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明明是他老婆

夜斯爵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问出这样的话,挑眉,神色间带着几分戏谑之色:“你觉得呢?”

钟君心咬着唇,闷闷地说道:“我觉得,不是。”

夜斯爵眯眸,眸光微深,扯了扯唇:“很失望?”

他的声音,气若游丝。

很轻,如羽毛撩拨人心。

“才没有……”钟君心完全不想去深究他刚才那句反问是什么意思,故意转移话题:“你伤得这么重都坚决不去医院,是为了妈?”

夜斯爵的神色略显黯淡,冷声:“她是我妈。”

不过四个字……

莫名,她却有些懂了——

夜斯爵拼命地掌权夺利,并非贪恋夜家的财产,而是更好保护他的母亲。

在夜家,适者生存。

再加上付雅兰如此特殊的病人,若不是因为夜斯爵的身份,恐怕早已受人非议。

甚至,被赶出了夜家。

而他,身为儿子,为了保护母亲,除了拼命爬上总裁位置,根本毫无退路。

这个男人,也并非表面看似如此冷酷。

在那瞬间,他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

看着夜斯爵,钟君心的心里翻滚着无法言喻的情愫。

甚至,还对他多了一点敬仰。

莫名,有些庆幸自己当初嫁的人就是他……

*

半夜。

夜斯爵又反复高烧起来。

又是整整一夜地照顾他。

直到天微亮,他的高烧才慢慢退下,钟君心这才松了口气,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的她。

这下,真的累到不行!

再也抵不住困意,钟君心靠着椅子睡着了。

直到手机发出微微地震动声,夜斯爵缓缓醒过来,抬起眼帘,便看到靠着椅子睡着的人。

钟君心显然是睡得不踏实,皱着眉,身子转了一下,又靠着椅子又睡过去了。

桌子上的手机还坚持不懈地发出震动,夜斯爵看了一眼沉睡的钟君心,伸出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看着来电显示‘盛以南’三个字,夜斯爵挑眉,眸底闪烁着一抹冷光,随手便接起——

“小君心,听说你去Y市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盛以南调侃的声音。

夜斯爵暗眸,下意识看向钟君心,眉宇间染上几分不悦,冷声:“她在睡觉。”

随即,冷冷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夜斯爵眼神复杂地看着钟君心,她什么时候和盛以南熟悉到这个地步?

连她到Y市都知道?

这个明明是他老婆!

*

电话另一头。

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盛以南扯了扯唇,本只是想打个电话过去关心一下,没想到却正中下怀。

恰好如他所愿。

就在这时,助理马克敲门走进来,报备:“盛先生,你订的鲜花已经送到了。”

“嗯。”盛以南拿起外套就起身,淡淡地说道:“今天的会议全部取消。”

马克颔首:“我知道了,这需要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

盛以南迈着长腿便走进了电梯,一路到了停下车,他驾着车直接开到墓园。

手里拿着一束花,他沿着楼梯一直往上走,走到半路,脚步突然停下来。

远远便看到墓碑前的倩影。

盛以南目光闪烁,浑身凛然地走过去,看着轮椅上的人,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冷声:“没想到,你还记得。”

梁卉蕊背脊一僵,没想到在遇到他。

她始终背对着盛以南,深呼吸一口气,故作冷静:“我还有事,走了。”

说着,转动着轮椅便打算离开。

盛以南伸出手,拉住轮椅,一个旋转,便让她面对着自己,微微俯身,眯起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嗓音的温度低了几分:“梁卉蕊,你真的好狠心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梁卉蕊始终低垂着眼眸,连一个眼角余光都不给他,淡声:“盛先生,请你放尊重点,放开我!”

一句疏离的盛先生,完全将以前的所有都彻底撇清……

盛以南的眸光瞬间结冰,双手攥痛了她双肩。

这时,有两个保镖赶过来。

看到盛以南,两人面面相觑,看向梁卉蕊:“二小姐,你还好?”

盛以南深深看着梁卉蕊,勾唇:“派了保镖跟随,是因为断腿变废物不方便,还是做了错事心虚?”

梁卉蕊脸色略显苍白,并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看向两个保镖:“我没事,你们下去等我。”

两个保镖沉吟后,这才转身退下。

盛以南神色淡然:“为了他,你可以连你的腿,甚至,连你的命都不要,我可以理解,但是,我真的万万想不到,你可以狠心到连儿子都不要!”

“……”

“你就这么爱他?!”

梁卉蕊咬着唇,沉默不语。

可是,这样的她,落在他的眼里,无疑就像是默认了。

盛以南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眸光微深,厉声:“梁卉蕊,我终于看清你,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我的孩子!”

梁卉蕊身子重重的一颤,可是,表情始终毫无波澜,声音低沉:“本来就是个错误,不该一直错下去。”

她如此云淡风轻说出这样的话,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那你还来做什么!”盛以南狠狠看她一眼,那眼神森冷,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

他竭力压抑着情绪,微微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冷瞪着她,声音提高几分:“这么多年你一次都没来过,你这次过来做什么,给我滚!”

“……”

“滚!”

梁卉蕊动了动唇,正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动着轮椅离开了。

“等一下!”

幽冷的声音传来——

梁卉蕊停下来,却没有回身。

盛以南随手将她放在墓碑前的鲜花扔在她的轮椅上,神色冰冷,低低开口,语气里隐藏着怒意:“以后都别假惺惺过来,我的儿子也不会想见到你这么狠心的母亲!”

梁卉蕊攥着轮椅的手紧了紧,仿佛在竭力隐忍着什么,她很想和他说出事实。

可是,那又如何,不过是徒增伤感。

“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没这个必要。”她嗤笑,眼睛里却闪着泪花。

随即,她转动着轮椅离开了。

其实,这样恨着也好。

再也没有任何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