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赶集又能有多大，被拉着跑了一个多时辰，苏小小也感觉有一些累了：“云儿，玩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布庄看看，就回去。看有没有好的料子，有的话，就回去做一身衣裳。”
听到这话，苏云墨的精神又来了，他的衣裳都是姐姐做的，别人都夸他穿着好看了，看姐姐一副走不动了的样子，他自己很开心的往前跑，他可是认得路的，当然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姐姐走到哪里了。
“云儿，慢点，小心撞到人。”苏小小看到这布庄门口也没有多什么人，只是叮嘱一声。
苏云墨应了一声，可是他不撞人，自己却被人在门边撞到。“哎呦，该死的贱民，我家小姐的路也是你能挡的。”苏云墨来不及看人，先听到一声刻薄的女声，后面又有告状的声音传来：“小姐，这贱民把云锦撞到地上了，那可是小姐准备用来做嫁衣的，可怎么办？”
“你胡说，明明我站在这里等我姐姐，是你自己撞的我，我五岁，你明明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撞得到你，还怪我身上，泼妇。”苏云墨不服气的回道，他的一张嘴经过万钧才那个家伙的**可是毒的很，他也看清楚那个穿着青衣，一身丫鬟服饰的女人，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怀里抱着一匹大红色的锦缎。
“你这贱民说什么，还有胆子还嘴，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她可是县令的小姐，你是个什么东西？”丫鬟毫不客气的骂回去，还不忘了报出自家小姐的名头，以前起了冲突，只要听到县令女儿的称号，那些人不都是乖乖认错。
“县令小姐出生高贵，不是咱们平头百姓可以比的，不过你算什么，不过是个奴才，打着县令小姐的名声仗势欺人，整天就知道败坏你家小姐的名声，要我说，如今外面说县令小姐的名声霸道，就是你们这些欺主的奴才造出来，害的小姐白白担了名声，还被隐瞒着，我要是有这个的奴才，早就赶出去了。”见苏云墨摔倒，赶过来的苏小小正好听到这一句，一边看苏云墨身上有没有怎样，一边毫不客气的回道。
“小姐看重云锦，一匹布能有多重，让你拿着，你不该更加仔细一点吗，我弟弟这么个大活人站在那里都能绊倒你的脚，可见你根本就不仔细，把小姐的话不当回事。身为一个奴婢，却做不好主人交代的事情，要你有什么用。”苏小小见那丫头气急，接着说道，一句话比一句话狠，她以前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现在生活的也是一派平和，和特权组织接触的少，现在不过是个丫鬟，就敢骂她弟弟是贱民，还有什么好同情的。其实她也明白，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下人，指不定这位‘名声’颇大的小姐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是她现在处处捧高，那小姐就算想也不好推翻，不然还能说这名声是事实。
“你胡说。小姐，不是这样的，我对小姐是忠心耿耿的，是她，是她是诬陷我的，怪我把她弟弟撞倒了。”苏小小说的罪名太大，丫鬟根本就背不起，这完全是死罪啊，白着脸，只是赶紧的跪在地上给新出来的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子不停的磕头。
女子已经长成，大约一米六二的样子，细腰，皮肤白皙，一双杏眼，看起来很可爱，不过眼睛里面的东西实在不讨她喜欢，白费那双眼睛。无端的让她想起关于这女子的传闻来：据说此人性格刁钻，经常为难别人，同她在一起打交道的小姑娘，可能今天同别人交好，若是说错一句话，就百般难堪还回去；据说她看中的东西只能是她的，不是她的，别人若是识趣双手奉上，还好一点，若是别人舍不得给，也会抢过来毁掉，因为沾上了别人身上的俗气；身边的丫头换的最是勤快，好多都是被打的受不了，甚至沾了人命；别人要是有一点得罪她，她绝对会让人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看着丫头吓成这个样子，就确定这女子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
“春梅，还不赶紧给小妹妹道歉。”女子有一些居高临下，但是她一开口就吩咐下人道歉，倒是让周围的看的点头，小声议论着，看来这县令小姐是个好的，就是脾气太好了一些，被家里的下人欺瞒，那些人也太不厚道了，既然吃他家的饭，怎么欺负小主子了，之类的话。女子眼中得意的看了苏小小一眼。
“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请您原谅。”丫鬟立刻换了一个方向，嘴里念叨着，头磕得砰砰响。
苏小小避开了磕头的丫头，看着那般盛气凌人挑衅她的人，心下一沉，恐怕那刁蛮任性霸道小心眼的名声就算有对不上的地方也差不了多少，再听到旁边说她温婉的人群，撇了撇嘴角，假装看不懂：“小姐，说的哪里的话，撞的人是我弟弟又不是我，她要跟我道什么歉？”
“原来是我听岔了，春梅还不给那个小弟弟道歉。”女子皱皱眉，再次吩咐道。那唤作春梅的女子额头都磕肿了，可见力道不轻，听了话，乖乖的转了方向，继续磕头。
“道个歉就行了，又不是多大的事，用不着磕头。”苏小小把苏云墨一把拉开避开她磕头的方向，不是很在意的说道。那叫春梅的磕头磕晕磕死都与他们没有关系，平白的坏了他们的名声，不值得。
“好了，春梅，人家既然原谅你了，就起来吧。”女子凉凉的说道。
苏小小看了一眼狼狈的丫鬟，被她眼底的怨毒惊了一下，连女子走过来都没怎么注意，她定了定心神，仰头看向女子，形势比人强，不管对方是什么打算她都只能接着。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以为你给本小姐洗清楚名声，本小姐就会感谢你，简直是做梦，本小姐就是睚眦必报了，你能怎么样。我的丫头骂你们就骂你们了，是你们活该。让她丢了脸，就是打本小姐的脸，你觉得本小姐会如你愿这么轻易放过你。”说话的热气吹得苏小小的耳朵很痒，但这仅她一个人能听到的话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一样，蛇信子在耳边伸缩，随时准备出击。
“我自然比不上小姐的，她下跪求饶的对象可是小姐，又不是我们，她的脸是小姐给的，除了小姐和小姐的家人，谁还能打她的脸，打她脸的是小姐与我们何干。”苏小小很是冷静的回道。
“虽然你说的很好听，我也挺喜欢的，不过，你既然让别人看了我的笑话，我自然不会饶你，不要想跑，我爹是县令，还很宠我，下个绊子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不信的话你就试试。”女子轻笑一声，站直身体：“那就这样说好了，本小姐的嫁衣就由你负责，要是做好了，本小姐自然会厚赏，当然了，要是做的本小姐不满意，也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仿佛之前的威胁人都是幻觉一样。
“小姐客气了，我又没有做过嫁衣，连见都没怎么见过，怎么做的出来？”苏小小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很是厌烦，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而她现在被威胁不说，还不得不按别人的剧本走，这种感觉说不清的憋屈。但是对方的语言陷阱还得先给她平了：“况且，小姐说要小姐满意的，可能别人说挺好的，小姐不喜欢怎么办？这怎么来衡量？”
“怎么会，你不是说你和你弟弟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做的吗，本小姐看起来不错，才会让你做嫁衣，一般人，本小姐还瞧不上。”女子说的煞有其事，好像之前苏小小就是这样跟她说的一样。
看着眼前谎话连天的女子，即使否认也没人相信，或者说没人有能力为她出这个头，苏小小连生气的心情都没有：“小姐看得上我，是我的荣幸。不过您也知道，我们平民百姓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这嫁衣的布料和配饰小姐是不是准备一下，免得做出来的东西上不了台面。”
“春梅。”女子唤了一声，那丫鬟乖觉的把手上弄脏了的云锦抱过来，看似好心的提醒：“这本来就是我娘专门托人弄回来做嫁衣的料子，就给你吧，不过你要注意一点免得糟蹋了东西，这云锦贵得很不说，在这县里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除了这之外，你还要其他的什么东西？”
“除了普通的线之外，金银线，水晶珠子都是必不可少的。”苏小小这口开得很大，听着周围的人直抽气。“还有，小姐还要留下尺码，不然我也是不知道的。”
“那么多值钱的东西，要是你藏起来，我们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用？”春梅很不甘心的开口。
“那简单，我做衣服的时候就在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就行了。珠子好算，之前有多少颗，等缝好之后再数数有多少颗就是了，金线银线不好算，用个人盯着就是了，不过得找两个公证人，不然到时候有人诬陷我，我们这平头百姓可没有能力给自己洗刷冤屈。”苏小小说的理所当然，在那女子看来却是再一次的挑战她的脾气，这是说她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等她说话，就听到苏小小再次开口。
“如果小姐准备让我到你的院子里去的话，我每天做好的东西要交给小姐保管，免得那些不知轻重的丫鬟弄坏了，又赖在我头上。”
“行了，你就到你自己家做，春梅你跟着，看她住在哪里，回头我会让我的奶嬷嬷把东西送过来，这布庄的掌柜娘子就是个做成衣的好手，请她作见证就是，她说好的东西我绝不会给你找麻烦。我会让我的奶嬷嬷看着，缺什么东西也可以派人来要。”女子气得一甩袖子，向布庄里面走去：“进来啊，你不说把尺寸留下来吗。”
苏小小也跟着进来，那掌柜娘子亲自给她量了尺寸，她才带着除了春梅以外的下人走了。
“你又何苦和她杠上。”掌柜娘子是个看起来很爽利的妇人，有几分精明，但是不会让人反感。
苏小小挑着布料，头也不抬：“说起来，县令小姐是高贵的花，我们是野草，本来不该。我弟弟也只有这般大了。”那匹云锦她不敢给春梅拿，那人心中正怨恨着，给她指不定会坏事，她也只选了两匹布料，多了她拿不了，给春梅拿的话，她要是糟蹋东西就可惜了。