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回 天下第一刀
云涯子的眼中阴晴不定,光芒闪闪,他沉声道:“李沧行,你又是如何得知我手中有一把刀,害了你的辛师弟?”
李沧行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你要嫁祸于我,当然得用类似我天狼刀法的武功,但你不会天狼刀法,所以只能用你黄山派同样具有火性刀风的燃木刀法来模仿,由于燃木刀法的威力远不如斩龙刀,虽然你是绝顶武功,但是终极魔功走的是阴柔的路子,并不能给你带来那样的效果,所以依我看来,你一定也有一把神兵利刀,本身就是火性的刀法,配合上你燃木刀法,可以做到以假乱真,达到九成天狼刀法的效果,是也不是?”
云涯子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不记名的好徒弟,我真是把你教得太好了,想不到今天却成了劲敌。好,好,好,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真正的实力!”
他说着,骷髅般的脸上,黑漆漆的双眼突然变得一阵火红,在场众人突然感觉到一阵灼热的气浪,只见不知何时,云涯子的左手上,抄起了一把通体燃烧着火焰的宝刀,刀身之上流光溢彩,虽然腾着熊熊的火焰,但看起来刀身是由宝石所铸成,从他出手的这一瞬间,便知这把刀是何等的厉害,一般功力稍差一点的弟子,即使隔了几十丈外,都觉得灼热难当,汗如雨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
陆炳怕李沧行不识货,沉声道:“沧行,老贼的这把刀名叫火焰断魂,乃是当年波斯国明教的拜火教宝刀。相传波斯国王大流士曾持此刀斩杀过山中的妖怪,却不料此刀到了老贼手上。”
云涯子哈哈一笑:“算你识货,李沧行,这把刀老夫已经几十年没用了,今天拿来对付辛龙子实在是有点小题大作。可是要是用来对付你,倒是合适地很。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天狼刀法厉害,还是我的六阳至柔刀无敌!”
李沧行想到当年与火松子在黄山下的一战,当时自己被他用六阳至柔刀困在中间,不得脱身。那种沉闷的压抑感,今天仍然记忆尤新,而这云涯子手中乃是火焰断魂这样的神兵,功力又比当年的火松子不知道高到了哪里,今天一战。也许是自己此生中最凶险的一战,生死难料。
但李沧行的性格就是不畏强敌,敌人愈强,他越是战意高昂,他哈哈一笑,别离剑一下子收进了自己的左手袖中,斩龙刀涨到四尺长度,双手握住了刀柄的龙刀。平静地说道:“来吧,云涯子,今天我李沧行就见识一下你的绝世神功!”
云涯子的周身一周黑气腾起。火焰断魂刀脱手而出,他的左手掌心一道淡淡的黑气,控制着火焰断魂刀的刀柄处,竟然也和李沧行一样,练到了以气驭道的至高武道境界。
李沧行的双手斩龙刀在头上一个罗旋,带起一阵森寒的刀气。对面是火性刀法,他便以冰系武功相抗。一招雪域冰狼舞,刀锋斜指。一道半月形的刀气从他的头顶产生,劈出三丈之外,与飞袭而来的那火焰刀一阵相撞,便把那燃烧着火焰的神兵击出了两丈之外,外圈站着观战的武当弟子与黑龙会门人轰然叫了一声好!
只是那火焰断魂刀在空中微一调整,又换了个方向,凌空扑来,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一刀竟然可以借力打力,去而复返,刚刚叫的好字都停留在舌尖上,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李沧行的双手大刀继续向左一抡,又是一道冰寒刀气劈过,火焰刀再次一击而退,可是这一回它飞出没有两丈,就突然爬升空中,然后继续绕到李沧行的背后进击了,这下子所有的观战高手都看得真切,这六阳至柔刀完全是那云涯子以气驭刀,借力打力,借着与李沧行兵刃相击时的弹击之力,反过来继续攻击,这样打下去,云涯子只会越来越省力,而李沧行则会渐渐地给困在其中了。
果不其然,火焰断魂刀越打越快,越打越强,刀身上的火焰也越来越旺,云涯子在原地的动作频率越来越高,整个人都渐渐地裹在了一团红气之中,在场的人们只觉得那灼热的感觉越来越厉害,这一下攻守完全异位,刚才云涯子的终极魔功是走的极阴极冷的路子,李沧行的天狼刀法却是极度的灼热,这回完全反过来,倒是云涯子的六阳至柔刀,配上了火焰断魂刀法,把一身寒冰的李沧行,完全裹在了火球之中。
沐兰湘的脸上被扑面而来的热浪烤得香汗淋漓,站在她身边的屈彩凤也是汗湿罗衫,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四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缩在一个方圆三尺左右的小圈子里的李沧行,只见他的双手大刀挥得如同风车一般,把火焰断魂刀一次次地打回去,却没有半分能冲出去反击的可能。
沐兰湘的秀眉紧蹙,密道:“屈姐姐,大师兄这样被动挨打不是个事啊。他的天狼刀法是以霸道的攻击性打法见长,这样只守不攻,一点不能发挥他的优势。”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我想沧行是不会不知道这点的,他以前见识过六阳至柔刀,想必也早有破解之法,现在这样只守不攻,我看一定是有后招。”
沐兰湘突然双眼一亮,喜道:“我明白了,师兄是故意让老贼转为火性内力的!”
沐兰湘的话音刚落,李沧行突然朗声大笑起来,本来嘴角边勾起一丝笑意的云涯子的脸色一变,只听李沧行说道:“想不到号称刀中至尊的六阳至柔刀,不过如此,云涯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沧行的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斩龙刀突然缩到三尺长度,长啸一声,周身的极寒冰气突然一阵狂暴。那刚刚准备进击的火焰断魂,突然就象是被凝固在了半空中似的,再也无法向前递上半分,更神奇的是,连刀上燃烧着的火焰。也被生生地冻住,一下子熄灭了,刚才还热气逼人的场面,一下子变得如同从七月酷暑回到了十月的晚秋,让人感受起一丝瑟瑟的寒意了。
李沧行一声长啸,身形欺身而上。直奔云涯子,云涯子手中的黑气仍然连着那火焰断魂刀的刀柄,却是始终也拉不动这把神兵了,一眨眼的功夫,只见李沧行欺近他身子已经不到三尺。而斩龙刀上那丝冰冷的寒意,已经钻进了他的体内,让他自从练习终极魔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丝丝的冷意。
云涯子本着一个顶尖武者的本能,几乎是一瞬间作出了反应,他的左手内弯,一下子放弃了火焰断魂刀,右手的太极剑一招霞光万丈。向着李沧行的头部横斩,同时身形迅速地向后撤去,企图逃过李沧行的追杀。
李沧行的周身突然变得一片火红。眼珠子也由刚才的深蓝转为血红,云涯子只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热力,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刚刚提起的黑色魔气,还未来得及透体而出,就被这天狼战气生生地逼回了体内。就跟刚才屈彩凤大战裴文渊一样,瞬间在他的体表结成了一层黑冰。而他的右臂也因为这一下瞬间结冰,而变得动作稍稍慢了一瞬间。
高手过招。失之毫厘,缪以千里,就是这一瞬间,让李沧行的身躯完全欺近了云涯子的身体一丈之内,李沧行早就想好了这一切,刀交左手,向上一撩,斩龙刀和太极剑一阵交击,双双凌空飞起,而李沧行的拳脚,却是虎虎生风,摆开了当年在黄山所学的黄山折梅手的招式,一招一式,尽数招呼在云涯子已经大开的中门里,胸腹部的要害之上,这一刻的云涯子,一下子变成了黄山练功院里的那种木人,专供低级弟子练最基本的拳脚了,而李沧行当年所学的拳脚功夫,就这样一招一式地尽数招呼在云涯子的身上。
左一拳断肋,右一掌错腑,云天涯的口中鲜血狂喷,想要开口惨叫,却是给打得连一声都吭不出来,他没有被点**道,但是周身要**都被李沧行象是打木人一样拍击了个遍,眼前只见李沧行的身影快得连影子也看不见,身体上的疼痛却是随着这一下下的打击直传内腑与骨骼,等到李沧行一套黄山折梅手打完后,他气定神贤地抱元守一,收起了功,云涯子这才感觉到内脏仿佛全部移了位,而全身的经脉已经寸断,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回真正地成了一个废人了。
李沧行看着已经从一具九尺骷髅变回了人形的云天涯,轻轻地叹了口气,朗声说道:“云教主,当年您在黄山所教弟子的武功,今天原样奉还。从此之后,你我恩怨两清!”
刚才的这一套组合拳,李沧行用了四成的功力,目的不仅是打断云天涯的经脉,废他武功,也是把他这一身的终极魔功的邪气驱逐出去,云天涯练魔功已经走火入魔,若是继续下去,迟早也和杨慎和严世藩一样,不可自拔,最后给魔气反噬,这一套组合拳虽然废了云涯子的内力,但也让他就此成了一个正常人,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云涯子又惊又怒,一口黑血喷出,竟然就这样晕死过去了。
沐兰湘和屈彩凤齐声拍手叫了声好,刚才一片鸦雀无声的场中也是暴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之声,沐兰湘飞奔上前,也不顾旁人的眼光,一下子扑进了李沧行的怀中,粉拳不停地擂着李沧行的胸口:“师兄,你,你可真的是把我给吓死了,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让我担心?”
李沧行哈哈一笑,柔声道:“我不过是要骗住老贼罢了,不然无法逼出他的真面目,若不是他那样吞食了丹药,我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如何,黑袍从没有在人前显露过全部的武功,只有让他彻底变身,我才知道能不能胜过他。”
刚才沐兰湘和屈彩凤几乎是同时飞奔上前,但沐兰湘终究还是快了一步,抢先扑进了李沧行的怀里,屈彩凤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侧过了身子,轻轻地干咳了一声,沐兰湘这才意识到这里有几千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和李沧行,俏脸微微一红,轻轻地推开了李沧行,羞得无地自容。
屈彩凤的嘴角勾了勾:“沧行,你还是太托大了点,老贼的终极魔功如此厉害,你应该想办法把他先制住,而不是等他暴发全部的实力。”
李沧行摇了摇头:“不,我还要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是不是那个神秘的黑袍剑客。”
陆炳的脸色微微一变,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的云涯子,说道:“那你现在看出什么了没有?此人和那个宗主,是一个人吗?”
李沧行叹了口气:“他们说的那个什么宗主,应该就是那个杨慎所说的黑袍剑客,也是主使一切之人,那个人的剑术冠绝天下,从他残杀林寒主的那套剑法来看,若论剑术当可为天下第一,云涯子今天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却是先以终极魔功见长,后来又转为了六阳至柔刀的功夫,那把火焰断魂刀,是他最后才拿出的绝杀武器,我可以肯定,最后在生死关头,他选择了刀法而不是剑术,这说明他熟练的刀法,并非剑术。”
“从他跟我交手时所用的剑法,我清楚他的剑术并不算非常高明,最厉害的剑法也就是黄山派的霞光连剑诀,他自幼练刀,而黄山派并不以剑术见长,以后他学到的终极魔功,用的也是外门兵刃,并非正宗剑术,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有幻影无形剑的剑法,不然的话,在我最后突击他的时候,他是可以通过幻影无形的分身逃掉的。”
沐兰湘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可是,可是这云涯子明明就具有终极魔功啊,也能幻出分身出来,为什么他就不能用终极魔功逃跑呢,非要用幻影无形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