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恩威并施

短短两句话,看似平常,但其中却暗藏着科尔中将与老罗尔两人,背着钢铁意志领袖斯塔克的私下交易。

当初科尔中将在荒野上围剿唐三军失利,损失武器若干,无法交差向斯塔克交待。于是他请老罗尔出面平账帮忙遮掩,条件是给他的孙子两支一阶基因进化药剂。

这些事情,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但却根本没能瞒得住斯塔克。

“你和科尔的那点小勾当,真以为我不知么?”斯塔克望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罗尔,眼里流露出一丝厌恶,“告诉我,傅满洲是怎么被那个什么李红旗杀死的?”

老罗尔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奴才,奴才不知。”

“哼,你会不知?傅满洲和他的部队明明呆在山里整修,若非你们两人的联合唆使,叫他们出面扫荡村落,他怎么会死?”

“这,这——”

“混蛋,我布了十几年的局,几近毁在你们两个废物手上!”斯塔克愤怒地拿起茶几上的咖啡直接砸向老罗尔,咖啡杯碎裂,浓郁的芬芳伴随着一丝血腥味从老罗尔的额头上发散出来。

即使这样,斯塔克仍感觉不解气,又顺势抬起一脚将老罗尔踹了个跟头。

滴溜溜在地上连续翻滚了几圈之后,老罗尔感到自己左边膀子整个都麻的抬不起来。但他根本不敢喊痛,反而挣扎着爬到斯塔克的脚边,疯狂地亲.吻他的鞋子。

一大把年纪的人,这时却哭的如同弃妇一般凄惨,回话颠三倒四慌乱不堪:“老爷。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老爷。”

老罗尔跟了斯塔克几十年,自然很清楚这位主子的脾气非常的刚愎自用。如果这个时候去分辩什么谁是谁非,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能惹得对方更不高兴。

所以明智的做法是不要犹豫赶紧认罪,这样斯塔克兴许能看在服饰他几十年的情分上,饶自己全家上下十几口人一条性命。

当然,在斯塔克心中他能占多少情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过斯塔克在发泄一通后,似乎心中还真有老罗尔的几分重量,于是他拍着老罗尔的脑袋,语气缓和了下来:“刚从是我失控了。别担心,我不会处罚你,我都没治科尔掩盖战败的罪,就更不会拿你来开刀。我只是很生气,为什么这种事你不跟我说,而是要背着我和科尔去搞什么私下交易?”

“老爷您不知道,我家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什么好苗子,又蠢又笨,靠他自己根本觉醒不了什么能力。但废土上没有觉醒能力的人,可怎么活啊?”老罗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斯塔克脚边哭诉,“奴才知道只有进化药剂能帮助他,但您平日里将进化药剂看得非常重,哪好意思和您开口。而那日正好科尔将军有事求我帮他平账,我觉得那似乎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一时就鬼迷心窍,帮了他。”

斯塔克知道这种事情偶尔点一下就行,他还有很多地方用得着老罗尔,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就处死他。

“算了,你们也料不到傅满洲那个狗东西扫荡个把村落,也能把自己蠢死。”斯塔克发火一向都是有目的,他知道脾气发泄一下起到了必要的警示作用,就应该收敛起来,于是柔声道,“对了,药剂够用么?”

听到这句,老罗尔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下来,擦了擦眼角的老泪:“一支就够用了,那孩子现在已经觉醒了。明天,我就把多余的那支退回来。”

“不必了。”斯塔克摆摆手,“听说你儿媳又怀上了,这支你也留着,给未来的孩子用吧。”

“老爷——”老罗尔的眼睛里顿时又布满了泪水,这次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感动,“您对奴才全家的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啊——”

“说到底我们钢铁城还是不够强,所以要看圣光教廷的脸色过日子。”斯塔克叹了口气,“如果这些低阶药剂不是进献给圣光教廷的礼物,按你我的情分,你拿了便拿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做没看到。”

斯塔克又絮絮叨叨地拉了一会儿家常,看到老罗尔愧疚之色愈加明显,他终于挥挥手:“算了,事情过去便过去吧,你下去吧。别忘了,明早通知普里策博士来我办公室。”

“是,奴才记住了。”老罗尔即便退出客厅的时候,都没有选择站起来,而是跪爬出了大门。

他一出大门后,顿时摊坐在地上,不停地揉着提心吊胆的胸口和鲜血淋漓的额头。

但当其他奴隶路过他身边时,他却猛然爬起,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我没事,刚从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们勿要多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说罢他背着手一转身,没有急着先去通知普里策,而是向着科尔的住所匆匆赶去,商议对策。

有些事情,作为主子不容易。比如斯塔克就得懂得恩威并施,并且清楚的明白,恩是建立在威的基础上才能施舍出去的。

而有些事情,做奴才更不容易。比如老罗尔,他不单要知道哪些时候该表现出惭愧与感恩,哪些时候该表现出威严,而又在哪些时候应该主动地去谋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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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钢铁城内部这边争吵的再如何凶狠,唐三寨那边是听不到的。

他们更不知道,斯塔克与普里策两人商议重启不可杀计划,会对自己寨子的未来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们只知道,自从寨子里一些人从城市废墟回来后,他们的生活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些不一样的地方,并不是来自李红旗的几项发明,因为在农收完毕之前,再重要的工程也不会马上开工。

这些不一样的地方,其实来自于住在唐三寨边缘地带居民感受。每天六点、十二点、十八点和凌晨,他们现在都能准时听到有人在用废土通用语叫骂,感受非常的烦躁。

“来人啊,怎么还没有人来?”

“要杀便杀,这么一直关着老子算几个意思?”

“就给老子吃这个吗,你们唐三寨到底懂不懂待客之道?”

“这位兄弟,这位兄弟,能不能替我给朋友传个话?”

“我朋友,你不认识?就是刚进寨子的那个李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