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箭惊!

黑暗中,一点寒芒闪烁,在那明亮不定火光当中移动。是那样的不隐人注意,就算看见了,也会下意识的认为这就是那些火把照耀四周时光芒的一片,而不会去相信,这是一枝羽箭,一枝正飞速前行,带着冷酷杀意的冷箭。

羽箭破空,第一声发出的尖锐鸣响声,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轻,直到被黄巾军士兵喧哗声给掩盖为止。它去得轻,去得快,去得没有带起一点点的波澜。

“噗。”突兀的一声响动,那是火焰燃烧起来的最初的声响,一点火星闪动,在那迎面的劲风当中闪烁不定,似是要熄灭,却又倔强的挺立着。最终有火光自羽箭尾端的箭羽上出现,火焰开始腾烧起来,每一寸,燃烧得越加的旺盛。

整枝羽箭的温度变得极高,那是由于羽箭的高速行进,与空气摩擦造成的。燃烧的尾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燃烧了起来,猛烈到与之相对的气流都无法将其扑灭。

那铁制的箭头,也开始变得通红,现在如果有人能够碰触到它的话,就会觉得烫手,无比的滚烫,可见羽箭飞行的速度有多快!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样快的羽箭,进入人体的那一刹那,几乎是没有任何迟滞的就能够突破皮肤的保护,甚至于射穿轻甲,深深的嵌入到身体之中。

太史慈自射出这一箭之后,就没有再去看那一边的情况。他不用看,也不用去担心能不能射中目标,这是源于对自身箭术的自信,他自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能够将那名黄巾大将给射杀。

这是太史慈唯一的一次停顿,却不过近于一分钟,也大概就是他对于管亥的尊重。要知道,在这之前,他都是骑射,一刻不停的纵马前进,用着手中的弓与箭一刻不停的点杀着周围那些手持火把的黄巾军骑兵,几乎没有一息的停顿。

或许管亥应该感到庆幸,或许应该感到悲哀。因为伴随着尊重一同出现的,就是无处不在的杀机!

“在那里!”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声,有黄巾骑兵挥动着手中的火把,火光照耀着周围的一片,影影绰绰。他眼睛的余光,突然在隐约的月光照耀底下,发现了太史慈那一闪而过的身影。

太史慈的眉头一皱,右手朝背上的箭囊摸去,却摸了一个空,箭囊中竟是没有一枝羽箭了。他在出北海城之前,可是将箭囊装了个满满当当,大约有着四五十只羽箭,可是在此刻却连一枝都没有了,这也代表着有四五十个黄巾军士兵丧命在了太史慈箭下。

并无惊慌,连一刻的停顿都没有,太史慈立刻将弓别在腰间,拿起了挂在战马身侧的长枪。他箭术超群,同时并不逊色的,还有枪法。

“在那边!”先前出声的骑兵发出叫喊声,随着他手指指出,有一群黄巾骑兵朝着那个方向围堵而去,数名骑兵当中都有一名骑兵手持着火把,将四周映照得光亮一片。一支火把的光芒或许微弱,可是当足够数量的火把出现的时候,却能够在黑暗中照亮出一块清晰的区域。或许发现什么细小的动物有些困难,可是要找出一匹战马,与一个人却是非常简单的,他们足够显眼,并且二合一之后也算是“庞然大物”之一。

随着骑兵的前行,亮光前移,终于将太史慈暴露在他们的视野当中。“他没箭了!”有骑兵敏锐的察觉出了太史慈的问题,并且告知了其他的骑兵,顿时这些骑兵们再无顾忌,纷纷催动着战马,围追堵截太史慈!

一瞬的时间有时候很慢,有时候很快,在这些骑兵围堵太史慈的同时,另一边刚刚出了辕门,正准备朝这赶来的管亥猛的打了一个哆嗦,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蔓延而上,让他浑身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恍惚间,他能够感觉得到,有一股恶意,正在远远的注视着他,一闪而逝,就如同错觉一般。

危险?致命的危险!管亥猛的反应了过来,这是来自冥冥中的感应,他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无比沉重,让他都无法喘过气来。

“哪里?在哪里?”管亥手持着长枪,目光向着四周围搜寻而去,在他视野所及之处,火把蔓延出的火光将周围的景象映照得一览无余,他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敌人。

簇拥着主帅的骑兵们看见管亥停下,也随着他停了下来,面上一脸的迷惑,并不知道主帅停下来做什么。

突然,管亥偏移的头猛的转回了正前方,他的眼瞳当中出现了一点明亮的光点,在他眼睛当中最中央的那一点瞳眸之内,变得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

那是一枝……箭!

管亥的眼眸猛的一缩,内里黑色的一圈扩散开来,带着一丝讶异以及不敢相信。这可是数百米的距离,并且是在黑暗当中,究竟是怎样的人能够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射出箭来,并准确的预计出了自己的位置?

并且管亥还能够知道,这枝羽箭,朝着自己的咽喉而来。不是他的猜测有多精准,而是就近在眼前,这一枝箭,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已经近在眼帘。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这枝羽箭,不,或许不应该再被称为羽箭,因为这枝箭的尾部已经变得光秃秃的,箭尖那最尖锐的一点,也变得无比的通红,就如同一块烙铁在火焰锻造当中所呈现出的色彩一般。

管亥举枪,他只来得及举枪,心中的惊骇还未散去,也做不出任何更好的反应,他只能举枪!枪尖对箭尖,一枪点出,管亥从未能够想到自己的出枪能够有这么快的速度,快到他手臂发出了“啪啦”的一声响动,一枪就已经刺出。

下一刻,管亥却睁大了眼睛,一切都变幻成了恐惧。他的枪,就那样与箭相交而过,他听得见枪尖与箭尖擦过发出的摩擦声,也看得见枪尖与箭尖的交替。

可是,箭矢并未变换它的轨迹,依旧朝着他的咽喉处射来,就连一点迟滞也没有。只因为管亥的枪刺歪了,就差那么一丝,就只有一丝的距离,成了他现在双眼两点瞳眸中占据着的一切。

那枝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