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朝臣们的打算(一)

今天的天启皇帝依然没有早朝,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新鲜了,但联想到他的病情,却让朝中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皇上到底怎么样了?”

“这么大冷天的怎么还会去游湖呢?”

“皇上落下如此病根,宫闱之中,朝堂之内,必须要有人负责!”

“……”

这是大臣们心中的疑问、焦虑、埋怨以及其他隐藏着的不为人知的深意。

虽然皇帝已经下旨,不见任何人。但内阁的阁臣们还是依次到了皇帝的寝宫来探视,经过一番周折,皇帝只见了叶向高一人。

……

叶向高出来之后,心事重重,一言不发,在其他阁臣面前,只是摇头叹息。

此时无声胜有声啊!他这样的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一句话:命不久矣,神仙难挽。

天启的情况,严龙是非常清楚的。所以,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在京城各处,已经在秘密编练那些完全效忠于他的士兵。

到目前为止,他在京城的虎贲营已经扩编至一千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从永平府,以及塞外鹰巢调过来的精锐。

一天晚上,严龙正在卧房内练功。

突然,他的侦测系统起了感应,因为府中来了外人。

有两个功力达到宗匠级,一个功力达到宗师级的高手到了,而且是从正门进来的。这三个人护着另外一个毫无真气感应的人进到了府中,这个人,严龙是认识的。

凭严龙现在的修为以及系统的进阶程度,在所有他见过的人里面,除了晋阶至天人境最高阶的大宗师他无法甄别出真气的特征之外,其他的习武之人,只要接触过一次,他就能在天地间众多的气息中感应到并且分辨出来。

武者的气息比普通人要突出,很好甄别。

而未习武的普通人不能产生真气,没有气息特征,在远距离之下,很难甄别,除非接触过好几次,彼此较为熟悉了,才能够感应识别出来。

不一会,房前的小花园外面传来了典韦的脚步声,但他到了园门口处就停了下来。因为严龙吩咐过,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事,不要来打扰他。

严龙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典韦正在考虑着要不要进去通传,便看见了严龙。

严龙未等典韦说话,便先问道:“典韦,是叶向高来了吗?”仿佛未卜先知似的。

对于严龙的感应之灵敏,典韦早就习以为常了,他点头应道:“是的,他带了三个人来,那些人都是高手。”

“有说过因为什么事要见我吗?”严龙问道。

典韦道:“他说是皇家的事。所以我才来向您通报的。”

严龙笑道:“呵呵,他倒是直接,如此说来,我反倒是不能不见他了。”

严龙来到了府中的会客厅。

一身便服的叶向高已经在厅中等着他了,他端坐在椅子上,轻轻地用茶碗盖拂着茶水上的茶叶,却并不喝。他所带来的三名护卫分侍两侧。

见到严龙进来,叶向高放下茶盏,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朝严龙拱手笑道:“严少保莫怪,老夫不请自来了。”

严龙拱手微笑道:“叶阁老能到我府中,严龙与有荣焉,何来怪罪之理。只是不知叶阁老驾临所为何事?”严龙说的这句话也挺直接的,没有绕什么弯。

叶向高道:“可否与严指挥使单独谈一谈?”他此时对严龙的称谓已经改成了指挥使,显见谈话的目的与严龙的锦衣卫都指挥使职责有关。

严龙心领神会,便笑道:“当然。请叶阁老到我的书房一叙。”

严龙的书房内。

只有叶向高与严龙两个人。

叶向高直接问严龙道:“严指挥使对于朝局有什么看法?”

严龙心知肚明叶向高想问的是什么,不过他不想由自己的嘴说出来,于是他反问道:“朝局纷繁复杂,不知道叶阁老想听哪一方面的?”

叶向高瞟了一眼严龙道:“当然是关于皇上的身体还有朝臣们的反应。”

严龙淡然道:“上有天子在位,下有太子储君,我们做臣子的各安其职,各司其事便是了。”

叶向高轻叹一口气道:“严指挥使果真这样想的?”

“当然。”

叶向高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房中踱了几步,忽地回身,眼神炯炯地望着严龙道:“严大人难道没有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吗?”

“危险?!”严龙瞪大双眼,讶然问道:“叶大人指的是玄力者前番在离宫行刺之事吗?”

叶向高摇头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而且这还是在明处的,另有暗流涌动,其实更凶险。”

“叶阁老您指的是……”

“唉,严指挥使你这是言不由衷啊!莫非对我叶向高还有什么疑虑吗?是否担心我会将你今夜说的话泄露出去?”叶向高逼视着严龙道。

严龙笑道:“叶阁老言重了。严龙来京城的时间不长,有许多事情还看不明白,还请叶阁老明言,我也好遵照着来办。”

叶向高低头想了一会,然后霍地抬起头问道:“严世侄,你莫非还在怪罪我当年没有尽全力去营救你们一家人吗?”

“那已是陈年旧事,严某已经不记得了。”严龙语气转冷。

叶向高叹道:“好吧,那我就跟你直说了。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当今皇上,阳寿已尽,太子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如何才能让太子顺利继位,保住大明江山的安稳,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应该做的事情!严指挥使你执掌锦衣卫,担负着戍卫皇廷之重责,又深得皇上与太子的宠信,更应该力挽乾坤,粉碎那些企图妨碍太子继位的阴谋。”

严龙目闪精光,问道:“想阻碍太子继位的人是谁?请叶阁老不要兜圈,直说无妨,严龙发誓绝不外泄今夜您所说之事。”

“魏忠贤,信王朱由检均有可能。”叶向高道。

严龙问道:“魏忠贤?!魏厂公一介阉人,而且太子的生母容妃乃是他的侄外孙女,太子继位对他好处很大,他为何要阻止?”

“因为太子并不喜欢他,即使他找了隋唐大夫为太子治病后依然如此。近几年,他屡次向太子献媚,但是太子生性聪敏而且有主见,对于魏忠贤的弄权与嚣张,极为反感。我听闻魏忠贤的东厂已经在各地了解所有藩王们的情况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一旦皇上驾崩,他说不定会从中挑选一个人出来,另立皇帝。”叶向高面色凝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