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风水之梦魇
陈枫脸色骤变,失声大叫,“坏了”心里一紧,仿佛被人用力拉动一样,撞的胸腔似乎都发出砰砰声,刚刚走出来身后毫厘之间的刘晓红家,也忽然消失不见。
此时他和卫飞以及常立,已经置身于一个完整的无边无际灰暗阴森的空间里,甚至他闭上眼,周围的一切仍然以图象的方式显现在他脑海里。四面八方全是种让人压抑的暗青,辩不得东西南北,除了眼前这条流淌着血色物质的河,还有河上横跨的石桥,再无他物。
“不要乱动。”轻声喝住卫飞常立,陈枫小心的看了看三个人站的位置,伸出左手,拇指不断的在其他四指上掐算,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我们三个人都在同一宫里。”
“怎么回事好象不是在通灵。”卫飞仍然不敢乱动。
陈枫苦笑一声,“我都在这了,当然不是通灵。不过暂时还不会有事。妈的,一不小心,这次真的进了局子了。这并不是个简单的奈何桥黄泉路的风水阵,我们遇上了真正的高手,没想到这个阵里竟有着奇门遁甲的布局。”
“进来。”常立头也不抬。侯在门外保镖似的大汉推门而进。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惟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的常立眼中似有精光闪动。
大汉好象早已习惯了一样,恭敬的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常先生,都办好了。”
常立拿起文件夹,“袁华文呢”
“在下面客厅呢,说是有点晚了,如果常先生没有其他事,就不上来打扰了。”
常立冷哼一声,“这个老滑头,叫他上来。”
“常董这个时候还在工作,真让我们这些下面的人惭愧。”袁华文呵呵笑着,他的人如同他姓名里的前两个字一样,看起来很是圆滑。
常立的面前亮了盏台灯,不过却好象警察局审讯室,灯罩向外,乳黄色的灯光洒在袁华文油亮半秃的脑门上,他自己则隐在桌子后的暗处。
掂了掂手里的文件,常立冷冰冰的说,“一个晚上就办了下来,你做事的效率的确很快。”袁华文胖胖的身子欠了欠,“是常董有魄力,能出这样的大手笔,300万谁都会动心的”
常立漫不经心的打断他,“300万就算他敢要,你舍得给吗那不过是后山上的一片荒地。”
袁华文依然笑呵呵的,“需要打点的地方太多了,工商、城建,甚至文物部门都来插一腿,说是那里有座麓山亭”
常立眼中忽然精光一闪,袁华文心里咯噔了一下,脸上却神色不变,“这座麓山亭以前听老董事提起过”
常立哼了一声,“那个破亭子,只是六十多年前留下的,明天第一件事,我就先扒了它。”
袁华文语气里满是倾佩,“常董真是年轻有为,雷厉风行,我会尽快让策划部门拿出一个设计方案来。”
常立又再打断他,“没听我说吗明天先扒了那个亭子,文物,哼”哗的一声,几页纸摔在袁华文面前,“我已经设计好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早一定要动工。”
袁华文却迟疑起来,“可是那个麓山亭”
“那个亭子是我常家祖上修建的是吧”常立一甩手,一张支票轻飘飘的落在袁华文手中,“你认为它还有留下来的必要吗我们现在要建的是座超一流的现代旅游景点。”
偷偷看了一眼支票上的数字,袁华文干脆的站起身来,“明白了。我保证明天上午后山,常富集团之所以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全是他提前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城市里丰富的历史资源。不过母亲的话的确是影响他进入这个行业的因素之一,后山,似乎过与不过都无法改变自己的状况”
卫飞看了他一眼,忽然诧异起来,“你”陈枫也注意到了常立的变化,刚刚说出“奇怪”两个字,心中一动,原来是这样不管常立是如何的肉身如常,魂魄外移,总之眼前的常立的确是道魂魄,人的魂魄是种阴性的物质,如同电波般,肉眼不可见,所谓的见鬼,实际上就和收音机调频一样,恰好调整到了相应的波段。简言之,魂魄在正常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如常人一般显现,即使刚才陈枫用了燃灯门的古佛清灯通灵,也只能使常立若隐若现的呈影子状。
现在常立的变化,只能说明一件事,目前他们三个所立身的地方,应该不是幻觉,而是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
“妈的,太夸张了吧”基本上已经一只脚踏入门中,先后经历过柳灵郎、血愿、通灵的卫飞,仍然无法接受,“难不成真的是在阴世间”
陈枫掐指运算,“反正不是幻觉。”身后本来也是遥无边际的空间里,隐约出现了一座高大的城门,阵阵阴风中有人影荒动。陈枫说:“我们只顾着眼前的奈何桥黄泉路,却没想到其实我们是在另一端,嘿果然是高手,竟然布下这样一个正反虚幻的阵法,这桥的那边就是阵法的关键。”
再次确认了一下方向,“休、死、伤、杜、景、生、开、惊,看到没有,这桥恰在八门中的生门方向,跟我来。”刚刚说完这句话,陈枫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卫飞与常立同时出声,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不知道为什么,三个人忽然之间寸步难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水般的河流里爆起滔天血浪压了下来,却偏偏无法动弹。
新开铺巷靠近后山的另一端,行游站在一块石头上,任凭带着雨腥的山风拂起道袍,仰首望天,雷声更紧,已经有雨丝飘落。
“师叔,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垂手站在他身边的老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只是密云压顶,仍然漆黑一片。
行游眉宇间隐隐有丝忧虑,他看来一眼后山顶的方向,“这座山坡是条龙脉的结穴之处,刚才我静坐之时,元婴有所感应,这里龙气波动,天又呈异相,恐有大劫来临。”
老郭大惊,“龙脉的龙气震动是什么竟能使龙气不安”
行游摇头,“我正是为此担忧,龙气不安绝非一般的劫难,只是四朝平稳,风调雨顺,纵使血愿重生,但也没有逆天之行,这劫却应于何处呢”
老郭更加动容,“难道师叔已同玄境,也无法得知么”
“哄”的一声雷响,大雨终于倾盆而下,行游一挥道袍,一道蒙蒙的白光如玻璃罩一样笼住两人,黄豆大的雨点未落其上,便“滋滋”化去。
似乎是因为未知的压力,行游全无先前的傲气凌人,也不再“蠢材蠢材”的骂个不停,“我虽然金丹已成,但仍是阴神之身,固有无上法力,却未通玄境,再加上对风水之道所杂志又不甚多,这座山脉绵延不长,辨认不出究竟是何龙形,只能感知到龙气震荡,就在这后山顶之处”
忽然住口不语,身前的雨帘仿佛龙卷风一样的扭曲起来,随着行游的一声低喝,“出来”呼的冲向前方暗处。
“小杂毛,老虎发威,自然是人摸了它的屁股。”阴阴的小生里,一条瘦长的身影在行游发出的雨雾中散去。
“阴魔”行游脸上的忧色更重,“他也来了。”
好象做梦一样,三个人看着血浪缓慢异常的落下,身体却被无形的压力所控,一动也不能动。心里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陈枫觉得似乎想到了点什么,大急之下又抓不住这一闪即过的感觉。
卫飞也是焦急万分,胸口堵的几乎就要炸开,忽然眉间白光一闪,脱口大叫:“梦魇是梦魇”
梦魇
就在他的叫声中,三个人浑身一振,清醒过来,只见天空电光闪闪,耳中惊雷霹雳,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什么奈何桥黄泉路统统不见,立身之处,还是新开铺的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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