙。只有王师长和杨连长两人泰然不惊,因为他们早已吃透了邓飞龙的个性,更见识过他的一身好本领。79年他在月北丛林里孤军奋战一星期,杀得那些精通丛林战的安南特工落花水,丢盔弃甲不说,还夷然无损的返回,这份履历想不令人震惊都难。

纵然是这样,王师长出于一片好心,还是不情愿他只身前去冒险。一向果断干练,雷厉风行的王师长在邓飞龙单干和群体出动的问题上竟然有些举旗不定。生性冷傲的邓飞龙惯于单干,执拗的认为侦察兵们的单兵素质还有待很大的提高。再则,此次任务属绝密,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其次,他自恃有丰富的敌境孤身作战的经验,单独行动更显得方便利索。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李参谋长掌握着4。28作战计划,安南本来就对这个好不容易绑架到的师级干部重视万分,恨不得立马就从他口中掏出价值连城,千金难买的军情机密来,那怕是一点点蛛丝马迹也特别的珍贵。从情报上来判断,敌方暂时不一定知悉李参谋长在A师的真实身份,如果大刀阔虎的去越境营救的话,成功便罢,若是失败就无疑于告诉了敌方李参谋长的重要程度,同时也向敌方表明了我军近来必定有大的动作,促使他们调兵遣将,加强防范,徒增4。28作战的困难程度,那样就大大的不值当了。

这一点就算邓飞龙当场没有说明,老练深成的王师长想必也清楚得很,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邓飞龙固执己见,力排众议,执意要独闯龙潭。王师长对他抱有很大的信心和殷切期望,便默许了他。众人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怏怏不乐的同意了他的这个大胆的决定。

“我说小邓,你这是何苦呢这是两个国家和民族间的战争,不是你的私人恩怨。”李参谋长似乎不理解邓飞龙的良苦用心。

“算是吧!”邓飞龙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血渍,自鸣得意地道:“还记得五年前我在月北丛林里的丰功伟绩吗今天还是在狼窝子里,我照样把这些背信弃义的白眼狼杀得丢盔弃甲,哭爹叫娘。“

李参谋长摇了摇头,怏然地道:“还是一身孤胆,一点儿都没变,怪不得人家以个人英雄主义的托词来给你穿小鞋。“

邓飞龙皱了皱眉头,喟然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想起军队中的那些妒贤忌能,欺世盗名,投机钻营的卑劣之徒,他就心寒齿冷。

就在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声,随即就是急骤的脚步声,杂沓纷乱的嚷闹声,还有拉枪栓时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一时间,外面沸沸扬扬,热火朝天。

操蛋,敌人被惊动了。黎大尉垂死前摧肝沥血的嘶喊惊醒了酣畅睡梦中的敌人。

“格老子的,小鬼们终于睡醒了。“邓飞龙箭步上去,右脚往地面上一勾,一把抓起抛在地上的AK-47冲锋枪,顺手扔给李参谋长,大声喊道:“不好意思了,李参谋长,看样子咱俩得并肩杀出去了。“

“希望我俩合作无间。“李参谋伸手接过冲锋枪,熟练的一拉枪栓,斜瞟了一眼地上那具扭曲怪状,血肉模糊的恐怖尸身,怅惋地道:“可惜了这姓黎的校友。“

“不过论起身手来,这王八蛋还真是不来赖。“邓飞龙的话音还在空气里跳颤,“嘎啦“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两条瘦矮的绿色人影夺门而入。

“妈的。“邓飞龙急忙一个侧身闪到桌子边上,调过64式微声冲锋枪指向门边就要抠火。

“哒…哒…哒…“一串急骤的枪声犹如燃放爆竹似的撕破了黎明前的静寂,也绞碎了屋内血腥弥漫的空气。

两声夜枭悲啼似的凄厉惨叫声传处,两条瘦矮的人影爆出一蓬蓬血雨四仰八叉的摔了出去。

“还别说,这北极熊的东西就是够劲。“李参谋长平端着AK-47冲锋枪,枪口还在冒着袅袅的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