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往事成忆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我要去见我的二姐了。”她笑着轻轻地说道：“金蛊人,你真的对我二姐说过要带她去看雪山上的落日，华金洒满万丈白皑；去看南海上的日出，波光洗尽世间铅华；还有漓江花海万里绵延，东林雪景雾霭白霜。”
“还没有，我还来不及对她说。”他伸手擦了擦蓝雀瞳脸上的灰尘。
“你没有哥哥是不是？当初是你拜入苗疆医馆学医才认识了我二姐？”蓝雀瞳满含泪光的望着他问道。
“是，鬼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他含泪点点头。
“罢了，你惯会骗我。到了阴间我去问我二姐。”她嗔怪道。
“我来告诉你吧。”金蛊人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我的家族世世代代遗传着一种矮小症，所有人到六岁的时候身体的生长就会停滞。无论年龄多大都会宛若童颜。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师父至赎大师为我取名菩提子。”
“矮小症？”蓝雀瞳看了看身高七尺的金蛊人表示难以置信。
“我十六岁那年偷盗少林医经后在江湖上东躲西藏了三年，十九岁那年投身苗疆医馆认识你二姐，就被她的美丽和善良折服那时她只有十三岁，可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童。有一次我趁夜深人静潜入典藏阁里偷阅医书在回房间的路上被你二姐撞见。”
说到这他脸上挂出了一丝笑意：“我谎称是受梦魇折磨难以入睡，她竞信了。将我带回她的闺房与我同塌而眠，哼着小夜曲哄我入睡。她只当我是六岁孩童，却不知我我这一颗十九岁少年的心那一夜是何等的悸动难安。”
此时山洞里的篝火已经彻底熄灭，轻烟旋转着向上盘旋，而后被洞口的凉风吹散，一切仿佛都在梦中。
“我不能长期留在医馆，我怕情难自禁早晚会暴露自己。后来我在药王山上遇到了练功走火入魔的苏槐娘，她告诉我蛊社中有一种功夫修炼之时会让人的身体产生异变，或许能够治愈我的矮小症。”
蓝雀瞳听后立刻想到了形似蜘蛛人的蛊社大长老：“那么就是大长老练的那种功夫？”
金蛊人点点头说道：“没错，练习的同时也要承担很大的风险。一则是有可能无法治愈我的矮小症反而让我变成怪物；二来就是江湖上关于我的那个传言，需在体内种上多种蛊虫，一般人承受不了痛苦多被群蛊反噬而亡。”
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听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那么为什么之前你说你只能活三年？可是现在不是已经超过三年了吗？”
“那是因为必须在体内种九九八十一种蛊毒才能达到一种相生相克的平衡，而有一味名叫落花的蛊早已绝迹。”他皱皱眉头深吸一口气，开始陷入沉默。
“后来又找到了？”蓝雀瞳好奇的问道。
过了许久他还是不肯开口说话，蓝雀瞳把话题转向另一个她感兴趣的事：“那我呢？苏槐娘为什么说你救了我是逆天？”
她怔怔的的睁大眼看着金蛊人等待着他的答案，金蛊人也同样蹙眉看着她若有所思，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手移到她的脉上，突然间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将蓝雀瞳推出自己的怀抱。
蓝雀瞳还来不及反应肩膀就重重的撞在地上，牵扯着手上未痊愈的创口一阵剧痛。
“你这个鬼丫头，居然骗我。”金蛊人怒气冲冲的说道。
蓝雀瞳起身呜呜的哭道：“咱们一起出生入死，你知道我的一切，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她手上的伤口原本已经结了薄痂，这一撞又裂开了流下两道血痕，金蛊人的气似乎消了些了，他走过去轻抬她的手腕说：“我看看。”
“谁让你看，滚远点！”她丝毫不领情，反而更加委屈的大哭起来。
“谁让你这样骗我，你知道我有担心吗？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会给你二姐一个交代。”他说话的语气责怪中还带着几分温柔。
“给她交代？”蓝雀瞳硬挤出一丝冷笑：“金蛊人命是我的，你只要给我交代就行了！”
话音刚落金蛊人突然捂住她的嘴抱着她退到一处隐蔽的角落里。蓝雀瞳还没弄清楚状况，只见柳无极和于炳钧带着两队人马冲了进来。
“火刚刚灭。”柳无极一脚踢散木堆说道：“他们就在附近。”
“这样找还是不行，虽然我们人多，但敌在暗我在明，耽误的越是久越是很难找到他们。”于炳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们分头找，天亮之后在此汇合。”
“哼！”柳无极冷笑一声：“我听说于兄的侄儿最近和江湖人士走得很近，你该不会是。。。。。。想放蓝弑羽一马！”
于炳钧立刻反驳说：“柳先生，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侄儿一向循规蹈矩，你若没有证据胡说八道回去别怪我在厂公面前告你一状！”
“于兄无需动怒，大家都是为厂公办事，也算同僚一场。”柳无极假么假似的说道：“我只是怕于兄一时糊涂，做出什么追悔莫及的举动！”
“无需柳先生多虑，于某做事自有分寸。”他依旧站在原地一步未挪，将手一摊道：“柳先生请吧。”
柳无极冷笑一声带着他的人退出了山洞。于炳钧也吩咐手下出去，他自己则在洞里走了一圈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这，出来吧。”
金蛊人扶着蓝雀瞳从藏身的巨石后走了出来，他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这么说你知道我帮了你们？”于炳钧问。
“前辈一进来就踩住地上的血迹未曾移动，才没让柳无极发现我们尚在山洞中。”金蛊人解释着。
原来于炳钧一进山洞就发现地上有几滴非常新鲜的血液，他也就此断定然还在山洞里，他先柳无极一步踩住血迹，这就是他进洞后纹丝不动的原因。
于炳钧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蓝雀瞳腰上的鱼跃龙门玉佩：“宝骢离家这段时间的事我大概听宝洛说了些，我无心取你们性命，但是这块玉佩我要拿走。它跟随我大哥多年，东厂很多人都认得，被人看到就会明白宝骢与蓝弑羽有牵连，也请你们体谅我保护侄儿的心情。”
“这是？”蓝雀瞳先是一愣，摘下那块玉佩疑惑的问道：“你确定这是宝骢父亲的？”
“千真万确。”于炳钧肯定的回答道。
蓝雀瞳一时间心乱如麻，她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金蛊人。
金蛊人倒是很果断，直接将玉佩扔了过去。
“诶，你怎么。。。。。。”蓝雀瞳有些生气的瞪着他。
“都是身外之物，拿它买命值。”金蛊人在她耳边小声耳语。
蓝雀瞳听后什么都没说，她身上就剩这两件值钱的东西，这块玉佩和碧玉瑶，都用来买命了。她极不情愿的被金蛊人拉走，她又开始沉默了，金蛊人想想就脊背发凉，她沉默之后往往会想明白一些事，或是想出办法从他那套出一些事。
“还在想那块玉佩吗？没看出来还是个小财迷。等我们隐退之后，我也可以带你去游山玩水，看日出花海。”金蛊人向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不过现在我们得快点走，去和你大姐汇合。”
“哎呀！”她突然叫道。
“怎么了？”金蛊人立刻紧张起来。
“我忘记拿我二姐的短剑了！”蓝雀瞳沮丧的说道。
“算了。”金蛊人长叹了一声感叹道：“该舍的终究要舍。”
在他们离开后，于炳钧象征性的带人在周围转了一圈就回到山洞，他回去时柳无极已带着人马在山洞里等他。
“柳先生真快啊，找到蓝弑羽啦？”于炳钧问道。
“哼哼，他们已经走远了。”柳无极手中拿着蓝雀瞳落下的短剑冷笑道：“走得太匆忙，连武器都落下了。这会儿应该追不上了。”
“那柳先生还能在这谈笑风生，还不赶快带人去追！”于炳钧说吧转身欲离开山洞，突然间他觉得背上一痛，一道凉凉的东西从后面插进他的身体，接着他的脚下开始挪不动步子。
他看见他的手下先是慌乱的左顾右盼，接着一个个死在柳无极的刀下。
“你。。。。。。”他拼尽最后一分气力指向柳无极，“你这条东厂的走狗！”
“不错，我是狗！我们都是狗！但厂公不留有了异心的狗！”柳无极擦了擦手上的血，“你以为你很聪明，昨天站在血迹上不肯挪步。要知道从我一进山洞起就嗅到了新鲜的血腥味，我就知道他们在这！”
柳无极那一剑刺进了于炳钧的肺里，他痛苦的倒在地上喘不过气来，脸色被憋得青紫。
“我一开始就没想取他们的性命，让你死在蓝弑羽的短剑下，我倒看看你那不争气的侄儿会作何反应。”他阴险的笑了笑：“我看他究竟会不会站出来指认蓝弑羽！”
于炳钧挣扎着抓住他的衣角，像是在反抗又像是在挣扎。表情痛苦无比，在苦苦僵持了一阵之后他终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