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 送礼
按着地址李青就找到了县政府旁边儿的一栋楼，刚想进去的时候，他就被门卫给叫住了。
“嘿！你干啥呢？”看门儿的老头皱着眉毛对李青喊道。
李青笑了笑就走了过来说道，“我是安定镇青山村儿的人，来这儿找……”说着，掏出刘秀丽给他手写的名片儿说道，“许光伟。”
“这是政府办公机构你知道不知道？”老头瞅着李青，感觉他不像是一个农村里出来的，穿着打扮倒是比他还城里人。
“我明白！我明白！”李青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两包中华中间还夹了一百块钱说道，“能不能劳驾您给指点指点。”
看门的老头儿朝四周瞅了瞅，见没人儿就立刻收下了，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小子还挺上道，二楼203去吧。”
“多谢！”李青笑着应了一声儿，拎着瓜果蔬菜就朝楼上去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套路，李青是明白的，搁哪儿都能使。
看门儿的老头一边儿拆烟盒子，一边儿有些疑惑地嘀咕道，“这么懂事的一小伙子，咋拎着这些玩意儿来送礼呢？”
李青在203果然见到了许光伟，一个穿着很是讲究，就连头发都抹着油光的国字脸中年男人，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原本，李青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对付基础公务员的套路，没想到见到的许光伟一脸的善意，完全没有啥架子，也没有给李青任何的刁难跟臭脸。
“你就是李青吧，快请坐，喝点儿啥？”许光伟热情地让请李青坐下。
李青反倒是觉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弄得自个儿跟乡镇干部而许光伟像是来办事儿的村民一样。
“白水就行了。”李青把东西小心地放在了旁边。
许光伟给李青倒上水说道，“我听秀丽大概说了说，具体的啥事儿你说说。”
李青连水都没顾上喝，就赶紧说道，“我是想让您帮忙瞅瞅我这蔬菜水果的。”
“我瞧瞧！”许光伟一听，赶紧就拿起了李青递过来的白菜跟苹果，仔细观察了一下就说道，“这品质好啊！”
李青心里悬着的一块儿大石头顿时就落了下来，赶紧就给许光伟问道，“那不知道我这蔬菜水果能不能进咱们县的机关食堂？”
一听李青说这话，许光伟立马儿就把东西给放下了，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不见，还真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兄弟啊，不是哥不帮你，当然也不是秀丽的面子不够。而是你来晚了一步！”许光伟很是有些遗憾地说道。
“来晚了一步？”李青本能地反问了一句。
许光伟点了点头说道，“刚才就在你来之前五分钟，别人把第一车的蔬菜都给拉来了，合同也签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李青还能有啥好说的，俩人儿寒暄了一阵，李青就只得拎着自个儿的东西原路返回了。
“嘿！”
路过门口的时候，李青忽然听见门卫老头儿叫自己，他立刻就走了过去。
老头瞅了瞅李青手里拎的东西，笑着对他问道，“送礼没送出去？”
李青笑了笑也不想多解释，只是摇头道，“不是。”
老头伸出手指在半空指了指李青说道，“还嫌丢面子？瞅你这么上道的一小伙儿，咋这点儿事儿都不会办呢？送礼哪能送这些东西？”
担心老头误会更多，李青就把自个儿的来意说了一遍。
老头一听就对李青勾了勾手，李青明白他意思，朝着他凑近了一点，老头立刻就说道，“你是碰了软钉子了。”
“啥？”李青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说你不懂不是，我在这儿看门儿，压根儿就没有啥拉菜的车进来。许光伟是碍于人情面子，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你而已。”老头儿一副点拨的样子对李青说道。
一听老头这么说，李青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许光伟那热情的劲儿都是在演戏啊，这世界真是应该少一点儿套路，多一点儿真诚。
老头冲李青笑了笑说道，“你想想，这全县的机关、学校还有医院食堂的蔬菜水果供应，那是多大的油水儿，能就这样儿被你得了？”
李青刚开始来的时候也有这一层的考虑，但是他是想着自个儿东西好，来试试总比试都不试就承认自个儿失败要强。
“大爷，多谢你点拨了，这果子不错，你尝尝。”李青也没有多说啥，想着这些东西拎回去也是吃，干脆就给看门儿的大爷也尝尝。
“嘎吱”一口咬上去，看门儿的大爷顿时一双老眼像是刚接受了白内障手术似的，立马就亮了，“这苹果好啊！这可是我吃过里面儿最好的！不错！不错！”
说着，没几口就把苹果吃完了，这核都还舍不得扔似的放在了一边儿，然后对李青说道，“小伙儿，你人好东西更好，我给你指一条路，你能不能走得通，就全凭你自个儿本事了。”
意外收获啊，李青赶紧就问道，“大爷，您指点。”
“那边儿那栋楼瞧见没有，那栋楼的一单元一楼一号，是县后勤保障处处长朱佳昌的家，你去那儿试试。”老头儿对李青说道。
李青连忙对老头儿道了谢，然后就朝那栋遮掩在高大树林里的房子走去，对于这一趟，他是不保有太多希望的，因为两手都是蔬菜水果，拎着这东西上门，那不是送礼，简直就是送死。去一趟也就是瞅瞅，如果能够打听到啥个人喜好之类的就最好，如果不能，瞅准了地界儿下次再来也是不错的。
李青拎着东西刚到一单元的门口，就瞅见有几个老头儿老太太围在单元楼门口瞧热闹，他刚走过去，就瞧见一个老太太冲他问道，“小伙子，你是来送礼的？”
李青没有正面回应老太太，反问了一句道，“你们这是……”
这话刚一说完，就瞧见一个礼盒从窗户里飞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人灰头土脸地从屋里出来了，捡起地上的礼盒拍了拍，嘀咕地骂了一句娘，然后就离开了。
“瞧见没有，小伙子，来送礼的人都是这种下场！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之前跟李青搭话的老太太对李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