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倒下的猛虎

第一高等学院，夏海市最优秀的学校，进门的金鹰雕塑展翅欲飞，门口的大片疏密有致的密林包裹着核心的办公楼区域，然后就是联排的教师宿舍，宽阔的广场，文化墙，校报橱窗和延伸过去的联排新建教学楼，九八年的第一高等学院新教学楼已然落成，子母楼相依而建，中间由桥廊连接，这在当时的学校建筑之中，俨然是最有特色的建筑形式。

偌大的教学楼乃至于楼前广场一片静谧，没有了刚才人潮涌动的状况，只有红线牵出来的隔离区域，才显得今天的这所学校不同寻常。

第一道铃声响起，无数个教室内部安静无声，在这其中一个教室里面，苏灿就坐在内里，每个人都有一张单独的桌子，桌子前排贴着白色准考证号纸条，然后是典型的两个面色肃立黑面的监考老师。

苏灿有点客场作战，准考证号上面所有人都是被打乱调配的，在这个考试教室之中，他从前所在的班级只有四五个同盟，其他的大多都是第一高等学院本地的学生，早在考前十五分钟进场的时候，这些人看到他们都是第三学院来的，都有些不以为意。

第一道铃声打响的当儿，所有人就都停止了交流，监考老师也是第一高等学院本地的，现场的大部分也都认识，甚至于还是有些人的代课老师，就是看苏灿几个人有点面生，不由得也更加的注意起他们第三高等学院的人来。

往往人言可畏，第一高等学院正因为打上了优秀的烙印，所以无论学生还是教师，都有一种优越感的膨胀，这种优越感膨胀的极端就是认为除去市第一高等学院过后，其他任何高等学院里的人素质问题上都比不上第一高等学院，如果说市第一高等学院发生作弊偷窥等事件，是震动全校岂有此理的大事，那么其他学校的学生作弊就是见怪不怪了。

所以这第一高等学院的监考老师，就勾起了两个眼珠子，第三高等学院的学生成为了重点的盯防对象，相比起来，几个平时在第一高等学院较跳的人，反倒要松懈许多。

苏灿身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两缕辫子从脖颈垂落的女生，倒是引起了苏灿的注意，看上去像是那类好好学习的典型女子，只是厚镜片阻隔了她的面容，穿着一件贴身的小背心，下身休闲裤和帆布鞋，肌肤白嫩，身材发育得很好。

苏灿不由得有些微叹，第一高等学院的确有骄傲的本钱，中上层家庭将子女送入第一高等学院内学习，内部吃穿用的攀比先不论是否严重，倒是普遍在场的第一高等学院学生穿着就连他这个未来人看起来都不太老土，很多都是当时第一批涌入内地有点名气的名牌潮流系列，就可以初窥一斑。

“嗯！嗯！哼...”走到苏灿旁边的监考老师将分发的试卷搁在苏灿的桌子上，然后骨节敲了敲桌面，有些不满的扫了他一眼。

他旁边的女子学习成绩在第一高等学院也算优秀，看到苏灿这个考生一个劲的打量对方，自然引起了监考老师的警觉。

分发下试卷的当儿，不忘干咳几声拉回他的注意，也代表着苏灿极有可能是他接下来注意的对象。

旁边女子厚镜片抬起来扫了他一眼，苏灿尴尬的回以一个笑容，摊开面前的试卷，“夏海市1998年升学考试数学试卷”的大标题，瞬时映入眼帘。

终于来了！

苏灿大致的先扫了一眼试卷，然后就是狂喜。印象中的升学考试数学难度是当年较大的，很多优秀的尖子生都略略叫苦，然而为什么展开在自己的面前，居然可以如此的简单。

和自己前几天里复习的第三高等学院数学内部习题难度几乎差了两个等级！

第二道铃打响，那个瘦个子监考老师提了提眼睛，镜面寒光扫向全场“可以答卷了！”

奋笔疾书可以用来形容一篇作文的写作速度，然而若是用在苏灿此刻针对数学试卷填写的速度来说，就有点极为不太可能了。

瘦个监考老师带了一篇报纸，在封面人物头像的眼睛上戳了两个洞，摊开报纸的当儿，透过两个洞时刻扫描外部的情况，对他来说，正常考试就像是一场障碍赛，每一道题都像是路上的障碍物，谁能够在限定的时间内跑完全程，并且少踩地雷烧身，才能够最后的脱颖而出。

他热切的希望看到很多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在这么一个多学校混合的大考场之中，最优秀的应该也是第一高等学院的学生。

不过两个监考老师也看得出今趟的试卷有点难度，据说是一个临退休教师最后出的题库，出完过后还扬言要让“学生真正的分出水平”。以至于让平时他们知道的第一高等学院几个优秀的学生都陷入了解题的苦思之中。

0其中就有苏灿身边的那个眼镜妹...

嗯...不太对...

巡视的瘦个监考老师叫萧日华，是第一高等学院初级部一个班的代课老师，平时也是教数学的，他刚才大致的看了试题一眼，就知道这套试卷对于现阶段就算是第一高等学院初级部的学生来说，难度都可谓不小，几个平时第一高等学院成绩排得上年级前百的也都遇上了困难，艰难解题的当儿，刚才他哼声提醒不要左顾右盼的那个第三高等学院小子，竟然很流利的在书写着！

萧日华眨了眨眼，的确没错，陆尧顺，沈璐，杨钊这几个年级上叫得出名头的学生，都看得出因为几道拦路虎的题目皱起了眉头，陷入了反复演算之中，萧日华明白眼前这个考场中，虽然没有第一高等学院顶级的尖子生，几个未来一看就知道是重点大学料子的人，但是那几个学生算得上是这个考室里面第一高等学院的优势兵力。

都被难住了，反而那个考生，可以畅通无阻的坐下去，这不免有些夸张了。

“一定是做不到的题暂时略过去了，返回再来。”萧日华心里淡淡的笑了笑，这不失为一个措施，为了让他们的学生抓住大局，是自然会这么教导的。

萧日华不由得觑笑了一声。

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过去了，已经有几个人先写完交卷，苏灿身边的眼镜妹也落笔，检查了机读卡，收拾，拿起了自己的东西。也不看身边任何人，高傲而自信的走出了教室。

苏灿这才最后检查了一下，在眼镜妹离开五分钟之后，起身交卷。

他事实上早在可以交卷铃声打响过后不过十分钟，也就是全场考试四十分钟左右，就将整套升考题全部做完，只是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倒在自己密密麻麻书写下全部解答完毕的boss级习题，竟然是自己印象中难度不小，搞得自己险些要失学的试卷！？

苏灿仍然对面前的这一切不敢相信，更压着性子坚持再坚持的检查，填涂，无聊，在草稿纸上面画圆圈了整整四十分钟。

这才内心忐忑的交了卷。

一个人捡了五百万，不客气的掖在怀里，却又惶恐不安，这就是目前苏灿的心态。

人生第一个大难关卡的考试，而数学更是公认的拦路虎，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他还是不太敢相信。

苏灿在只有极少数人交卷陆续离开的第一高等学院广场上，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的朝着校门走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