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请款
“舅舅,有件事你得替我出气!”李飞打通了王建双的电话,将陆渐红与高兰的事说了,道,“舅舅,我打听过了,陆渐红这小子是你的手下,你得帮我收拾他。”
“瞎胡闹,这谈恋爱的事讲究个你情我愿,小飞,不是我说你,你也得收敛一些了,成天花天酒地的,哪有一点点老师的样子。”
“舅舅,不是我无理取闹,是这小子横刀夺爱……”李飞的话还没说完,王建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不要说了,这事等我回来再说。”
“那您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天晚上。”
王建双是高河镇的长,在浙江招商引资已经快半个月,拜访了五位老板,运气不错,有一位答应到洪山县来看看,所以王建双的心情很好,邀请老板到KTV唱歌,李飞打电话的时候,他正与一个陪唱美女手把手地唱《都是月亮惹的祸》,握着柔软的手,他的思维都集中在下身了,根本没把李飞的话放在心上,根本没有想到李飞等不到他回来就采取了措施。
第二天一早,陆渐红便召集文广站全体成员开会,丘一明站长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将开办《今日高河》栏目所需要购置的设备清单列了出来,陆渐红在网上查了价格之后,便自信满满地到财政所去请款,哪知财政所的会计说:“陆委员,段所长没有交待有这笔支出款项呀。”
陆渐红微微一愣,道:“陈会计,这笔款项是县委宣传部的专项资金,是宣传上争取过来的,麻烦你帮我查查。”
陈会计露出为难之色道:“陆委员,这让我真的很为难,要不你到段所长那问问?”
段长江三十多岁,是个很圆滑的人,陆渐红在高河党政办的时候他便已干了好些年的财政所长,两人来往甚多,关系非常要好。陆渐红径直推开了五楼段长江的门,段长江正在接电话,见陆渐红进来,捂着嘴巴向电话里低低说了句话,便挂上了电话,然后起身笑道:“陆大委员光临,有何贵干?”
陆渐红与他相识已久,闹得很熟稔,老实不客气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道:“我来请款。”
“请款?请什么款?请款单呢?”
“这还要什么请款单?在宣传部争取的资金不是打到财政账户上了?”
段长江笑了笑道:“我的陆大委员呀,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钱一到财政账户,就等于是财政的钱,每笔开支都需要王镇长点头的,你现在两手空空跑来请款,一没请款单,二没王镇长的签字,你叫我怎么给你?”
“我自己争取来的宣传资金自己还不能用?”
“你小子真是越过越糊涂了,财政是王镇长把的关……”段长江刚说一半,陆渐红已站了起来,气呼呼地道,“妈的,钱打入财政账户的时候怎么没把关?”
段长江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财政制度就是这样,要不你请示下王镇长?”
“我请示个……”陆渐红硬生生把“J8”收了回去,跟段长江吵没多大意思,这件事看来还得请黄书记出面才行。
陆渐红离开财政办,直接去了书记办公室,将事情给黄福林说了,黄福林沉吟了一下,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段长江道:“长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段长江来到黄福林办公室,瞥了陆渐红一眼,正襟危坐,道:“黄书记找我。”
黄福林点了点头道:“宣传工作上需要动一笔资金,这笔资金是陆委员在宣传部争取来的,我听说是专款专用,你有什么意见?”
段长江额头有了些汗,道:“黄书记,按理说陆委员用这笔资金没什么问题,只是……”黄福林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道:“那就这么定了吧,陆委员,你跟段所长去吧。”
陆渐红点了点头,走出了办公室,段长江跟在后面,直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才叹了口气,陆渐红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说道:“怎么了?书记发话你还担心什么?”
段长江回身将门关好,然后拉着陆渐红坐下,压低声音说道:“你虽然在高河工作过,可是你却不知道其中的情况。”
陆渐红大奇:“什么情况?”
“你知道以前的书记吧?”
陆渐红当然知道,以前的书记姓白,工作能力、领导艺术都很一般,属于平庸型的干部,不过就这么一个人却犯了一个官场大忌——*,被纪委抓了个正着,彻底退出了政治舞台。只是陆渐红不明白段长江怎么忽然间提到他了。
段长江的声音更低,显得很谨慎:“兄弟,这事我就这么一说,你也就这么一听,可别到处宣扬,更别说是从我这里听到的。其实我根本不应该和你说这个的。”
段长江神秘兮兮地模样更是让陆渐红奇怪:“你就说吧,什么了不得的事,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看在咱们交情不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白书记虽然没什么工作能力,但你想想,作为一个党委书记,还用得着去*?即便是去*,怎么会那么巧被纪委抓了现行?其实他是受了陷害,而这个陷害他的人就是……王镇长。”
陆渐红吃了一惊:“为什么?”
“说你笨,你简直连猪都不如。为什么?当然是为了能当上书记了。”
陆渐红听懂了,王建双为了书记这个职位把白书记拉下了马,哪知竹篮打水一场空,却白白让黄福林占了个便宜,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这笔资金没经过他的同意,黄福林直接发话,等于是行使了他的职权,换个角度说,就是不把他王建双放在眼里。
见陆渐红恍然大悟的神色,段长江道:“小陆,黄书记上面有老大罩着,王镇长一时半会动不了他,可是我看得出来,黄书记很器重你,这代表你是他的人,如果他转头来对付你,可就够你吃上好几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