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特别篇1 光荣的荆棘路
特别编1栄光のイバラの道
“索拉……真的死掉了？”
目睹了伊莎特莱拉对战索拉的那一战，任何人都不会索拉的存活抱有任何希望。
然而索拉当初对战罗纳斯威卡最后震撼的那一幕却在艾伦眼前不停地浮现。
索拉真的这么容易就死掉吗？
『“一定要、活下去！”
“你们很弱，非常弱。弱小的人，最好有认清自己的能力。”
“如果是打架的话，奉陪到底。”
“物归原主。”
“喂，小鬼，你们别吵了，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很好笑啊，明明她也没有比自己大多少，但，却有着远超自己的实力，还有自信。
那样的索拉，真的会这么容易死掉吗？
“臭小子！又在偷懒！！！”正在愣神的时候，大叔一下打在艾伦的头上。
“大叔！你很过分啊！知不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啊！”艾伦捂着脑袋很是不忿。
“谁让你这小子不老实的！赶紧干活，吃饭之前不许把沙袋解下来！”大叔乐得悠闲，每一天的任务就是监督三个孩子们干这些杂活。
然后，让他们慢慢在其中成长起来。
“哎呀呀，这样下去，我的名号就要让给你们了啊！”大叔很是惬意地说。
“什么？”艾伦问道，“说起来还不知道大叔你的名字呢。”
“我吗？哈哈，”大叔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我的名字叫安德鲁，‘打杂的’安德鲁就是我了。”
安德鲁，即为两年多前天龙人事件的参与者，两年多前他自请上了军事法庭，之后就沦为了一个海军打杂的。
虽然最后不知为何，天龙人那里突然单方面表示对这件事情不再关注，然而最终为了海军和天龙人之间的颜面问题，原本已经是少将的安德鲁就被降职，成了一名光荣的打杂兵。但他两年内硬是靠着军功再一次爬到了中士的位置。
当然，所谓“打杂的”安德鲁，也不过是海军内部用来调侃的称号而已。
对外，安德鲁就是令海贼们闻风丧胆的“怒吼的狮子”，没有人能在他的怒吼之中坚持一分钟。甚至已经不止一次有海贼被那怒吼的声波攻击到，内脏破裂而死。
正在安德鲁洋洋得意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希波突然抄起一个垃圾桶扣到了安德鲁的头上！
安德鲁反应也很快，在希波出现的那一刻就转身，同时拳头打了出去。
但是没有打中！
安德鲁的视线被垃圾桶挡住了，完全看不到希波的动作。
希波在垃圾桶扣住安德鲁的同时就高高跳了起来，双腿蜷起。
“砰。”希波狠狠地踹在桶上！
安德鲁的重心似乎有些不稳。
但是希波没有得意忘形，而是迅速跑动起来。
安德鲁把头上的垃圾桶摘了下来，但是希波却没了身影。
在哪里？
安德鲁环视了一圈，没有希波的影子！
“我在这里！”
头上！
安德鲁却刚刚来得及抬头，因为希波狠狠地蹬到了他的脸上！
安德鲁的腰弯了下来，双手却抬了起来。
希波突觉不好，但是现在抽身却已经晚了。
“还是很天真啊！”安德鲁大笑一声，双手像是栅栏一样牢牢地锁住希波的双脚。
“哈！”安德鲁大喝一声，将希波狠狠摔在地上。
但是，这对希波并没有起到太大的用，在空中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落地的准备。
“nice！”饶是安德鲁也不免夸赞道。
安德鲁早就决定了要将艾伦三个人培养起来，而三个人之中，他最看好的就是希波。
惊人的战斗天赋，希波简直就是为了战斗而生的。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甚至于对于自身肌肉的控制，都远超常人。每一次安排的训练都完美完成，安德鲁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有悟性的孩子。然而唯一一点缺陷，就是她太过在意和依赖艾伦了。
所以希波未来只能成为一名超一流的战斗人员。
而艾伦，虽然天赋不及希波，但是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毅力和信念。而最为重要的是，他的领导能力和领袖意识也很强。有时候安德鲁都忍不住会信服于他。
当他看到艾伦自信满满的说，“我要成为海军大将！”的时候，也被那目光之中的光亮所震慑。
这孩子，说不定真的会成为……
至于诺奇米，他的天赋很差，体力和忍耐力连常人都比不上，总是心事重重，也很敏感，喜欢把一切都担到自己的身上，但是他的智慧和记忆力却不可小觑。
不过这小子最近倒是很喜欢往医疗室跑。上一次甚至因为太过“专注”而把一块木头地板给搓起毛了！
要不是知道他是去偷学医术的，他还以为诺奇米也暗恋医疗护士长，阿米娅呢！
要不然以后就专门让他去医疗室打扫卫生好了，再跟阿米娅打好招呼，让她多多关顾一下这个傻小子。
恩，吃完晚饭就去。
不过，他才不是为了多和美人阿米娅创造两人在一起的空间呢！
这么想着，安德鲁的脸上不免挂上了一种很傻很天真的花痴表情，挠着脑袋，他“嘿嘿”笑了起来。
“大叔……”艾伦目瞪口呆。
简直是个白痴。希波默默吐槽。
“安德鲁中士！”
“安德鲁中士，不好了！乌鲁哈汀，乌鲁哈汀他们跑了！”
“什么！”安德鲁立刻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乌鲁哈汀逃跑了。
原本关着一众囚犯的牢房现在一片狼藉。
“拜托了，救救我，我还不想死……”一个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的海贼向着急匆匆赶来的安德鲁伸出了手。
“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德鲁吩咐潘斯特去找医生之后，蹲下来盯着罗纳斯威卡。
“突牙豹”那一伙人似乎发生了很剧烈的内讧，一部分的干部不见了，剩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基本没有谁可以行动自如了。
而乌鲁哈汀原本的手下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今天早上乌鲁哈汀劝服了你们两个士兵，把那边的几个人带走了。”罗纳斯威卡和尤文图斯、利奥洛斯一直很安稳地坐着，其他人似乎很是怕他的样子。
“把海军……给……劝服了！”艾伦跟着安德鲁一起来的。
多么恐怖的口才！
“那两个人是谁？”安德鲁皱起了眉头，本来船上的人他都认识，但是前几天那一场海战消耗了太多兵力，所以又从地方抽调了一部分兵力，这两个人正是新来的士兵。
但是罗纳斯威卡却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事实上，就算他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只不过安德鲁想要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纳斯威卡一副不会合作的态度，但是“突牙豹”的手下们却不是这样的硬汉，很快就把一切都吐了出来。
乌鲁哈汀昨天晚上就已经劝服了那两个海军，得到了出去的机会，但是在他自己出去之后，又开始劝“突牙豹”跟着他一起逃出去。
海贼们瞬间疯了！被海军抓住还能逃出去……天大的诱惑！
但是安德鲁和伊莎特莱拉的武力却让人心悸。所以乌鲁哈汀并不打算和海军硬碰硬。
这样一来，能带走的人数就减少了。
于是“突牙豹海贼团”的团员们就打了起来，在逃生的希望之前，没有人会顾及什么感情，更何况他们还是海贼，无情又残酷的海贼！
最终，三个干部和“突牙豹”本人打倒了以前的船员，获得了逃生的机会！
然后他们一行伤员就借着凌晨时分所有人都已经疲倦的时候偷偷坐着救生船离开了。
安德鲁倒吸了一口气，凌晨……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就算现在倒回去也是没有用的，他们肯定已经离开了！
“可是，乌鲁哈汀本人的实力很弱，他怎么敢带走几个这么强大的海贼呢！”艾伦在一旁听了都感觉到不可思议，这一场计划，无论是哪一步都不是常人能够想出来的。
“不，乌鲁哈汀就是这样的人啊。”一旁原本拒绝说话的罗纳斯威卡突然开口，“哪怕只有一分的实力，他也敢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百分，然后去驾驭九十九分的人。”
乌鲁哈汀，就是这样的人。野心和实力虽然不成正比，但是论起欺骗性确实很强。
“可恶！”安德鲁一拳打在地板上，这个乌鲁哈汀，绝对不能让他继续嚣张下去！
“喂你，”艾伦也蹲下来，与坐在地上的罗纳斯威卡对视，“为什么不跟着乌鲁哈汀一起走？”
“我和那样的人不一样，我们鱼人，最强！”罗纳斯威卡说，“总有一天人，我会出去。但是，不是以这样卑微屈辱的方式。”
而是用自己的拳头，打穿这些禁锢！
“你……”艾伦被罗纳斯威卡眼中的气势逼得退了一步，然而，仅仅一步。
“但是，我不会允许的。我一定会成为海军大将，将你们全部抓住，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艾伦说。
“哦？”罗纳斯威卡笑了，“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看吧。”
这一次的事情上报过海军总部之后，安德鲁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直格外卖力地督促着艾伦等人的训练。
终于，他们安全地抵达了海军总部。
“啊！好壮观！这就是‘正义之门’吗！好帅啊！”
“哇，希波诺奇米，你们看到了吗？这么多的炮台，这么大的海湾，和布吉岛完全不一样啊。”
“厉害！”
“超帅！”
艾伦的眼睛里满是闪光的星星，海军总部的豪华阵容和完美防备让这个来自东海的傻小子兴奋不已。
“喂喂，大叔，罗纳斯威卡他们被送到哪里去了？”艾伦一边到处惊叹一边问道。
不愧是海军总部，队列这么整齐，练习这么有气势，每一个从身边路过的海军，眼神中都是自信和锐气。
这里，就是人生新的起点了！
“大概被关押起来，不是在推进城，就是其他的牢房里了吧。”
“推进城？那是哪里？”艾伦问道。
“推进城是海军的海底大监狱，那个地方关押着危害性很大的海贼们。”安德鲁一边走一边解释着，“推进城一共有六层，由上而下环境一层比一层险恶，里面的海贼也一个比一个凶恶。到了第六层里，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恶的一群人了！”
“最恶的一群人……”
“啊，那些家伙，无论放出来哪一个都会在这个世界上搞出不小的麻烦！”
“那罗纳斯威卡会在哪一层？”
“大概也就是第一层了！”
啊？
罗纳斯威卡，这个鱼人有多么恐怖身为布吉岛原住民的艾伦等人亲身经历过所以很清楚，原本以为这就是世界最强的实力，结果后来索拉打破了罗纳斯威卡的不败境地。再后来，伊莎特莱拉，那个更加强大的女人出现了……
越来越强大才行啊，罗纳斯威卡也不过是第一层的程度，而还有第二层第三层乃至第六层的程度，而连第六层也败在了海军的手下……
这个世界，他们才领略到冰山的一角啊！
“那首先向着罗纳斯威卡第一层的程度努力吧！然后还要比他还要强大，到时候再一次在大海上相遇的时候……”
“你们大概不会有机会相遇了！”安德鲁突然开口，“如果那家伙真的进了推进城的话。”
“什么？”艾伦愣住了，“罗纳斯威卡几年或者十几年后就会出来吧？”
“进了推进城，只有极少数能够熬到刑期，”安德鲁摇摇头，“大多数人在服刑期间就死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个叫做推进城的地方就这么恐怖吗？
“啊，就是这样。推进城，就是这么恐怖，所以对于海贼的震慑力才会这么强啊！”
“但是，这么做不也是‘草菅人命’的一种吗？明明已经伏法的罪犯，怎么会死在监狱里呢？”艾伦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孩子有些天真了，然而……
“艾伦，还记得路过罗格镇的时候见到的那些个海贼猎人吗？”安德鲁看向艾伦，“他们就是靠杀死海贼来赚取zf的佣金。”
“现在就是这样的时代啊，海贼生命的终结，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事情。”
“海贼的生命，就是这样的东西。”
“但是……”
“回忆一下，那些在海贼的蹂躏之下痛苦、不安、恐惧的平民百姓。那些在海贼的肆虐之中，被破坏的家庭，被毁灭的村镇，被屠杀的无辜……”
“即使如此，你依旧觉得推进城错了吗？”安德鲁一直注视着艾伦。
我……
不知道。
艾伦看向安德鲁，他的眼神很是晦涩，看不出来有什么样的倾向。
海贼欺凌百姓，所以百姓厌恶他们。
海军保护百姓，所以百姓信赖他们。
但是……
海贼也好，海军也好，难道不都是从百姓之中出现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三者突然被区分的这么鲜明清楚了呢？
海贼剥削、戕害、杀死百姓，所以海贼被称为‘罪恶’，但是，这就是海军可以剥削、戕害、杀死却依旧被认为是‘正义’的理由吗？
不是很可笑吗？同样是杀人，同样是刽子手，同样双手沾满鲜血，为什么声名和结局相差这样大？
所谓的正义，所谓的罪恶，到底……是用什么作为准绳呢？
而布吉岛……
布吉岛，正如诺奇米当初所言，海军并没有拯救他们，反倒是索拉这样的海贼把他们拯救出来，但是就算这样，索拉在其他地方的民众眼中依旧是‘罪恶’。
我……
“没错，我认为，推进城是错的！”艾伦说。
安德鲁的瞳孔放大了。
无论有怎样的声名和借口，无论是用怎么样漂亮的借口作为遮掩，任何压迫、剥削、戕害、杀戮全部――
都是错的！
这个孩子……
安德鲁握紧了拳头。
这个孩子的眼睛……
艾伦的眼睛，澄澈，清亮，此刻更是闪烁着一种异常耀眼的光芒。
但是这样的眼睛在入伍的新兵之中有很多。然而几年后，他们的眼睛却变了，有的充满畏惧，对海战和海贼的恐惧让他们怯懦；有的充满嗜血，目睹了海贼造成的悲剧，对海贼强烈的痛恨和仇视让他们暴虐；有的充满贪婪，海军与zf的权力很大，至少会让他们觉得高出普通人很多，对权力的渴望让他们疯狂；有的充满茫然，训练让他们对于命令完全的信服，丧失了自我思考的能力，只会无条件信任上司的命令。
这个孩子会是一个例外吗？
夜晚。
希波在角落里的台阶上看到了艾伦和诺奇米。
这两个人……还没睡吗？
“艾伦……”希波刚想喊她，诺奇米急忙把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希波不要打扰。
诶？艾伦他……还在思考今天的事情吗？
十几分钟之后。
“希波，诺奇米，你说，第一个成立海军的人是怎么想的呢？”艾伦突然开口问道。
“大概……是为了保护民众不受到伤害什么的吧？”
“没错，但是为了这样的目的而成立的海军现在……”艾伦低下头。
“况且……我真的是正确的吗？换位思考一下，假如那些凶恶的海贼真的活下来，会对百姓造成更多的伤害……”
“我们，究竟哪一个是正确的呢？”
艾伦回头，问。
“啊，艾伦……”诺奇米看着艾伦的眼睛却说不出话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们发现我是错的，而且在错误的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无法回头了的话……你们一定要……”
真理永远只有一个。
然而探索真理的道路却充满了未知，在黑暗与痛苦之中行走，没有人知道自己是否处在正确的道路上。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要有人去走，去探索，去发现，去验证，去推翻，去……创建……
通向真理的道路，就是这样一条，光荣的荆棘路！
失败、错误都是在所难免的，但是艾伦他……
诺奇米有些难以接受，艾伦他要将自己和希**到对立面吗？
开什么玩笑啊艾伦，就算是你错了，就算是你无法回头，我们三个人……
“你们一定要――”
“陪着我，一错到底啊！”艾伦笑着说。
这一条光荣的荆棘路，只要你们陪伴着我，我就一定会矢志不渝地走下去！
“当然了艾伦！”诺奇米和艾伦击掌。
“绝对！”希波点点头，艾伦，为了你，无论是怎样的道路，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闯进去。
光荣的荆棘路，三个人一起走，就不会寂寞了啊。
“我是要成为海军大将的男人啊！”（俺は海軍大将になる男だ！）
……………………………………………………………………
特别篇1就到这里了。加油啊，艾伦。
下一章，伟大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