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入魔
“喂，你说的那个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淬月心羽却突然来了兴趣，整理了一下那被梁山伯子牙弄乱的衣服道。
梁山伯子牙立即被勾起了那段和不知道在一起的短暂日子，相聚的欢喜和离别的痛楚让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那段往事。
“原来是这样，”淬月心羽捋了捋垂下来的刘海，点点头却冷笑道，“好一段小男女的恋情，只是你这蠢材不过是那个女修仙者临时使用的性伴侣而已，你还以为是什么海誓山盟的恋情。”
梁山伯子牙觉得这淬月心羽不仅仅嘲讽了他，还侮辱了不知道，感觉有点生气。但斯人已经离他远去，他再愤怒也没有什么用，只好瞪了她一眼。
“哼！你这臭小子还会维护那个不知道，”梁山伯子牙简单的想法被那淬月心羽一眼看穿，“看在我和你的那个相好披着同样的马甲份上，我就破例帮帮你吧。”
“怎么帮？”梁山伯子牙心中有点不太信任那淬月心羽，毕竟在这终点世界里他经历过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你不是说要从头开始修仙升级吗？”淬月心羽眨了眨眼睛，笑嘻嘻道，“正好我所在的修仙者门派要扩招人手，我就给你开个后门，破例把你收进来，让你这个蠢材好好从零开始学习在这个终点世界的修仙套路！”
梁山伯子牙想了想自己现在在这终点世界里反正也是不知道去哪儿，索性就跟这淬月心羽一同去，于是就点点头答应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我来吧，出了这哲野之境，还要走一段路呢。”淬月心羽便扭动腰肢，往哲野之境外走去，梁山伯子牙立即跟上她的背影。
看得出来，淬月心羽是个高傲的女子，一路上似乎不屑于和梁山伯子牙搭话，梁山伯子牙也只好默默无言地跟她一直往前走。
前方看见一片绿洲好水，一眼突突冒凉的山泉便是这水的源头。
“这水还真不错，”淬月心羽惊喜万分，忙跑过去掠了一下那水，满意地点点头，“凉度宜人。”
“喂，那个叫什么子牙的，你转过身去帮我守着别让人过来，我要洗个澡，你可别偷看，”淬月心羽的语气突然一陡，恶狠狠道，“要是被本姑娘发现你偷看，小心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梁山伯子牙心中猛然一骇，这女修仙者竟然如此狠毒，看来真的只是和他认识的那个不知道长得一样，内心却是完全不同的人。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偷看的。”梁山伯子牙说着便转过身去。
没想到，一把锋利的法宝幻剑从他心脏的位置捅了出来，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梁山伯子牙愣愣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太麻烦了，还是把你干掉，本姑娘安安稳稳地洗个痛快澡，”淬月心羽用一副不以为意的轻松口吻说道，似乎梁山伯子牙在她眼里只是路边的一只随手可捏死的昆虫，“反正在这终点世界，像你这样的菜鸟修仙者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梁山伯子牙眼前开始模糊了，过去的往事如同走马灯一样与他擦肩而过，然而他却感觉有些轻松，也罢，既然这个终点世界待不住，索性彻底离开罢了。
此时天色有点阴沉，乌云似乎马上要聚拢过来。
身体逐渐感觉冰冷，周围慢慢地陷入一片黑暗，梁山伯子牙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行了，你的魂灵即将湮灭，这副身体以后归我了。”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是谁？谁在跟我说话？”梁山伯子牙的意识还能维持。
“你不过是个容器而已，如何敢跟本魔说话？”那声音怪腔怪调道，“也罢，看在你为本魔养了多年容器的份上，本魔就让你明白一些东西吧。”
“什么东西？”梁山伯子牙奇怪道，突然很多记忆的画面在梁山伯子牙眼前闪过。
梁山伯子牙一生下来就命中注定是魔的容器，等待着某个魔占据梁山伯子牙的身体重降人间。而凡老衲仙人从梁山伯子牙家人手中带走梁山伯子牙，并收他为徒，教他的那些正统的修仙之道，不过是为了改造他这个容器，不让魔能够直接利用他的身体而已。
这么多年的师徒恩情，到头来却不过是一场利用和欺骗而已，这股愤懑连同在这终点世界里面遭受的憋屈，一起交织着涌上梁山伯子牙的心头，他终于觉得他一辈子过得并不值得，然而他这一辈子马上就要走到尽头了。
梁山伯子牙突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魔，你既然自称为魔，那就不要甘于正道的套路。”梁山伯子牙渐渐微弱的意识决定和这个魔谈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魔觉得有点奇怪。
“那为何不屈服于我？你若占据我的身躯，那些正道自然有法子消灭你，”梁山伯子牙冷笑道，身体确实已经感到非常冰冷，“何必按那些正道设计的套路走？”
魔似乎愣住了。
“你必须屈服于我，把你的力量交给我这个魔的容器！这才是真正的魔道！”梁山伯子牙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份力气狂笑道。
“有意思，成交。我的力量从此就是您的奴仆。”魔沉吟片刻，居然答应了。
梁山伯子牙感觉到一股把他灵魂给抽干绞碎的空虚感向他袭来，然后那被绞碎的灵魂又被掺入了许多黑色的东西重新塞回他的躯壳内。
天上的乌云已经成型，豆大的雨点滴落下来。风是冷的，雨是冰的，然而落在梁山伯子牙那苍白的脸上，连那冰冷的雨都要凝结。
梁山伯子牙反手把淬月心羽插入他背部的那把剑抽了出来，喷出的血不再是红色，而是黑色，如同墨一般。
梁山伯子牙随手把她那把法宝幻剑震得粉碎，然后看着她那露出惊异表情的脸，如同看着一只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的羊羔。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淬月心羽惊恐地后退着，一不小心被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道苍雷从天而降，梁山伯子牙看了看旁边水中的倒影，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些奇怪的花纹，他终于明白，这就是魔纹，是那魔附体的佐证。过去那个从末辉山下来的傻小子已经彻底消失，现在的这个还叫梁山伯子牙的已经不知道成了什么东西。
“我不过是一个被你杀死了的菜鸟修仙者而已，”梁山伯子牙走过去，蹲下身子，轻柔地抱着淬月心羽那在雨中颤抖的身子，用手撩拨一下她的刘海，“下雨了，咱们回去吧。”
梁山伯子牙轻柔的话语在她听来，似乎就是死亡的回音，她连连摇头，想动，但却被梁山伯子牙法力禁锢给控制住，只好抽泣道：“求求你，不要伤害我。”
“我的命已经被你拿走过一次了，但我却没有死，那么很公平的，你这条命就是我的了，”梁山伯子牙用舌头舔了舔她脸颊上那混杂着雨水的泪，咸咸的，“带我到你那个修仙者门派去吧，我要按套路来从头开始修仙练级。”
梁山伯子牙说完这句话，狂笑起来，那多年的某种坚持此刻却混杂着屈服化为泪水，和那冰冷的雨点一起渗入大地，侵蚀着这个终点世界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