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螭吻像

除了器型少见之外,做工也十分精湛,楼阁的上下左右有人物二十四个,姿态各异。而且瓷匠独出心裁地把青白釉、红釉、褐釉和釉下彩青花集于一件器上,使得整器色泽绚丽,造型奇特,可谓是精绝无双。

孟子涛记得,在瓷都博物馆里,有一件类似的谷仓,只不过那件谷仓人物只有十些细节之处也有些不一样,当然,墓主名肯定也不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保存不善的原因,墓志铭已经很模糊了,只能隐约看出,墓主应该姓张。

但无论怎么说,这件谷仓的价值还是很大的,如果刚才冯真珍说的话出自别人嘴里,孟子涛很可能就相信了,但冯真珍说的嘛,肯定假的不能再假了。

一般来说,谷仓在市场上价值并不高,这主要缘于人们的忌讳,但什么东西一但能够认定是精品,其它事情就可以先放放了,而这件谷仓正是这样。

当然,孟子涛虽然很想把这件东西收入囊中,但也不想太便宜冯真珍,钱到了她的手里,能够给老人留多少还真不好说。

于是,等孟子涛仔细打量过后,开口道:“东西确实比较少见,如果是别的器形,我收下来到也没什么,不过这谷仓嘛……”

说到最后,孟子涛表现出十分纠结的模样。

冯真珍见此,心里转了几个念头,问道:“孟先生,你是真得看上这玩意了吗?”

孟子涛犹豫地说道:“嗯……这东西不错是不错,不过一来是谷仓,二来么又是你公公喜欢的东西,价钱应该很贵吧?”

冯真珍听出了孟子涛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觉得东西可能会很贵,又是谷仓所以不太乐意,如果是因为价钱的关系,她到觉得没问题,自从知道这玩意儿就好比现在的纸人纸马之后,她就巴不得尽快把它卖掉才好。

冯真珍装作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样吧,我先去问问丈夫,听听他怎么说。”

“那好吧,我先看看别的。”

“好。”

说完,冯真珍出去打电话,当然这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而孟子涛则继续鉴赏别的东西。

过了一会,冯真珍回来了,接着又把冯慎明叫了出去,估计是商量东西的价值。

片刻后,孟子涛就把瓷器部分都看过了,这里的瓷器以民窑居多,看起来纹饰繁复,但做工和绘画技巧只能算普通,并不能入孟子涛的眼。

至于剩下的几件官窑,不是保存的太差,只是比瓷片好上几分,就是干脆是赝品。

接着,他开始翻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和他先前想的差不多,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没有价值的,估计是因为各自有些特别,所以老人才买了下来,就像奇石那样,胜在一个“奇”字。

孟子涛随便看了看,正打算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奇石时,一块砚台进入了他的视线,让他心中为之一动,因为这块砚台的颜色,和先前他遇到的“囚牛”等雕像的材质差不多。

把砚台拿到手中,孟子涛有些失望,因为砚台的手感和雕像差太多了,而且也没有异样的感觉,应该不是同一种东西。

但正在这个时,他的手正好碰到砚台背后一处地方,居然有异样的感觉传来。他连忙把砚台翻过来,却现砚台的背后有一小块地方雕刻着一条螭吻。

螭吻又名鸱尾,龙的九子之一,它的形态最早出现在汉武帝修建的“柏梁殿”上。当时有大臣建议大海中有一种鱼。尾部好像鸱,它能喷浪降雨,不防将其形象塑于殿上,以保佑大殿免生火灾。

所以,脊兽鸱吻起初并不是龙形的,有鸟形的,更多的是鱼龙形的。到清朝以后龙形的鸱吻增多,表面龙纹四爪腾空,龙怒目做张口吞脊状,背上插着一柄宝剑,立于建筑物的尾脊上,被称作“好望者”。据说此物能吞万物,就叫它负责看护房屋建筑横脊;它喜欢登高俯瞰,因此在民间被视为祈求降雨和避火消防的饰物。

孟子涛现这里居然雕刻着一条鱼龙形的螭吻,而且手指碰到它,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顿时知道这就应该是自己找的东西。

但马上,他又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单单只有雕刻螭吻的位置才有这种感觉呢?仔细一看才现,原来螭吻周围有一圈缝隙,只是因为缝隙太小了,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现。

由此说明,这条螭吻其实是镶嵌在这方砚台里的,所以砚台才没有那种异感。

正当孟子涛心中窃喜的时候,估侄俩重新走进了屋里。

“孟先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看中其它东西啊?”冯真珍笑呵呵地问道。

孟子涛摇了摇头:“没有看到我喜欢的。”

冯真珍有些失望,脸上撑着笑容:“那真是可惜了,不过,我丈夫刚才跟我说了,我公公现在情况不好,再加上我们家经济也不好,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东西可以再收,但命只有一条,所以这个什么谷仓如果你要的话,就拿去好了。”

听冯真珍这么说,房间里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暗自撇了撇嘴。

孟子涛呵呵一笑:“那就太好了,那不知道要多少?”

冯真珍说道:“这东西我公公买的时候也花了少钱,太便宜我也不好出手,不然将来实在不好交代,当然,考虑到你是我公公的救命恩人,我给你便宜一点,五万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孟子涛笑了笑:“冯女士,我跟你这么说吧,到目前为止,拍卖市场上获得成交的谷仓,最贵的成交价来自o7年的一次拍卖会上,你知道那件谷仓罐的成交价是多少么?”

“多少?”

“33oo?”

“真的假的?”冯真珍睁大了眼睛,显得很不可思议,拍卖会上才卖这么多,那私低下能值几个钱?不过,紧接着她就有些疑惑,孟子涛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而且又是这么冷门的东西。

孟子涛当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差不多已经能够做到过目不忘了,说道:“现在网络这么达,像拍卖会的成交价还是很容易就能查到的,不信你可以问一下冯先生,是不是这样。”

冯慎明说道:“谷仓因为其特殊性,确实很少出现在拍卖市场上,但也正因为出现的少,成交价当然不可能高到哪去,所以,我认为不能光以拍卖市场的成交价来定论谷仓的价值,至少这件谷仓只值几千块钱,我觉得是有待商榷的。”

孟子涛微微一笑:“那你觉得应该多少比较好?如果要说五万,那我也只能放弃了。”

冯真珍看了看侄子,接着说道:“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孟子涛装作想了想,这才说道:“两万我觉得差不多了。”

冯慎明马上拒绝道:“两万肯定不可能,如果你诚心想的话,我们最多可以再便宜三千。”

“还是贵了,两万四我就要了。”

“……”

你来我往一番交锋之后,最终俩人以三万九千块钱外加那方砚台成交。

对这个价格,姑侄俩都十分满意,孟子涛就不用说了,光是那方砚台,他甚至愿意花百倍的价钱买下来。

虽然开了张,但如果只有这点的话,姑侄俩都不会满意,这个时候,冯真珍叫大家搭把手,把靠墙的一张桌子给搬开。

孟子涛他们照办了,只是不知道冯真珍这是要做什么,但当他们搬开了桌子,并看到冯真珍掀开了地上的一块大木板,露出了一个黑呼呼的洞口之后,马上就明白过来,屋子下面居然还被挖出了一个地下室。

孟子涛惊讶之余,对这户人家的感观下降了一个等级,就这偷偷摸摸的样子,不用说也知道,这个地下室是偷挖出来的,这样的地下室,对整幢楼很可能有不良影响。

到时万一让整幢楼都受到了影响,期间生点什么自然灾害,你主人家死了到没什么,但楼上的不就受到无妄之灾了吗?

对这种损人利己的作为,孟子涛打心眼里厌恶,原本他还有些同情那位老人,现在完全没有这种情绪了。

冯真珍对这个地下室也没多做解释,自顾自的顺着洞口的楼梯往下爬去。

孟子涛连忙问道:“冯女士,这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冯真珍笑呵呵地说:“不会不会,你们放心,我公公以前是做建筑的,地下室牢固着呢,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我把地下的东西一件件拿上来,不过就要有一点时间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孟子涛实在不想下去,而且这个地下室很可能没什么通风,他可不想下去受罪。

于是,孟子涛呵呵一笑道:“那还是劳驾您,把东西拿上来再说吧,我们等得及。”

“那好吧,你们稍等一会。”

冯真珍下到地下室,等了一会,她拿了几件小件出来,对着大家笑了笑:“不瞒你们说,其实外面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全都在这个地下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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