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621章 更难对付的敌人

“没有两个房间，一个双床房总可以吧？”埃文露出希冀的眼神，“拜托，我们从洛杉矶开了整整六个小时才赶过来，帮我们想想办法吧，美丽的小姐。”

假日快捷酒店前台的黑人大妈翻了个白眼：“没有，跟你们说了，一个房间都没有了。这附近连锁酒店有的是，你们去其他酒店吧。”

埃文哀求道：“附近都找遍了，没有酒店还有空房间，我们总不能睡在公园里吧？你再帮我找一找，好不好？”说着，埃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美元，推到前台大妈眼前。

前台大妈看了看纸币上的林肯头像，脸色略微缓和了一点，“只剩下一间员工房，我上夜班，你们可以住到明天早上，不过只有一张床。”

“一张床？”埃文为难的看看麦克，两个大男人挤在一张床上，也太。。。

麦克懒洋洋的道：“算了，我们再去找找吧，实在不行，就住远一点。”

埃文看了一眼刚刚从电梯走出来的胖子，觉得有些眼熟，摇头道：“邀请函上说明天先进场的五百位有神秘礼物，住的太远说不定排不上队。”

麦克耸了耸肩，他还没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兴趣，“简说我睡觉打鼾。”提到刚分手的前女友，麦克不由得又是鼻子一酸，“这样吧，我连夜回洛杉矶，你流下来参加发布会吧。”

埃文瞪着眼睛：“那怎么行，我开了五个多小时。你就当陪我总行吧，我跟你保证，明天发布会一结束，咱们就返回。”

从电梯出来的胖子经过他们身边正好听到这句话，看了看二人：“你们也是来参加Matrix发布会的？”

埃文看了看这个带着巨人队棒球帽还戴着墨镜的大胡子胖子，总是觉得在哪里见过，随口道：“是啊，在官网抽到的邀请函，附近酒店都住满了，这里也没房间了，看来明天参加的人不少。你也是来参加Matrix发布会的？从哪里来的？”

胖子呵呵一笑：“是啊，我明天也参加，不过我家就在旧金山。对了，要不要来我家住？我家里还有空客房，不收你们钱。”

埃文先是一喜，接着扭捏道：“不好吧？”

听同伴没什么动静，埃文扭头看了一眼麦克，却见对方长着大嘴直勾勾的看着这个胖子。

“麦克，你觉得呢？”埃文推了推室友。

“沃兹尼亚克！你是史蒂夫沃兹尼亚克！”麦克兴奋的叫道。

胖子连忙伸了个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

埃文一拍脑门，卧槽，我说看起来这么面熟呢，不由得也兴奋起来，“这的是你吗？沃兹尼亚克先生？”

虽然埃文也勉强算是一个计算机爱好者，但同麦克这种技术宅比起来，对电脑行业的了解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见到沃兹尼亚克居然没有第一眼就认出来。

沃兹尼亚克把两人拉到一边，摘下墨镜，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我是沃兹尼亚克，如果你们没地方住，可以来我家，咱们明天一起去芳草地。”

麦克兴奋地脸通红：“沃兹尼亚克先生，你、你是我的偶像，能给我签个名吗？”他似乎已经完全把甩掉他的前女友忘在了脑后。

沃兹尼亚克笑呵呵的在麦克的T恤衫上签了名字，麦克结结巴巴的道：“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沃兹尼亚克轻描淡写道：“有几个欧洲的朋友来参加Matrix的发布会，我来酒店和他们见见面。你们不是找不到酒店吗，跟我走吧。”

埃文和麦克兴奋地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

沃兹尼亚克开了一辆刚刚上市一个月的普锐斯，“这辆车很棒。”沃兹尼亚克滔滔不绝，“这是世界上第一辆混合动力汽车。什么是混合动力？哦，就是不止有发动机，还有电动机。巴拉巴拉巴拉。。。。。”

埃文和麦克两人坐在后座尴尬的互视一眼，沃兹尼亚克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是一名技术狂人，提到任何技术问题都能口沫横飞。

“沃兹先生，能问你个问题吗？”麦克扒着驾驶座的椅背小心翼翼问道。

沃兹尼亚克哈哈一笑：“当然，你是不是也要问我和乔布斯的关系是否真的破裂了？”

麦克摸摸鼻子，“呃，虽然这个问题我也很好奇，但我想问的是，您为什么会参加Matrix的发布会？”

沃兹尼亚克理所当然道：“哦，前几个月我卖给他们几项专利，现在是Matrix的编外技术顾问。而且，我非常喜欢他们即将推出的新产品。”

“专利？”麦克和埃文兴奋起来，“您又发明了新的个人电脑？”

沃兹尼亚克哈哈笑道：“怎么可能，现在已经是wintel联盟的天下了，没人能再颠覆x86这个架构，苹果也不能。我也很早就不研究这方面的东西了。我做的研究和电脑无关。”

“和电脑无关？那是什么？”麦克好奇问道。

沃兹尼亚克没有丝毫防人之心，不经意道：“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里面的几项专利。”

埃文疑惑道：“Matrix是做电脑的，为什么要买卫星定位系统的专利。”

沃兹尼亚克看到stop的牌子，踩了一脚刹车，“不知道，也许是做技术储备吧。在科技行业这很常见，买了专利，不代表一定会出产品。”

两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麦克突然想到刚刚沃兹尼亚克说的新产品，连忙道：“那这次Matrix准备推出什么新产品？您知道吗？”

沃兹尼亚克嘿嘿一笑：“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明天发布会你们就能见到了。好了，这里就是我家。”

埃文和麦克抬头一看，沃兹尼亚克的房子只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单层house。

“哇，这就是最早那一台苹果I吗？”麦克如同见到珍宝一样狂热的打量着宽大的书房一角的展示台上木质外壳、如同打字机一般的机器问道。

沃兹尼亚克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不是，这是我几年前复制的，为了找齐材料费了很多功夫。”

AppleI、AppleII、AppleIII、LISA、麦金塔。。。。。。沃兹尼亚克的书房中摆满了苹果历代以来最出色的产品。

麦克一边参观，一边啧啧有声的惋惜：“真怀念那时候的苹果，现在的苹果太让人失望了，幸好现在又有了Matrix。。。”技术宅就是这样，一遇到喜欢的东西就沉迷进去，也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伤人。

埃文拉了麦克一下，“对不起，史蒂夫，他不是有意的。”

沃兹尼亚克摆摆手：“没什么，他说的是事实。不过，苹果未必没有复兴的希望，Matrix。。。”说到这里，沃兹尼亚克自知失言，笑了笑，“要不要喝啤酒？”

埃文突然感觉有点奇怪，怎么只有沃兹尼亚克自己住在这偌大的房子中，随口问道：“史蒂夫，你的夫人和孩子呢？”

沃兹尼亚克露出黯然的神色：“分居了，正在做离婚协议。”

埃文啊了一声：“抱歉，史蒂夫，我不知道。”刚说完，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声叹息。

麦克低沉的道：“不好意思，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们继续聊吧。”

埃文差点抽自己一个嘴巴，叫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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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比蒂诺，苹果总部。

“我要的是这个星球上多媒体性能最快的CPU！而不是一个只能进行逻辑运算的单片机！”开发中心中再次传来乔布斯的怒吼。

“今天史蒂夫的心情怎么这么差？”几名远处的员工切切私语。

一名身穿条纹衬衫的员工努了努嘴：“今天Matrix发布新产品。”

“这和史蒂夫有什么关系？”大多数员工都不明内情。

“来，来，我和你们说。。。。。”不明内情不怕，总是有好事的人会来做科普。

乔布斯心烦意乱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苹果新任运营总监杰夫威廉姆斯正在办公室等他。

杰夫威廉姆斯此前在IBM工作了十三年，从一个工程师做到IBM的全球采购中心总监。

苹果因为要让IBM帮其研制芯片，和IBM的合作非常紧密。在沟通过程中，乔布斯发现杰夫威廉姆斯是难得的人才，恰好他又准备干掉此前的运营总监，于是高薪将杰夫威廉姆斯挖到苹果担任高管职位。

乔布斯毕竟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盲目冲动的年轻天才，纵使心烦意乱，仍旧和蔼的对杰夫威廉姆斯道：“杰夫，怎么样，适应了吗？和全世界最天才的一群人工作，压力很大吧？哈哈。”

杰夫威廉姆斯外表看上去非常有书卷气，细声细语道：“还不错，不过，问题还是不少的。这是我最近两周摸底后形成的报告，史蒂夫，你看一下。”

乔布斯含笑接过杰夫威廉姆斯的报告，“哇，这么厚一本，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么喜欢阅读，有什么重大发现吗？”

杰夫威廉姆斯正色道：“史蒂夫，你最好还是看一下。我们目前的供应链体系必须在短期内就要进行改造，否则会拖垮整个公司。”

乔布斯微微点头：“这也正是我请你加入苹果的目的，具体情况如何？”

杰夫威廉姆斯言简意赅：“简单来说，目前整个供应链体系成本过高，浪费严重，根据我得到的数据，每个季度至少有三亿美元的成本浪费在库存和无用的流程上，比我们上个季度的亏损额还要高。这个季度财务刚刚给出的预测数据是亏损7800万美元，只要供应链体系能够节省两亿美元，我们就能实现季度盈利。但如果继续保持目前的供应链体系不变，我们撑不到明年一季度。”

乔布斯翻了翻杰夫威廉姆斯的报告，沉声道：“说说你的打算。”

杰夫威廉姆斯拿起手中的报告复印件，翻到最后几页，“我做了一个方案，首先就是裁员，牵涉十七个部门1862人，其中三个部门整体裁掉。此后就是改组，取消按照产品线划分供应链的方式，整合所有供应链，把供应商由567家逐步减少至300家以内。整个裁员改组计划预计需要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新的供应链体系将逐步发挥作用，降低成本。我初步的目标是把库存周转周期降低至30天以内，供应商交货期缩短百分之三十五。如果能够在一年内达成目标，我们会在明年二季度实现盈利。”

乔布斯认真看了一遍杰夫威廉姆斯的方案，抬起头：“我支持你的改革，遇到任何阻力随时都可以找我解决。”

杰夫威廉姆斯摇头道：“现在的问题是资金，我们目前没有相关预算。我和人事及财务部门都进行了沟通，如果执行此计划，至少需要四亿美元的资金投入。而我们现在账面上可动用资金只有不到三亿美元。”

乔布斯赤着脚在办公室走了几圈，沉思不语。

良久，乔布斯停下脚步，抬头道：“按照你的方案执行，我会说服董事会接受这个方案，并追加投资。”

说完，乔布斯自言自语道：“虽然裁员在一个季度内会增加遣散费的支出，但在财年内会节省至少一亿美元的人力成本支出。杰夫，你在报告中把人力成本的数据做大一些，埃德这个老家伙盯着这部分成本已经很久了。对了，现在就要执行，一天也不能拖。”乔布斯按下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免提键，“赛琳娜，你和乔治来我这里一下。”

杰夫威廉姆斯呆了一下：“史蒂夫，你是说现在就要执行裁员？”

乔布斯坚定道：“当然，多拖一天，就要多支付一天的工资。而且。。。时间拖不起。”

杰夫威廉姆斯深吸一口气：“史蒂夫，我认为我们还是要继续完善一下整个方案。。。”

乔布斯打断杰夫威廉姆斯：“你的这份方案已经非常完整了，就这么执行！”

乔布斯非常清楚杰夫威廉姆斯的担心，但比起这个，他更着急的是如何能够降低运营成本，让苹果尽快扭亏为盈。

乔布斯叹了口气：“杰夫，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现在的形势非常严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峻。”

杰夫威廉姆斯眉头紧皱：“苹果在83年也面临巨额亏损，距离倒闭只差三个月。我不认为现在的形势比那个时候更艰难，毕竟只要我们改善了供应链，就能够实现盈利。只要投资者见到转机，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扭转局面。”

乔布斯眼中射出锐利的目光：“不，你不明白，现在的形势比那时危险的多！在83年，我们面对的敌人只有IBM，而现在。。。。。。”

乔布斯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出现了比IBM更难对付的敌人。”

杰夫威廉姆斯没听清，“什么？”

乔布斯看向窗外，挥了挥手，“没什么，赛琳娜和乔治应该马上就过来了，我们去会议室吧。”

Matrix的发布会，现在应该已经快要开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