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一回 假作真时真亦假

耿少南咬了咬牙,可以看得出,他很想挺身而上,但是徐林宗的后背那里,布下的三十多个两仪气旋,已经形成了一堵强劲的气墙,把他死死地挡在外面,动弹不得,就是前进一步,都很困难,激荡的气流扑在他的脸上,让他连睁眼都很困难了,就跟身边的陆炳一样,明显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硬撑,哪还有强上的余力!

徐林宗冷笑一声:“你怎么退步得这么厉害了!”他的周身青气突然一阵暴涨,前心的四十多个两仪气旋突然如同天女散花般,向外暴出,直奔那岛津家久而去,岛津家久向后跳了一个大步,左手一撩,拔出了腰间的一把短刀肋差,在手中回旋一舞,袭向他的这四十多个两仪气旋,被他的这一阵短刀舞击中,如同破碎的肥皂泡一样,瞬间湮灭,但是每击中一个气旋,一股劲气就会震得他的这把短刀一颤,而整个人也向后退出一点,四十多刀过后,岛津家久已经给打得完全贴中了墙壁,再也无法动弹半步了。

徐林宗厉啸一声,从空中如同苍鹰搏兔一般,一招游龙惊虹,长剑如同刺破长空的闪电一般,直取岛津家久而去,岛津家久的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个徐林宗的脸,这张俊俏异常的脸,这会儿却变成了一个个恐怖的骷髅,死神一般,冲着自己而来,而他手中的那柄太极剑,就是用来取自己性命的死神之令!

岛津家久一咬舌尖,“噗”地一口血气喷出,淋得刀身到处都是,而借这一喷血之力,本来已经刀光黯淡,不出三寸的太刀,突然又腾起了一丝白色战气,又向外逼出了两寸,他的左手也为之一松,短刀连忙架在了太刀之上,一股气团,从他的左臂鼓起,直灌入右手的太刀之中,形成了一波刀浪,直奔徐林宗而去。

徐林宗朗声长笑:“居然还有这一手,不错!”

但是徐林宗背上的剑鞘突然飞起,如流星一般,直取岛津家久的左腕,岛津家久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徐林宗的太极剑上,对这背上的剑鞘根本无从防备,而他左手几乎所有的气劲,都在往右手的太刀上灌,这一下给剑鞘直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听“叭”地一声,这个剑鞘打中了他的左腕,“喀喇喇”地一声,左腕碎裂如粉,饶是他如此刚强的汉子,也痛得叫出声来,那个从左臂灌向太刀的气团,就这样生生地定在左手肘部,再也通不出去。

随着岛津家久的左腕一废,右手的太刀自然也不可能再顶住,徐林宗的这一剑,只是在空中略微滞了一下,就直取岛津家久的中门而入,他本能地一挥太刀,正好刀尖与剑尖相撞,徐林宗冷笑一声,握剑柄的右手猛地一撤,骈起食中二指,运力一搅,这柄太极剑,就沿轴线高速地自旋起来,瞬间就搅出万千气旋,那把千锤百炼,如一泓秋水般的名太刀秋月,被这太极剑这样一搅,从刀尖开始,碎成一片片的小铁片,被高速而强烈的劲气,搅得满天都是,飞向了各处。

岛津家久连忙松开了刀柄,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刀柄,被搅成了片片木屑,甚至有不少击中了自己胸腹间的要穴,轻而易举地打破了最后一层只有两寸厚,几乎是披在自己身上的战气,体内运行着的劲气,就如同给打破的气囊一样,泄得到处都是,他的嘴角边开始飚出鲜血,全身上下都象是被抽空了一样,哪还能再动得上半分。

岛津家久无力地软了下来,徐林宗的太极剑紧紧地顶在他的胸口,他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大吼道:“徐林宗,你,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是,就是打断了我全身上下的筋脉,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徐林宗冷冷地说道:“因为你害死了太多无辜的人,你的罪恶,只能交给朝廷明正典刑,由他们来判,罗龙文!”

岛津家久的脸色一变,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徐林宗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与愤怒:“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耿少南和陆炳都是假货,我还真会信了,你们会在这里面谈。这个严世藩也是假的,既然他们都是假的,你的这个岛津家久显然也真不了。”

“耿少南”和“陆炳”早已经在刚才徐林宗的暴气突击那一下,给震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地,动弹不得,而两张人皮面具,无力地从他们的脸上滑落,露出了两张四十多岁,精明干练的脸,左边一人赫然是慕容达,右边一人扮耿少南的,则是应千求。

应千求捂着自己的心口,他的嘴角边挂着血涎,脸上却闪出一丝得意之色:“你现在,现在看出来又如何,你给我们从京师一路引来,直到南京,早已经落入了千岁和总指挥大人的计划了,徐林宗,你这回输得一败涂地啦。”

徐林宗的脸色微微一变,门外一阵响动,黑石道长提剑而入,身后跟着辛培华和木松子等人,一看屋内的这副模样,就脸色一变:“怎么,耿少南到哪里去了?林宗,我们怕你不敌,杀过来帮你忙的,现在是怎么回事?”

徐林宗叹了口气:“师叔,只怕我们都上了耿少南的当了,当天他和陆炳应该是故意说给我听,诱我们来南京的,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化妆成岛津家久的罗龙文,其他的人,从严世藩到耿少南,陆炳,全是假的。”

黑石道长恨恨地一跺脚:“唉呀,怎么会这样,如果是一个假局,为什么他们会这样煞费苦心地布置?!”

徐林宗的眼中冷芒一闪:“只怕严世藩也是给蒙在鼓里,不过他信不过耿少南,所以派了替身和罗龙文前来谈判,对外则装的是戒备森严,唉,也怪我,如果真的是严世藩,他的手下又怎么会如此稀松,让我们这么容易就能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