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进化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毒蝎甚至没有做出反应，等到她拔出手枪准备射击的时候，荒野上已不见了阿尔弗雷德的踪影。毒蝎对着远处狠狠扣下扳机，尽管她知道阿尔弗雷德逃离了射击范围，这些子弹根本不可能命中目标。

“该死！谁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阿尔弗雷德分明是一只冷血动物，他怎么会顾及一个女人的死活！”毒蛇怒气冲冲的将打空子弹的手枪摔在地上，拦住准备追上去的男人：“停下来！苍狼，你想一个人去送死吗？”

苍狼的目光骤然停顿，与他一起前来的杀手灰熊和鹰眼就躺在不远处的草丛，阿尔弗雷德能够轻易的杀死他们，那么再杀死一个苍狼显然不是难事。

苍狼的嗓音嘶哑，冷冷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我们对他的信息数据有误，要重新制定作战计划！”毒蝎道：“阿尔弗雷德明显是一个擅长近身格斗的战士，他的速度甚至达到三阶，力量不在灰熊之下，我们要向总部报道这些问题，重新对阿尔弗雷德进行估值，他能一个人杀死如此多杀手，至少应该定位在三阶战士，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和他正面交锋！而且他可怕的枪械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我们在三公里外被他发现，活下来的几率不超过30%，他不应该被列为活捉对象，要知道红月帝国把他定位为S级捕捉对象，他的危险程度应该是极度危险！”

她意识到自己的作为是多么的愚蠢，她一开始就不该活捉这个猎物，她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杀死他，甚至是动用火炮，战车，乃至武装机甲，阿尔弗雷德的危险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毒蝎狠狠咬牙，捏碎手里的匕首：“我们回基地！”

“这个女人怎么办，”苍狼指着地上的艾可，询问毒蝎的意见：“杀了？”

“把她带回去，她的嘴里肯定有我们想知道的秘密，而且，夜鸦有的是办法撬开她的嘴！”毒蝎冷冷道，紧接着一记手刀劈在艾可后背，女猎人眼前一黑，直直的摔倒在地。

苍狼扛起昏过去的艾可，跟在毒蝎身后，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四周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很难想象，在气温零下三十度的荒野上能够听到水声。

阿尔弗雷德倚着石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的大脑一片混乱，口渴的厉害，就像库恩说的一样，基因药剂带来的副作用开始出现了，他利用基因药物强行提升体质，副作用也大的惊人，昏睡，疲倦，伤口也再血流不止。阿尔弗雷德能够感觉到体温在迅速下降，他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匕首贴住左臂中弹的伤口，一咬牙狠狠切了下去，刀尖挑出一颗沾满血的子弹，刺骨的疼痛令他神经一阵麻痹，昏昏欲睡的大脑骤然清醒。阿尔弗雷德能感觉到血在伤口处汩汩流出，他一面拿出口袋里准备好的子弹，用刀子掀开弹壳取出里面的火药，倒在左臂的伤口处，然后划着火柴，因为洞内潮湿的缘故，他试了好几次才点着。

嗤嗤嗤！

火花在伤口处剧烈燃烧起来，这次几乎疼的阿尔弗雷德昏过去，他的牙齿咬出血，看也不看一眼烧成焦黑的伤口，将衣服撕成布条一圈圈缠住伤口，打了一个结。等到忙完这一切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满头大汗的喘息，倚着石壁，缓缓闭上眼睛。

半个小时后，阿尔弗雷德调整好呼吸，试图站起身来，他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体力消耗十分严重，迫切需要吃点什么，阿尔弗雷德甚至都不知道基因药剂的副作用如此大，他从内衣里掏出一颗白色药片放在嘴里含着，药片中含有的镇定成分减轻了不少疼痛，他倚着石壁一点点站起来，又继续向着洞里走去。

里面越来越黑，并且能够真切的听到水声，阿尔弗雷德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头上一凉，果然是有水滴从沿着石壁滴下来，他站在水滴滴下来地方，贪婪的吞食着每一滴滴下来的水，冰凉的水滴滋润着干燥的口舌和喉咙，直到下巴有些僵硬，阿尔弗雷德才停止了这个动作，再次倚着石壁坐下来。

失血过多令他有些嗜睡，阿尔弗雷德靠着墙壁，用大衣裹住身体，他不止一次的遭遇过刺杀，只是这一次实在太不小心了，他不该受伤的，在荒野上受伤的死亡率有50%，伤口在冬天很难愈合，他需要正常的医疗设备和食物，但是此时此刻阿尔弗雷德能够拥有的，只有一件不怎么保暖的大衣而已。

短暂的休息过后，阿尔弗雷德再次穿好衣服站起来。

按照他的风格，这个时候应该继续上路，前往冰冻苔原的大城市玛格玛特，那里有良好的医疗设备，有他需要的食物和住宿地方，而且他的目的地还在更远的地方，不应该在这个东西做过多的停留。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再次与杀手相遇的话，风险也十分大，他实在不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才认识不到两天的女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回头都是不明智的抉择。

阿尔弗雷德站在原地，许久，长长叹了口气。

夜色十分的深，趁着黑暗还没有褪去，阿尔弗雷德再次回到了遭遇杀手的地方，和预料之中一样，地上没有艾可的尸体，夜鸦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讯息，艾可应该在夜鸦手里，正在押送回基地的路上。

诺伊大陆上有夜鸦组织的基地，藏身于冰冻苔原的中央地带，阿尔弗雷德抬头凝望着北方黑暗的夜空，摘下蝰蛇，一颗一颗填上子弹，他的动作极其缓慢，像是在数着什么，等到他将20发子弹装完，再次装上弹夹，神色已无半分犹豫。

夜色下，阿尔弗雷德掏出身上最后一支注射剂，一针扎在颈部，基因药物沿着血液很快融入到身体之中，这是最后一支基因进化药物，也是最强力的一支药剂，上面贴着的深红色标记表明这支基因进化药物有极高的失败风险。

一分钟后，阿尔弗雷德的身体开始发烫，皮肤上浮现一颗颗红疹，这是药物的不良反应，但是不那么严重。

五分钟后，阿尔弗雷德感受到血管内的血液在快速流动，心跳加速，140，160，180，200！他的心跳很快突破了限制，这是个好消息，他的心脏已经在接纳这些药物了，基因药物作用在他的器官上。

十分钟后，一阵钻心的剧痛传遍全身，阿尔弗雷德捂着心口，痛苦的蹲下身体，嘴里开始渗出血沫……阿尔弗雷德突然意识到了危险，身体器官正在分崩离析，这些基因药物产生了强烈排斥，它们在摧毁阿尔弗雷德的身体，摧毁每一个触碰过的细胞。

阿尔弗雷德跪在地上，眼睛，鼻子，耳朵都渗出了鲜血，神志也开始渐渐模糊，他试着去摸衣服里的血清，这次进化已经面临失败，他不能继续下去了！

噗！

阿尔弗雷德突然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他跪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与此同时，皮肤开始一丝一丝的裂开，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注射血清，很快他就会全身血肉剥落而变成一具骷髅，阿尔弗雷德的指间捏住血清，试着再次注射到体内，然而手臂根本使不出一分力气。

啪嚓一声清脆响声，装有血清的试管沿着指尖滑落在地，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