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鹰眼

傍晚,晋阳城在夕阳的照耀下,整片城墙都沐浴在金黄色的光辉当中。天空中飞鸟阵阵,那是准备还巢的鸟儿,在觅食一天后,难得的悠闲时间。此刻,在晋阳城外一座小山上,天空中出现了一个黑影,离着地面越来越近,黑影了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是一只鹰凖,扑扇着一对大翅膀,从天空中往下,飞快的接近着小山山顶处一片树林。在它身边的一片区域,周围的飞鸟惊慌失措的逃离,有些体型比较小的似乎是逃得混乱了,就像守株待兔中的兔子一般,径直往这只鹰凖所在方向飞去。等到飞近了,才一个转弯,惊险的从鹰凖身边逃离。

这只鹰凖连看都不看,更是连一点捕食的意愿都没有,否则这些惊慌失措的飞鸟又怎么能够在善于捕食的鹰凖爪下逃脱。更别说那些昏了头自己撞上来的鸟儿了,这简直就是送到口的肉,几乎只要张张嘴,就可以简单的吃到嘴中。可这只鹰凖就像是视若无睹,任由这些飞鸟逃离,它那双锐利的鹰眼当中,倒映出的是身下那片大地中那座小山的情境。

重新扑扇了一下翅膀,两片羽翼紧紧的依贴在身躯周围,猛的窜下,有如一只离弦的利箭,穿透云层,迅的降落。这只鹰凖眼中的景色快的变幻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它也离地面越来越近。

在小山山峰的一处空旷的平地处,有一名穿着普通布衣,身上背着一捆柴的的樵夫抬头上望,看见了天空中往下的黑影的时候,如释重负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这个人,仔细看他的相貌,却是当初在那个向阳屋子中与黑色斗篷男子对话,并放飞信鸽的的男子!他此刻装扮成了一名樵夫,身上的装扮,穿戴都与一名普通的伐木樵夫差不多,就是身旁的地面都还放着一把斧子,身上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右手的手臂,手臂处缠绕着一层布条,另他的手臂看上去比平时臃肿一点。

在天空中的鹰凖快往下,即将接近到山顶的时候,他伸出了右臂。片刻后,鹰凖落下,一双尖锐的爪子紧紧的抓在了男子的手臂上,深陷了进去,男子手臂上缠绕的一层布条也在抓挠之下,露出了里面有些破碎的棉絮。

男子抬起手来,只见鹰凖正在啄梳着自己的羽毛。他也没有多过在意,目光直接落在鹰凖脚上露出的一截,那里有一个袖珍的信筒正紧紧的绑缚在上头。

用鹰凖来传递情报,命令,是他们从一开始就准备好的。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这些鹰凖也已经逐渐熟悉了它们新的工作,就是送信,接信。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各种信息传递从来没有出过疏漏,这种空中的猛禽,除了某部分能够用弓箭伤到它的特殊人群,几乎没有什么事物可以伤害到它,也就不会有情报传递过程中出现的遗失,被人得知的情况。

如果是用信鸽,那么就算一直都没有出现问题,可万一要是出现了呢?被人家射下来,被其他的猛禽捕食,那么随之而来的影响几乎是可想而知的。情报的传递工作,最怕的就是出现这样子的情况,任何时间上的迟滞,一丁点情报的泄露,随之而来造成的就是一连串恶劣的影响。

更何况,是他们身处在一个“异国”当中的情报组织,如果让别人知晓了他们的存在,那么到来的就是灭顶之灾。因为他们是“异族”,所以不论怎么样,都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别人的猎物。而可能引起这种情况的,就是一次情报传递中的疏漏,一次信鸽的被捕获。

那个时候覆灭倒是不会,但是一个情报组织所要做的就是刺探情报,传递情报,暗杀,做着一系列阴暗面的事情。一旦被人得知,那么这些职能也会相对应的减弱,那几乎是与覆灭没有区别。

所以,才会出现之前他在晋阳城中放飞那只鸽子的时候,出现的那种情况。他在等待,等待平时的鹰凖到来晋阳城上空的时间,手中的鸽子也不是真正的信鸽,却也是“信鸽”。它身上的信是真的,也是用来传递情报的“信鸽”,但也仅仅只是这样而已。

这些鸽子在被放飞之前,都会或多或少的的一顿或者几顿不被喂食,一旦放飞,这些鸽子就会飞上高空自己去觅食,这个时候,也恰恰是鹰凖到晋阳城“猎食”的时间。因为曾经无数次训练的结果,鹰凖已经习惯每日固定的时间到晋阳城捕食,固定的猎物正是鸽子,在捕食之后,也会将鸽子抓回到一个固定的据点,在鹰奴的准许以后,才会将鸽子给吃掉。这个时候,鸽子腿上绑着的袖珍信筒,就会完好如整的落入到他们的手中。

谁也不会想到,还会有这样复杂的传递情报的方式,也不会知道,在一只捕食的鹰凖爪下,那只被抓捕的鸽子的身上携带着如此重要的情报。

这种传递情报的方式,从未有过疏漏。就是有不长眼的拿箭去射天空的鹰凖,也根本不可能射中飞翔在高空中的鹰凖,更别说能将它给射杀下来。这样一来,不仅能够保证情报的安全性,还能够保证传递的度。这才是他们鹰眼名字的由来,不仅每个人都是鹰眼,就连天空中,都少不了一双双锐利的鹰的眼睛。

樵夫将信筒放进腰间的一个小布袋,这才从身后抓出一只刚刚捕猎得到的兔子,扔在地上。“去。”他口中出命令,鹰凖立刻双眼放光的从其手臂跳跃而出,落到地面上,开始将兔子给撕裂成更细碎的肉块,这才啄食了起来。

这只鹰凖是另外的一只鹰凖,并不是那只每天来晋阳城捕食的鹰凖。他们鹰眼当中,每只鹰凖都有自己独特的功能,经过多次训练而出的一种类似的本能。

看着鹰凖吃完兔肉,又扑扇着飞向了天空。男子不用回信,因为鹰凖嘴边的血液就足够说明它将信给送到了该送的人手里。

拾起脚边的斧子,他迈着轻快的步子朝着山下走去,再加上背上背得满满的木柴。看样子就像是一个满载而归的樵夫一般。谁也不能够知道,就是这样子一个普通至极的樵夫,其实真正的身份却是一个庞大组织的细小组成部分中的一个环节。

这,就是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